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进入了丧尸地下基地,成排的实验品和生化武器摆在一起,画面要多血腥有多血腥。
孟养死撑了半场,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次播到恐怖片段,她直接扑到了刘稚怀里。
刘稚拥着她,拍着她的背。
“换一部吧。”刘稚的喉音熔铸暗夜里
这声音让孟养有了安全感。
“你觉得恐怖吗?”
“还行。”
“不换。”孟养死鸭子嘴硬,“就刚刚这段恐怖,这段过了我就不怕了。”
“嗯……”刘稚的声音里藏着笑意,“要不先从我怀里出去。”
“不要。”孟养抱得更紧了,“我冷。你怀里暖和。”
“不好。”刘稚模仿孟养的语调,“我热,你身上暖和。”
孟养:“……”
“好了,不逗你了。”刘稚说,“看电影吧。”
底下的剧情更为恐怖,小组成员被丧尸军队捕获,打了一剂针,从活人硬生生变成了丧尸。
导演给了他一个脸部特写,活人的生气在一瞬间被抽干,那张脸变得枯败死寂。
孟养看了半小时就撑不下去了。
她干脆不看屏幕,专盯着刘稚看。
她用目光,在暗夜中描摹刘稚的眉眼。
刘稚怎么这么好看。孟养越看越喜欢。
刘稚其实也有被吓到的时候,不过她的反应都很平淡——蹙个眉,略微仰首就过去了。
“女朋友定力太好了”孟养在心里慨叹。
长久保持着一个动作难免不适,孟养换了个姿势枕在刘稚怀里,四处乱瞟,最后和猫对了眼。
黑暗里,猫的眼睛发着莹莹的光,孟养想起了电影的片段,忍不住惊叫了下。
这回刘稚真的被吓到了,她搂紧了孟养,顺着孟养的视线看了过去。
灯被打开了。
毛孩子们排排坐,一脸好奇地看着妈妈。
虚惊一场,孟养捂着胸口,松了口气。
“还看吗?”刘稚憋着笑。
“不看了。”孟养从地上爬起来,闷闷不乐道,“不准笑。”
“嗯。”刘稚应了声,尾音发着颤。
“我去睡觉了。”孟养郁闷道。
她往自己房间走,走到一半才想起了自己的被褥全在刘稚房间。
今晚刘稚没关门,三个毛孩子大摇大摆地进了屋。
孟养挨个撸了一遍,告诫它们半夜不要打扰人睡觉。
毛孩子们的眼神都很无辜,尤其是奶团。
它用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妈妈们,好似昨晚的挠门事件与它毫无关系。
“你怎么怎么坏呢。”孟养捏着奶团的小爪子,压着声音“恶狠狠”道。
刘稚空出了一大半的位置给孟养,侧卧着等着孟养过来。
孟养走过去,掀起被子,整个人都闷了进去。
“关灯。”被子里传来一声喝令。
刘稚故意没搭理她。
“关灯。”孟养重新发号施令。
刘稚拿着专业书,翻了两页。
孟养终于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
“睡觉闷在被子里不好。”刘稚推了下眼镜。
“熬夜更不好。”孟养小声道。
“我在看专业书催眠。”刘稚补充道:“睡前看专业书有助睡眠。”
孟养凝噎住了,继续闷头睡觉。
刘稚关了灯,凑进她,温柔地拉下被子,整理好。
“晚安。”刘稚说。
孟养别过脑袋,看着刘稚的侧颜。
这个闷油瓶怎么变得这么会撩了?
