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芷,你想不想和妈妈一起睡?”抱着小女儿,亲亲女儿的妈,激情被打断后的庄申依旧情绪高涨,十分开心。
白慈看她好一会儿,忽然明白她开心的缘由。庄申不是一个喜欢孩子的人,这一点从博物馆重逢那天就确认无疑。让她对白芷产生发自内心的耐性的源头是自己,又不只是自己。
“妈妈。”白芷朝母亲伸出手。
亲了女儿一口,白慈顶顶她的额头,“你啊。”
三人一起去白芷的房间,其乐融融,正好叫海塞姆看个正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不是说眼前一幕突兀,而是那三人,太过自然,太过顺眼,又与他平时所见的不一样。白慈低眉顺目,白芷无限信任,那位庄小姐一脸满足。他隐隐觉着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之处。
白芷正是渴睡的年纪,加上连日旅途奔波,敲门时已是困倦不堪。躺在床上被庄申三拍三下,呼呼睡去。可当庄申和白慈刚打算下床,就听她口中嘟囔:“庄庄,妈妈。”小手凭空挥舞。庄申只好重新躺回去。白慈睡在她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腰,前胸贴后背,粘得极紧。
方才的情潮并未退却,白慈不愿松手,初时不觉异样,渐渐察觉怀中人身体发热。她不禁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刚才我湿了,你呢。”
怀中看似睡着的人动了一动。
“让我摸一摸看你湿得多厉害。”
作为一名实干家,白慈手口如一,说摸就摸,才到腿间,就被人夹住手。她轻笑道:“夹那么紧做什么,我还没进去呢。我知道你想吃掉她。”
“是不是想我这样要你?”
“从背后来是不是很爽。”
“看不出来,你平常是个读书人,这种时候是不是就喜欢点不一样的东西。”
白慈细声若蚊,偏又骚话不断,手势轻柔,亦没停了撩拨。室温略有升高,连睡着的白芷都觉得热,掀开被子。
庄申重新替她盖好被子,转过身狠狠瞪住白慈。白慈眸光荡漾,嘴角含笑,一副有本事你来,没本事你拿我没办法的挑衅模样。
庄申爱极狠极,扯着她翻身下床。这一回白芷是真的睡熟,再没有挽留。
两人蹑手蹑脚回到庄申房间,一关上门,庄申便发狠吻她。白慈第一次感到庄申那么急切,连解开睡衣都用上了扯。一粒扣子被生生扯了下来,落到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她的意识被情//欲模糊,听觉却并未因此而迟钝,甚至可以听到庄申咬牙切齿恨不得吃掉她的声音。
睡衣被随手丢在地上,人倒在床上,白慈听到自己笑了一声,很轻很轻。但是庄申听见了,欺身上来,细滑的肌肤整个儿贴住她,阻碍的一切全都抛却,舒服地叫人发出呻//吟。
早该这样了,装模做样的读书人。
之前说做,庄申还生气。读书人不体贴的地方就在这里,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急。怕她走了,怕她恼了,怕她再也不搭理自己。
白慈多么喜欢她的全心全意,注视是,亲吻是,好像在这世上她只会喜欢她一个。只要她一个。
哪怕现在的在一起,叫她心虚。
像是偷来的一样。
所有人都告诉她,她应该把过去的事情同庄申交待清楚,向她承认,她曾经有一点对不起她的地方,请求她的原谅,原谅她彼时的任性妄为。庄申不是个记仇的人,尤其是对自己。白慈知道庄申刚听说之后会为此生气,但是过一段时间,只要一点点的时间就会极大可能地原谅自己。
她们会和好如初,再无隐瞒,再无愧疚。
但是万一呢?
万一她的小猴子就是有那么狠心,怎么也不想原谅她呢?
万一她要很久之后再原谅她呢?
白慈不想冒险,不想被庄申讨厌,不想过庄申不喜欢她的日子。
一天也不要,一秒也不要,就算是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也不要。
“小申,小申。”白慈抱紧她,下意识地叫她。
回应她的是庄申一波比一波滚烫的吻。
一夜的癫狂与缠绵,第二天三个闹铃庄申都没有听见,第四个被吵醒的白慈按掉。
她的动静吵醒了庄申,迷迷糊糊之际,就感觉白慈抓着自己的手,按在她的胸上。
“永远不要离开我,对着你最喜欢的地方发誓。”
庄申闭着眼睛,笑了一下,她喜欢的何止是胸。她喜欢她傲娇,喜欢她不讲道理,喜欢她讲得自己目瞪口呆,她怎么样,她都喜欢。“唔,我不离开你。”她说。
“永远跟我在一起。”
“唔,永远跟你在一起。”不知怎么的,庄申觉得白慈有一点古怪的伤感,而她的保证能给与白慈最大的安慰。
“你这辈子只能喜欢我。”
“我这辈子只喜欢你。”
“如果你反悔变心了怎么办?”白大小姐还是不放心。
“那,罚我喜欢不了别人,好不好?”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逼你。”
庄申禁不住笑,“要不要录下来?”
