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养出生时孟父三十四岁,孟母三十岁,他们比一般人家还要疼女儿。
孟父从孟养出生起,每个月都会为她存一笔钱,按照他的话来说,这笔钱给孟养和孟养的子女攒的。
老头一直希望孟养找到一个疼她的对象结婚,早日稳定下来,生活越来越幸福。
和刘稚在一起,孟父肯定难以接受。
他们今天是特地来探望刘稚的,到了时间也就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孟父对刘稚赞不绝口。
孟母听到那句“如果是个男娃,我想当场把孟养许给她”时,心情有些复杂。
她满含同情地望了一眼先生,附和了几句。
“你那什么眼神?”孟父曲解了孟母的意思,“人家孩子多好。”
“是很好。”
“我想收了当干女儿。”
“嗯……”
同一时刻,孟养和刘稚坐在沙发上,脑袋贴着脑袋。
“阿姨知道了?”
“知道了。”
“你爸爸说要收我做干女儿。”
“得知真相的我爸,会不会眼泪留下来?”
刘稚轻笑,“听起来有些惨。”
“晚上吃什么?”孟养的思想很跳脱。
上班时期盼着休息,闲下来又觉得无聊。无聊到下午两点三点刚过就开始思考晚餐吃什么了。
“要不我们约会去吧?”孟养提议道。
“我这个状态,去哪。”刘稚发出来自灵魂的质问。
“补觉吧。”孟养痛苦道。
刘稚被强灌了一瓶纯牛奶,拉去补觉。
这次,孟养充当了刘稚的抱枕。
“你的腿架到我的腿上。”孟养循循善诱,“胳膊,对,就这样,放在我的肩膀上。”
刘稚:“……”
“你不要往后缩。”孟养脸不红心不跳,“跟我学学,脸皮厚点。”
刘稚:“……”
“不要用一脸羞愤的表情看我,我又没有强迫你。”
刘稚:“……”
孟养也不想这么奔放,奈何油瓶实在太过内敛。她不主动,刘稚就缩在龟壳里,半天不动一下。
“刘稚,你不仅是个闷油瓶还是个乌龟。”孟养的发顶挨着刘稚的下颚,“又内敛又胆小。”
“我赞同。”刘稚声音低浅。
“难得见你不反驳我。”孟养蹭了蹭被子。
“医闹的事情你真的不去管了吗?”刘稚往下枕了些。
“谁说我没管。”孟养抬头看刘稚,表情带着那么些小傲娇,“你安心休养,不要担心我。”
说是这么说,孟养睡着后,刘稚撑起身,打开社交软件编辑消息。
她联系的是王老师。
那次附院相遇后,刘稚一直想着请王老师顿饭弥补一下,前段日子刘稚忙忘了,这两天忽然记起来了。
说来惭愧。
刘稚联系王老师和何广易还有另一层原因。
何广易从事的是传媒类的工作,听初中同学说,何广易运营了好几个公众号,手上还有个关注破百万的微博号。
当天闹事的混子已经被拘留了,张矩得知道自己胜算不大,开始在网络卖惨,甚至造谣孟养,企图利用网络舆论取得一些人道主义补偿。
警方和卫生部门调查取证需要一定时间走完流程。
长时间的网络发酵催生出了一些恶意揣测。
孟养不怎么关注舆论,她们一家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法律维权上。
刘稚想请何广易帮忙,澄清部分不实谣言。
这个事情需要何广易点头,刘稚没把握的事情不会随意透风,她暂时不准备告诉孟养。
她在微信里透露了这件事,何广易让见面细聊。
……
孟养睡醒时已经七点整了。
刘稚在客厅聚精会神地浏览新闻,餐桌上摆着两碟小菜。
“醒了。”刘稚说,“我煮了粥,没用砂锅。”
许是睡懵了的缘故,孟养没什么食欲。她坐到刘稚身边,环住了她的腰。
共枕了两回,刘稚对于自己的新身份有了基本适应。
“再看什么?”孟养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枕在刘稚肩上。
“上次那篇论文,关于脑卒中方面新的治疗理论的。”刘稚说。
“好认真。”孟养说,“我下了班就不想看这些了。”
“那你看什么?”刘稚浅声道。
“追剧追小说啊。”孟养答。
“什么剧,什么小说?”刘稚问。
“视频网站随便找,找不到就看安利。看小说就去晋江百合专区找。”
“嗯。”
“刘稚。”孟养叹了口气,“你是不是点不解风情。”
孟养的气息吹拂着刘稚,刘稚的耳垂渐渐发了热。淡粉色似乎有燎原之势,没一会儿,刘稚的脸颊也沾染了桃红。
“为什么我不解风情?”刘稚诚心发问。
“你没发现自己反问句说的特别多吗,有事没事就‘嗯’一声。”
“怎样才算善解风情?”刘稚喉头紧了紧。
“算了,就这样吧。”孟养贴着刘稚的脸颊,“这样挺可爱的。”
“脸怎么这么热?”