“敢情你不解风情全是装的?”孟养越想越不对劲,直勾勾地盯着刘稚。
“我闷,不代表我不解风情。”刘稚看着孟养地眼睛,认真道,“我话少,不代表我是根榆木。”
“你还会两种模式切换?”孟养好奇道。
“不会。”刘稚道,“寝不语。”
……
没工作的这些天过得非常漫长。
法定春节假期过去了,刘稚和孟养前前后后看了四五部电视剧,七八部电影。
所有片子都是孟养选的,刘稚在这种场合一般充当人形抱枕。
这段时间,她们没有吵过嘴,没有冷过战,慢慢变得越来越黏糊。早上刷个牙都要贴在一起刷,中午吃个饭都要相互投喂,晚上出门倒个垃圾都要十指相扣。
刘稚从一开始的睡觉只敢躺角落,发展成了,见了孟养上来,就自动自觉地奉上胳膊。
健侧卧位也用不着担心了,孟养每天都会充当刘稚的抱枕和压腿棉被。
年初六,孟养被叫到附院去了,洽谈事宜。
刘稚请客,给王老师践行。
饭局进行到一半,何广易和刘稚聊起了医闹这件事。
他从媒体角度分析了自己对这次医闹事件的看法。
刘稚能听出来,何广易很有两把刷子。
营销号想要的是流量和热度。
在正义和流量之间,它们更需要流量。
最后,何广易答应帮刘稚这个忙。
刘稚和孟养提了一次这个事,孟养傻不愣登地看着她,过了会儿,扑了过来,抱着刘稚狂亲。
孟养这两天很忙,刚闲下来就会被相关部门呼去做相应的调查取证。
张矩得继续在网上卖惨,博得了部分人的同情。
何广易写的反思医患矛盾的文章发出去后,引发了不少人的共鸣。与此同时,他又在各个平台组织医患之间暖心故事的分享,把戾气转变为温情。
此后张矩得愈卖惨,评论区骂的就更凶。
互联网的记忆太短暂了,事情过去一周左右,热度就下降了三分之二。
老伯的遗物中有个笔记本,笔记本上有封专门写给孟养以及宁护院工作人员的感谢长信。笔记本上还有很多零碎事件,抱怨儿子自私任性的记录占的篇幅非常大。
后来这个笔记本被某家媒体纰漏了出来,随后官方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老伯的死与孟养毫无干系。
张矩得因为医闹勒索事件,被关进了大牢。从前说过的谎话也被一一揭穿,他成了人们口中的笑料。
附院打了好几次电话催孟养上班,孟养不想离开刘稚,一拖再拖,拖到元宵才去上班。
正月十四,刘稚请何广易吃饭。
孟养死活要跟上。
西餐厅里,何广易坐在她们对面,越看越不对劲。
对面的甜蜜已经溢出屏幕了,他感觉自己格格不入,碟子里的牛排切着切着也成了豪华版狗粮。
孟养躲懒,不切牛排。刘稚给她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就差叉着喂她吃了。
孟养手侧沾到黑椒酱了,刘稚搁下刀叉,翻过她的掌心,细致擦拭。
孟养的饮料喝完了,刘稚贴心地叫来服务员续杯。
刘稚也不知道孟养今天怎么忽然这么造作了,平时还是大大咧咧,来去如风的女汉子,今天突然就变成玉软花柔、小鸟依人的弱女子。
回家的路上,刘稚牵着孟养,好奇道:“今天怎么这么黏人?”
“我黏人你不挺受用的吗?”孟养举起和刘稚十指相扣的手,拇指摩挲着刘稚的食指,“这几天擦护手霜了吗?”
刘稚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孟养瞥了她一眼,眼神好似在说“骗子”。
我从今晚开始,督促你擦护手霜。”孟养说,“不擦的话……”
“不擦的话会怎样?”刘稚顺着她的思路说下去,“把我关门外?”
孟养摇头,“把你的专业书都一把火烧了。”
刘稚哽住了。
“拿捏住了。”孟养放下举着的手,贴刘稚贴的更紧了。
“何广易看你的眼神不对。”孟养叹息,“女朋友魅力无边。”
“是初中同学。”刘稚道,“人家没有安坏心,帮了很大的忙。”
“我知道啊,所以我主动付了饭钱。”孟养回眸,“但是该宣誓主权的时候还是要宣誓的。”
春节过后,天气有了回暖的趋势,但是首都的昼夜温差还是很大。
孟养和刘稚吹了会儿风,脸颊冻得通红。
拐角处有家便利店,这个角度能看到热气腾腾的关东煮。
“吃关东煮吗?”孟养缩着脖子问刘稚。
“刚吃完饭?”刘稚道。
“我不喜欢西餐。”孟养把衣领往上拉了些,“西餐吃的是格调,可我爱实在的。”
“你这句话是不是意有所指。”刘稚道。
“这个随你怎么猜咯。”孟养笑了起来,眉眼柔和。
这个角度,刘稚能看到她眼底的倒影——孟养的眼里藏着一个她。
便利店里很暖和,孟养要了几串关东煮和一小碗盒装泡面。
堰中校园里也有家便利店,偶尔有同学逃了一会儿晚自习,溜到便利店吃泡面。
刘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校长已经开始蹲点抓人了。因此,她一次也没尝试过。
“在想什么?”孟养看出来刘稚走神了。
“想起了高中的事。”刘稚答。
“晚自习逃课吃泡面?”孟养笑道,“是吗?”
从校服到婚纱的浪漫大概就是这种吧——彼此拥有纯真时代相同的美好记忆。
“学霸肯定没尝试过。”孟养举起泡面,呈到刘稚面前,“来一口弥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