“那倒是不用。天上有神,神都听着,一字不漏。”
白大小姐不信神,大家皆知,这会儿搬出神来,庄申笑倒。“那昨晚你的声音他们听见没有?”
“只要没聋都能听见,你的也是。”
迟到比不到要好,基于这个原则,最后庄申挣扎去上班,而白慈和海塞姆也一同前往公司。这次海塞姆到上海,一大半是为了公事。
当白慈第五十九次出神傻笑,海塞姆终于忍不住说:“你好像很高兴。”
“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你高兴的有点……”
“什么?犯法?”
没理会白慈的嘲弄,海塞姆说得真切,“少见。很少见你那样笑,像是发自内心,喜不胜收,怎么忍也忍不住那种。”
白慈哼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笑的。”
“不是的,海丽耶,阿慈。你没发现嘛,你一直不开心,从小就是。这世上很难有事情叫你开心起来。”
白慈想要否认,海塞姆道:“我们从小就认识。”
“那又怎样。”白慈反驳,别过脸,不想理会他的问题。
激情过后,现实的问题浮上水面,像海塞姆这样的玛尼教徒知道她喜欢一个女人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对头巾的处理方式叫她惊喜,可头巾和喜欢的人不一样。骄傲自负如海塞姆,会否因为她和庄申在一起而伤害庄申。昨晚,她放纵、草率。海塞姆是不是看出什么来?
“不说说是什么事让你这样开心吗?”海塞姆问道,“还是说,是因为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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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慈:终于……
庄申:终于……
海塞姆:终于!
第75章 一个答案
不是每个问题都会有答案。至少海塞姆没有得到白慈的回答, 作为一个自诩绅士的男人,他没有追问。
也许是因为他不必非得从白慈那里得到答案。
一进公司,小秋送来市场部的秋拍总结文件、财务报表,海塞姆和白慈便在办公室里谈公事。秋拍结束到过年这段时间, 星月会基本不会有大动作,至多在网上发起一两件小额的拍卖。白慈来上海的这近四年里,海塞姆第一次来星月会,按例召集员工开个简短的会议。之后市场部和财务部分别汇报今年的情况与明年预算。无论明年怎样, 年底他们的红包不会少。
一整日的会议之后, 白慈伸个懒腰刚要离开,就被海塞姆叫住, 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周丽蓉打算从别处征集藏品, 是你的意思?”海塞姆的眼睫毛很长,盖在他那绿眼睛上, 公司里不少人喜欢他的长睫毛,也喜欢他的眼睛,说是被那双眼睛深情凝望, 可以忘记一切。
白慈被他一望,却有几分紧张。没想过能瞒住他,也没想到他会那么早知道。是她的主意, 是她的提议, 这锅她不会让给手下来背。“是, 我的意思。”她说着重新坐了回去。
海塞姆看着她, 慢条斯理地说道:“星月会一向以拍卖丝路文物为卖点, 为什么你想走别的线?是我们征集的丝路文物不够多,不够好?”
“安西一线的文物被你垄断,若是星月会的丝路文物不够多、不够好,哪里还有更多更好的。只是,是不是太好,太多了?”
海塞姆笑了一下,“安西的文物被我垄断,是博雅西市的小姑娘告诉你的?”
“我也有脑子。”
“也是,只是你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海塞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白慈压低声音,“你在沙漠底下造堡垒,你不想活了嘛!现在什么形势!”
“什么形势?我不想干什么。我赚钱,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活得更舒服,就是这么简单。你把我想成什么人?庸俗。这一点,你那博雅西市的小姑娘比你明白。”食指弯曲,轻叩桌面,海塞姆继续说道,“拍卖这一行水多深你不知道吗?贸然开设别的线路,不说影响品牌,人才也跟不上。不是有钱就能请到足够专业的人。再说,这样操作,从零开始,利润空间会被大幅压缩。所以,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