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亦不断有人七嘴八舌。
“老大,她这是中邪了?”
“我就说她阴气重吧。”
“她是被女鬼上身了?会不会变成神经病啊。”
“刘立,闭嘴,再吵就出去!”
终于看清楚抱住自己的人是谁,庄申呻//吟一声。“学姐。”
“终于醒了。”
“老天保佑,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几声脱口而出的念佛又因为某个众所周知的原因嘎然停止逗笑了刚恢复神智的庄申。
“学姐,你们去哪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应该在村子里的古井边上,怎么还在床上?她起来出门查看的时候,学姐和队员都不见了。
那像菩萨一样忏悔的女鬼呢?
刘立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比划,“这是几?”
庄申觉得可笑,认真看了一会儿才说:“6啊。”
程琤笑了一下,松开抱她的手,替她擦掉颈脖间的汗,说:“能开玩笑说明正常。庄申,你做噩梦了。”
昨晚大家等着等着,一个个熬不住睡了过去,一觉睡到大天亮,连手机闹钟声音都没听到。程琤醒后发现庄申不对劲,不停发抖,冒冷汗。一开始她以为她发烧,可摸摸额头,一片冰凉。又听她嘴里糊里糊涂不知在说什么。李明严判断是做噩梦,大家想把她叫醒,没想到她突然大叫,倒是把大伙儿吓得够呛。
眼见人醒了,并无不妥,大家这才放下心。
“你梦到啥了,那么害怕?”王亮群问,“是家里的书被人烧了吗?”过去考察的时候,每个人说过自己最害怕的事,庄申当时说怕书被人烧了。他觉得好笑,记得格外清楚。
“是梦到烧书了。”但不是家里的书,是寺院里的经书。
刘立笑她:“庄小妹,梦见被烧书就吓成这样,还以为你梦见女鬼了。”
“女鬼?你们见到女鬼了?”
“哎,哪有什么女鬼啊,毛也没见到一根。多半是那俩胡说八道,为了掩饰他们胡说,故意编个故事骗我们。”
所以,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会梦见女鬼?
与此同时,距离庄申几十公里的地下,白芷亦从噩梦中惊醒。她和白慈睡在一个被窝里,她一动,白慈自然醒了,才摸上女儿冒汗的额头,冷不丁发现有人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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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
真女鬼,不含糊。
有看官提到海塞姆和之前不一样,其实并不是。
之前对海塞姆的描述,多是白慈主观看法,这人究竟怎样,还得听其言,观其行。
白慈说的只是一部分
第55章 海塞姆舅舅
一声惊呼过后, 白慈立刻意识到那人是谁,拿起床边的玻璃水杯砸了过去。
利落地接住杯子,却被杯中残留的水溅到,摸出手帕擦掉脸上的水,那人道:“海丽耶, 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野蛮?”声音里透着笑意, 好像在与人游戏。
“未经允许, 私闯我的房间,到底是谁野蛮?”白慈没有与他说笑的意思,她受惊不假,不止是他,还有女儿。
“我们夫妻一场,过来看看你也不行?”
“谁跟你是夫妻?第一我们没办酒, 没领证, 说好不结婚,那怎么能算夫妻。第二, 进别人房间要敲门,要得到许可, 这是起码的礼貌和人和人最基本的尊重。第三, 我叫白慈。海塞姆, 我叫白慈,是你的合作伙伴, 请你记住了, 不要再叫错。”
“海丽耶, 列一二三四这个习惯是从李开复那学的吗?哎……”海塞姆的叹息俏皮,声音惋惜,当没听到白慈的申明。他习惯性地去摸胡子,却只摸到光滑的下巴。“我的小女孩长大了,几年不愿见我。我去也不见,你来也不见,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白慈不去理他,回头看女儿,拿小毛巾给她擦汗,动作轻柔。“小芷,怎么啦?做恶梦了?感觉到危险了对不对?不怕,妈妈在这里。”说到危险二字,她故意往海塞姆的方向看一眼。
海塞姆站起身,舒展手脚,展露出健硕的身姿,眼底一道困惑与锋芒一闪而逝。他潇洒地耸耸肩,朝后退去,“好好好,我的小女孩非但长大了,还长出翅膀想要飞。”
“海塞姆。”白慈叫他的名字,“要是我想飞,你会让我飞走吗?”
