奇怪,“我”应该死了、五感都消失了才对,怎么还能听到声音?然后,“我”的视野又渐渐亮了起来,渐渐清晰起来……难道“我”死而复生了?
终于,“我”的视野完全清晰明亮了起来,终于看清了在“我”身上画满黑色曼陀罗花、又将仅剩一口气的“我”杀死、穿着长风衣个子不高的人——啊!
我猛然惊醒!
富源金店的经理室内,王医生:“李/大/师你终于醒了?!”李坎刚睁开眼睛就惊恐地叫起来:“啊啊啊啊——”
王医生:“李/大/师你没事吧?!”李坎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挣扎着要爬起来:“啊啊啊啊啊——”
龙擎苍连忙按住他:“李坎!李坎!别怕!你看清楚、看清楚是我!是我!”
我从死者的记忆中回来了?
龙擎苍之前见过几回,也算见怪不怪了:“被/上完了?”李坎不说话。龙擎苍揉着他的头发:“这下又给谁给上了?”李坎还是不说话,“噗”一声竟然主动抱住龙擎苍的手臂。
李坎在微微地发抖,是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吗?龙擎苍:“醒了就好,我都忘了你的特殊体质,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王医生:“我有车,我送李/大/师回去吧。”
“不要!”李坎躲在龙擎苍身后使劲摇头:“我要龙擎苍送。”“行了行了,你和陆峰留下处理后面的事情吧,我送童/子/鸡回去。”
在车上,龙擎苍:“好了好了,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什么了害怕成这样?虽然我是不介意被你搂着手臂啦,哈哈哈!”
看到车上只剩下司机和龙擎苍,李坎才抬起头来,悄悄地问:“龙擎苍,王医生的来历你清楚吗?”
“怎么忽然问起他?”龙擎苍纳闷:“不是知根知底的人能让放在身边吗。”
“他除了医生没做别的?”李坎追问。龙擎苍:“他们家几代行医,从他爷爷就跟四海会有来往,他就是个医生还能做什么别的。”
李坎:“……”龙擎苍:“怎么了?神神秘秘的。”“我不敢肯定”到了活动中心门口,李坎临下车的时候对龙擎苍说:“反正你防着他点就是了。”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我看到的情景,应该就是给我看过相的那个身形高大的劫匪的记忆,他和我有一面之缘,才能上我的身。
他受了重伤,然后在天桥下面遇到一个穿风衣的人,他身上的图案就是穿风衣的人画上去的,然后,穿风衣的人杀了他?
“你的生命到此结束了,但是我会让你的肉/体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作为我的工具……”
令我震惊害怕的不是这些,震惊害怕的是当“我”看清穿风衣人相貌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人——王医生!
王医生会画符、御尸?我怎么都不敢相信,因为王医生是个非常好的人,一直很照顾我。刚被抓到四海会的时候我被打得遍体鳞伤,也是他给我治好的,要是没有他拦着,说不定我已经被打死了呢。
“你到哪里去了?”我一抬头,发现韩槊正在宿舍门口,用非常严肃的目光看着我,我:“我、我去买面包了。”
韩槊:“面包呢?”我一看,双手空空,面包早就不知道掉哪了。
“你是四海会的人?”韩槊问。我:“四海会?什么东西?”
韩槊:“你不用装傻,我看见你从车上下来的,里面那个人是四海会的头目龙擎苍吧。”
“你看错了。让开,我累了。”我推开韩槊,进到宿舍,一头栽在床上。
韩槊不依不饶地问:“阴阳师是不能和黑社会扯上关系的,你身为世家子弟为什么会跟他们有来往?”