“家里有点闷。”
“不是害羞了吧?”孟养伸手,揉了把刘稚的脸颊。
“没有。”刘稚忍受着孟养的摧残,处变不惊道,“要不要开窗透气。”
孟养忽然想逗刘稚了,她换了副板正严肃的面孔。
“你昨天涂药了吗?”
“涂了。”刘稚撒谎不眨眼。
“你怎么够到的?”孟养挑眉。
刘稚:“……”
“今天我帮你涂。”孟养贴着刘稚的耳朵道,“你快去洗澡。”
刘稚觉得自己成了陷入盘丝洞的唐僧,明知孟养没安好心,却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洗澡时,刘稚提心吊胆的,生怕孟养来敲门。
孟养并没来。
孟养拿着药膏,盘着腿,坐在刘稚床上等她。
刘稚磨蹭了半天,原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没想到一进房门就对上了孟养的眼睛。
“脱衣服。”孟养用药膏敲了两下掌心,“我帮你擦药。”
刘稚瞬间血气上头。
“我自己来就好。”
“你够不到。”
刘稚犹豫了很久,终于慢慢吞吞脱掉了白T。
孟养眼中原先的调笑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爱怜。
刘稚背对着她,看不清她的神色,整个人都处于害羞的状态。
孟养的指尖微凉,碰到刘稚的的肌肤能带来奇妙的触感。
“刘稚。”孟养低声道,“疼你要说。”
“不疼。”刘稚淡淡道,“你继续。”
孟养的动作很轻柔,可再轻柔,碰上红肿的地方还是会带来痛感。
“傻子。”
“你说什么?”
“刘傻子。”孟养重复了一遍,“我的刘傻子。”
“上完药看部电影吧。”孟养提议道,“白天睡多了,我这会儿肯定睡不着。”
刘稚学乖了,没有直接问“看什么电影”。
“你挑一部吧,我看电影没有什么偏好。”
这句话孟养很受用。
“整点儿刺激的,看恐怖片?”
“看完更睡不着了。”刘稚否定了孟养的建议。
“那就看丧尸片!”孟养连忙道。
恐怖片孟养其实不怎么敢看,她这么提议只是探探刘稚的“虚实”。
孟养看了好几部《生化危机》,丧尸片她并不是很怕。
她已经脑补出了刘稚边看丧尸片边往她怀里躲的片段。
上完药,孟养迫不及待地拉起客厅的窗帘,打开环绕音响。
她想挑自己看过的片子,翻了三四页下去了没寻到。
“刚刚不是有一部丧尸片吗?”坐在孟养边上的刘稚指了指屏幕左下角,“往前翻一页,大概在这个位置。”
这是一部二战丧尸片。设定很简单,大概就是德军研究的生化武器泄露后产生了大批丧尸军队,这些军队本来封存在地下基地,却因为一个莫名的契机被开启,给社会造成了巨大的恐慌。
电影的封面很简单,一个德军制式头盔就占满了海报。
孟养一咬牙,点击了播放。
为了营造氛围,孟养还关掉了客厅的灯。
电影刚开场,一切都非常平静,平静到孟养想换电影。
剧情往下推进,某小组携带了专业器械进入了丧尸区。
BGM透露着不同寻常的气息,孟养偷偷瞄了眼刘稚,观察着她的微表情。
突然,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丧尸叫声响起,屏幕上出现了丧尸的脑袋。
孟养被吓了一跳。
刘稚一脸平静地开了盒酸奶递给了她。
孟养接了,勉强维持着斯文,继续往下看。
BGM更诡异了,孟养心里已经开始发毛了。
这部电影的导演似乎特别喜欢在特别平静的片段加上恐怖元素。
孟养被冷不丁地吓了好几次,手上的酸奶盒都被捏扁了。
“你是不是害怕。”刘稚问孟养。
“不,不怕啊。”孟养结巴了一下。
刘稚笑了。
“真不怕。”
“嗯。”
一个小时后,电影进入了高-潮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