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用药,我开的药方也是很温和的,目的是减轻痛苦。”孟养道,“你如果要查清楚老伯去世的原因,可以申请尸检,我会提供我该提供的材料。”
“你不要扯这……”
“怎么了?”医务科的医生来了,众人推开一条道。
男人没搭理他,背过身打电话。
孟养和医务科的医生交流情况。
刘稚从人少的地方绕过去,将纸袋放在等候区的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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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窝在刘稚行李箱的奶团:“妈妈,我做的对吗?”
孟养:“太对了!来给妈妈香一个!”
咳咳,标了甜文,小虐只是为了更甜。
刘医生要支棱起来了!!!!
第25章 闹剧
男人挂断电话后,楼道口涌出好些人。
这些人自称是老伯的亲属,今天过来就是为老伯讨回一份公道。
他们跟背台词似的重复着几句话,但每句话都离不开一个词——草菅人命。
医务科来的医生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个男人找上了“专业”医闹团队,意图讹诈。
对方人多势众,已经严重扰乱正常医疗秩序,附院保安也过来了,想要劝走这波人。
眼见事态严重,看热闹的纷纷离开。
男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举着手机,展示着一串号码。
“我要打电话给媒体,曝光你们!”
靠近他的工作人员上前劝阻,被男人一把推开。
“你们干什么,想要摁住我,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给你们像都录好了,我看谁敢过来!”男人缩在一角,指着来往的工作人员。
无论是否正义,一件事情在被营销号带节奏后,白的也能变成黑的,黑的也能变成白的。
舆论压力造成的社会影响非常重大,首医附院非常重视风评,靠近他的工作人员立在原地,犹豫不决。
刘稚在人群中逆行,想要再靠近孟养一些。
拉扯推搡的间隙,有个女人抱着个三四岁的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我的叔啊,你怎么那么惨……”
“还有没有公道了!”
“你们有没有一点医德?”
……
场面更加混乱了。
孟养靠着墙壁,寒气顺着肩背爬上颅顶。
这种事情,她只在网络上看到过,从没想过自己也会碰上。
老伯的儿子名叫张矩得。在这之前,对待孟养一直是客客气气,无比感激。
张矩得告知她,老伯已去世时,孟养是心痛的。
老伯前半生坦荡无忧,后半生穷困潦倒,但为人一直乐观积极。
孟养和他相处更多的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而不是病患与医生的关系。
张矩得发了疯似的咬定是孟养的问题。无论孟养怎么解释,他都听不进去。
孟养在那一瞬间,无比心寒。
她在嘈杂与混乱中勉强稳住心神,思忖对策。
其实张矩得来闹事的缘由很简单——他要钱。
张矩得将自己毕生积蓄以及父母的养老本全都投入了公司运营,破产后一贫如洗,背上沉重的债务。
老伯将老宅卖掉供他抵债,一家人挤在拥挤的出租屋里,妻子忍受不了巨大的落差与他离婚。
张矩得拿着抵债剩下的钱妄图东山再起,结果还是失败,他甚至背上了更为沉重的债务。
绝望之下,他想到了医闹讹钱这条路。
父亲临终前,他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
他本想将父亲拉到医院抢救一通,死了就一口咬定医疗事故,活着就想方设法制造医疗事故。
张矩得收集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钻研了很久,联系上了靠这口“谋生”的混子。
天不遂其愿。
老伯在除夕夜里静悄悄地走了,直到大年初一才被发现。
那时候的张矩得已经知道成功的概率不大了,可就他就是想搏一把。
再不济也能讹点孟养的钱,苟延残喘一段时日。
孟养高估了人性,而他利用了孟养的善良。
混乱之中,张矩得找来的混子被他人无意剐蹭了一下。混子脾气上头,立马动手打人。
被牵扯到的保安正当防卫了几下,混子像是被点燃的爆竹,打砸得更凶狠了。
缩在墙角打电话的张矩得也慌了,他吼道:“不要动手!千万不要打医生!”