走到房门口停下,手指搭在门把上敲了两下,海塞姆没有正面回答。
“这里的自然光系统没完全检测好,很难依据光线判断时间,现在是早上7点,我来叫你起床,顺便带你们参观,昨晚不是累着了没有好好看一看嘛。海丽耶,我不是危险,我是你的家人。”
就在他打开门要出去的时候,听到白慈这样教女儿。
“小芷,既然这人是我们娘家人,那你以后不要叫他叔叔了,叫舅舅吧。”
海塞姆弯弯嘴角,颇为无奈,好好一句剖白的话,硬生生被她拗成另外一种意思。
这个丫头子啊。海塞姆失笑,摇摇头。
原先怀疑白慈外面有男人的念头一下子打消了。这脾气,要不是两人从小玩到大,谁受得了。
她说要飞走,是真要飞走吗?
海塞姆离开之后,白慈起床把门反锁,才将灯光调亮一些。手机上的时间显示7点20分。白芷坐在床上,脸蛋红红的看着她。她一下子想起刚才那幕,庄申说大人不要小孩子面前吵架争执,否则小孩子会以为是自己的错。
“小芷。”白慈颇有些歉意地看向女儿,“刚才不是因为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小姑娘点点头,“那我以后叫他叔叔还是舅舅?”
白慈语塞,不知要如何回答,叫舅舅是故意说给海塞姆听的气话。她只好换个话题,“叫啥随你高兴。刚才梦见什么了?”
“我不知道。”白芷捂住心口,“这里疼,很难过,很伤心,又很生气。”
坐到床边,抱住女儿,白慈问:“生谁的气?”
“生坏人的气。”
摸摸女儿的头发,白慈柔声道:“下次坏人再来,妈妈帮你打坏人。”
“妈妈……”依偎在温暖的怀中,白慈蹭蹭母亲,“我好像看见庄庄了。”
“那个坏人是她吗?”
“不是,庄庄和我们是一边的,是好人。”
“好,她是好人。小芷,你是不是想她了?如果实在不习惯,我把你送去她那里好不好?”
“妈妈去吗?”
“妈妈有工作,后天开始拍卖,妈妈不能离开。”
“那我和妈妈在一起,要去一起去,不去我就陪妈妈。”
“哎呀,小芷真是妈妈的心肝宝贝。”扪心自问,要是女儿真舍弃自己投向庄申的怀抱,即便是庄申,白慈也要吃点醋跟她闹一闹。现在女儿跟自己亲,那是最好不过。“要不要给庄申打电话?”她很大方地问道。
“要!”白芷眼睛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来,“妈妈是不是不喜欢庄庄,不想跟庄庄讲话?”
“怎么这么说?”白慈很意外。
“妈妈昨天跟庄庄讲话很不耐烦……”换作从前的白芷一定不会跟白慈说这话,但是方才独属于母亲得温情感染了她,使她不得不为庄庄感到担心。毛毛总说母亲喜欢庄庄,可是每次白芷信服毛毛的时候,妈妈总是会表现得不那么喜欢庄庄,就好像昨天跟庄庄说话的语气,换作是白芷,她一定会难过。
“哪有。”白慈下意识地辩解,“我只是,我只是累了,你不累吗?好啦,你一个人小孩子,不要学毛毛东想西想那么多,要不要给小……庄庄打电话?”
“妈妈不讨厌就打。”标准的白芷式的回答。
“妈妈不讨厌她,有时候,妈妈怕被她讨厌。小芷,你说,庄庄会不会有一天讨厌妈妈?”
“毛毛说庄庄被妈妈吃得死死的。”
白慈忍不住笑,又抱住女儿,亲了几口。“希望你那个人精同学毛毛说的对。我先去洗漱。你自己打吧。”
接到白芷电话时,庄申刚打发完考古队男,等着程琤洗漱完换她。她把梦中所见一一记录,女鬼的衣衫表情,身为僧侣时的窘迫苦楚,但凡能回想起来的一点一滴都不放过,还有她掌心的红痕。
红痕似血,在没研究出来有何玄妙之处,她不能轻易擦拭,万一沾过口水就没了,找谁哭去?在没理清楚所以然来之前,连程琤她都不敢细说。
梦的感觉太过真实,那见血封喉的刀,锥入大脑的马蹄钉,庄申只要一想到就觉得脚底板疼得厉害。
梦里所见是真鬼假鬼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梦到底想要传递何种信息,以及为什么是她。
庄申在备忘录里写:
玛尼教征服安西,消灭佛陀与僧人,铁血政策,不留活口。备注:已知的历史。
一个国家,古国,生活安逸富足,民众擅武(但似乎脑子不太好?),嫌日子太舒服,一部分人起二心,引来灾难(引狼入室,带路党?),古国还有人?还有敌人?
女鬼称之为:净土。好像还有的救?
问题一:古国是否存在于历史,是否有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