“关你什么事,”我不甘示弱:“你也是道上混的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是迫不得已”韩槊说:“我没办法选择出生在什么家庭。”“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说:“我也有我的苦衷。”
“难道他们威胁你?”“……总之不关你的事。”就算我对韩槊说了,也于事无补。韩槊沉默了,谁都没有再说话。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食堂的电视播出了富源金店遭抢的新闻。但是新闻内容变成了两名劫匪在警察明枪无效的情况下被击毙,赃物被悉数追回,其他情况只字未提。
我发现韩槊老盯着我看,我也只好装作不理不睬。
第二天一早,我们和往常一样,排队在附近路上晨跑。“李/大/师,李/大/师!”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刀疤在路口挥手。
刀疤:“李/大/师借一步说话。”“行,我跟老师说一下。”
华靖宸:“什么事?”我:“华老师,他是我认识的人,我能跟他说几句话吗?你们先走,我马上追上去。”
“不要太久”华靖宸虽然觉得来者不是很面善,但还是同意了。
“李/大/师来来来,这边”刀疤带着我往另一条路走。
“要说什么话啊?在这里说不行吗?是龙擎苍让你来的吗?”“大师你别问那么多,反正跟我来就是了。”
刀疤说着把我带到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面包车前,面包车的车门忽然打开,刀疤猛地一推、里面的人猛地一拉,连拖带拽,一下子把毫无防备的我拖上车!
车门立刻关上,一支手枪指住了我的额头。
我害怕极了,不是因为遭到绑架,也不是因为被枪指着,而是因为我看到了坐在车子前排位子上的男人——王医生!
☆、第77章 归来者
“你们要干什么?!”我紧张地看着王医生:“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要干什么?”王医生带着亲切的微笑转过脸来,手里多了一根寒光闪闪的长针:“我会让你的肉/体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作为我的工具。”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我拼命挣扎着,边挣扎便喊道:“你这个杀人犯、凶手、坏人!放开我!放开我!哇——!”惊醒,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场噩梦。
太可怕了,不行,我必须想办法快点查清这件事的真相。
第二天晨跑途中,远远地看见,在梦中遭遇的路口,站着两个人,可是脸却是完全陌生的,看见我们跑来,其中一个就使劲地冲我们挥手:“槊少爷!槊少爷!”原来是找韩槊的。
队伍停了下来,韩槊的表情马上变得凝重。两个人走过来跟带队的华靖宸说了几句话,华靖宸就招手把韩槊叫了过去。我竖起耳朵一听,原来是韩槊的父亲生病,派家人来接他了。
一个人说:“少爷跟我们回去吧,老爷真的很想见你啊。”另一个说:“老爷的心疼病要是再犯,只怕……少爷你就跟我们回去吧。”
“我是不会回去的,你们走吧。”“我们专程来接你,要是接不到我们怎么回去交代啊。”来的两个人很为难。
“昨天你父亲来过电话,洪主任也希望你回去看看,尽一个儿子的孝道”在一旁的华靖宸也开口劝他:“去吧。”
“行,我跟你们走。”韩槊跟来的人走了。“韩槊不会有事吧?”我问华靖宸:“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呢?”
“别担心”华靖宸摸了摸我的头发,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蝎子组的总部,韩槊很快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蝎子组组长韩烈,并且马上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你没有病?你骗我?”
“不这么说你会回来吗?”韩烈个头不高,但是体格强健,黝黑的皮肤上布满身经百战留下的伤痕,不到四十岁的他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韩槊面露不悦,明明是父子,关系却十分疏远:“把我骗回来有什么事说吧。”
韩烈:“放弃当阴阳师,回到组里来。”
韩槊:“怎么又是这种话,我们不是说好,除非你死,否则我是不会继承组长的位置,也不会插手组里的任何事务吗?”
“我改变主意了”韩烈说:“作为我韩烈唯一的儿子,你必须马上回来。”
韩槊:“你不讲信用!”
韩烈:“四海会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我还要跟你讲什么信用!”
韩槊:“四海会?”
韩烈:“四海会最近不断挑起事端,我们有很多弟兄都受了伤。”
韩槊:“这种事情不是常有的吗?”
韩烈:“昨天组里有两个人失踪了,失踪前有人看到他们跟四海会的人发生了争执。”
韩槊:“你的意思是他们被四海会绑架了?那你应该马上去跟四海会要人,而不是逼着儿子回来!”很不耐烦,转身要走。
韩烈:“失踪的人有一个是阿坤。”
“阿坤也被抓了?!”一听到阿坤这两个字,韩槊震了一下,表情随即变了。阿坤,在蝎子组里混的时间算长的了,却还够不上重要头目,只是一个管着十来个手下的小干部。
然而对于韩槊,阿坤却不仅仅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更是他在组里唯一一个有共同语言的朋友,因为阿坤和他一样——曾经看见过“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换句话说,韩槊跟他爸都没跟阿坤亲。
“你说的是真的?!”韩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