混子根本听不进去,工作人员立马采取必要的安保措施。
到底的女人抱着孩子哭的更凄婉了,那声音像是猫爪子挠着人的心尖。
警察到来前,局面还没控制下来。
局域的打砸规模不断变大,混子掏出衣袖里藏着的木棍,在他附近的人都躲得老远。
安保拿着防爆钢叉制止过来时,他彻底被激怒了。
孟养离混子有些近,他挥舞着木棍过来时,孟养根本来不及躲开。
“不要动手!”张矩得歇斯底里道,“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人群一阵骚动,惊呼声此起彼伏。
木棍即将砸下的那一瞬,孟养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接着就是一声闷响。
刘稚替她挨了这一棍。
嘈杂地脚步声响起,保安和警察合力抓住了这个暴徒。
张矩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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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九点还有一更
第26章 休息
“你是傻吗?”孟养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发了颤,“刘稚!”
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到呼吸都能感受到痛楚。
“软组织挫伤。”刘稚枕着孟养的肩头,安慰她道,“没有什么要紧的。”
孟养根本不敢动,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小臂虚虚地搭在刘稚腰侧。
“呼吸疼吗?”孟养边说话边掉眼泪,“胸闷吗?”
刘稚其实有点胸痛,呼吸也有些困难。她估计自己应该肋骨骨折了,但还是嘴硬,死撑着不告诉孟养。
“没有什么大事,涂两天药膏就好了。”刘稚挣扎着,想要松开孟养。
“你不要乱动。”孟养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肯定骨折了,我听到了声音。”
刘稚顿住了。
秩序稳定下来后,担架车被推了过来。
孟养推着车,眼泪还在簌簌地往下掉。
警方叫住孟养,让她先做个笔录,孟养看着刘稚舍不得离开。
“去吧。”刘稚说,“我有数。”
疼痛之余,刘稚还觉得自己有些窘迫——一群白大褂,推着一个白大褂。
她尽量低着脑袋,不让别人看清自己的脸。
一套熟悉的流程走下来,刘稚有些恍惚。
同事看完后把诊断报告递给了刘稚,刘稚趴着看了一行,单子就被人抽走了。
孟养立在她身边,紧蹙着眉头看报告。
“不是去做笔录了吗?”刘稚忍痛问道。
“做好了。”孟养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胸腔脏器没有损伤。”刘稚平静道,“外固定就好了。”
孟养不说话。
刘稚右后背肋骨断了一根,没有引发血气胸和其他并发症。
但孟养知道,后肋断了会非常疼。
“怎么了?”刘稚轻声道。
“你个傻子。”孟养喃喃道。
“你说什么?”刘稚凑近了些,“我没听清。”
胸外科的医生来了,孟养退到一遍,让同事给刘稚固定。
“睡觉劲量用健侧卧位,实在不行可以用俯卧位。”同事叹了口气,道,“这一下不轻啊。”
“算工伤吗?”刘稚难得调笑一回。
“工伤。”同事说,“老总可以休息了。”
……
中午闹事的视频被人发到网上,引发了不小的反响。
起初,舆论风向半对半。警方的通告出来后,大部分网友都能明辨是非,谴责医闹者。
孟养被诬陷上这件事比较特殊,如果老伯是在附院去世的,医调委和第三方机构可以介入调解。
但是老伯是孟养志愿援助的,这中间的渠道就有点复杂。
思忖良久,孟养决定走司法程序。
刘稚病假,孟养申请停诊。
下午,她们一起回家。
附院门口,孟养叫了出租。
刘稚戴着胸外围固定器,动作不太方便。孟养帮她打开车门,示意她先进去。
“酒店在哪?”孟养看着刘稚。
不知道是不是疼傻了,刘稚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报了个名字。
刘稚不能靠椅背,偏偏师傅刹车有多。刘稚只好双手扒着座椅,堪堪稳住。
孟养主动环住了刘稚的胳膊,手臂垫在了靠背上。
刘稚又死犟着不肯枕孟养的手臂,司机师傅有是一个刹车,刘稚没稳住,嗑在了孟养臂弯里。
孟养放手臂的位置避开了刘稚的伤处,就这么枕着,刘稚舒服了许多。
“师傅,车上有个后肋骨骨折的病号,麻烦您慢些。”孟养说。
司机抱歉地笑了下,连应好几声好。
苦苦熬到了酒店,孟养上楼帮刘稚取行李。
刘稚搬来的东西不算多,孟养搬了两回合就差不多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