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记得之前的事了?”文朗问。
文易看着他,他看着文易。
末了,文易问他:“我是不是把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你真的不记得之前的事了?”文朗又问。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看文易紧盯着他,等着答案一般,文朗突然忍不住发笑。
文易霎地就觉得不明白了。
“你笑什么?”
文朗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直在笑,一直禁不住地笑。
文易看久了,得不到答案,开始恼了。
“我问你在笑什么?”
文易十分不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渐渐火气了,大声:“我问你笑什么啊!”
可惜到最后,文朗什么都没有说。
文易就这么白走了一趟。
到了晚上,在医院,夜深人静,他一直在回想文朗之前的那些反应。
为什么?
文朗的态度,在文易的心里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蒋家一直都是外界的焦点之一。
如果蒋家快垮了,应该外面也有不少人关注着吧。
文易想起了阿鹤。
他想给阿鹤打去电话。
但是他掏出手机,刚要找出号码,他的手机反而先一步响了。
文易一看,是好仁,愣了。
不是因为好仁给他打来电话。
而是,好仁打来时显示的头像。
那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好仁蜷缩沉睡在红色的玫瑰花瓣中,而文易,头正枕在他身上,柔柔地看着他。
这张照片拍得是那么地唯美浪漫。
以致于文易脑子里震惊之余,一直都挪不开视线。
打来的电话久未接通,断了。
文易想起了好仁气愤时说的那句话。
是情人关系。
文易彷徨。
一时间,他猛地坐起身来,迷茫了。
文易不接电话,好仁无奈了。
好仁这时刚回到家,叹一口气,把手机塞回裤兜里,实在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先燃起希望,然后再掐灭,是多么残忍的事。
好仁听到文易醒来的消息的时候,真的是高兴得几乎不能自己。
但是,以为的东西总是那么地美满,现实,却是那么的骨感。
好仁沿着楼梯一步步疲惫往上,上到走廊,见到蒋伟惠了。
好仁看到她的那一瞬,微微有些意外。
没想到她去拜佛已经回来了。
但是想起她对自己的不原谅,好仁对她很有抗拒感,不想自己心里难受,只得低着头,打算默默从她身边走过去。
蒋伟惠刚好从房间里出来。
看到好仁连招呼都不打,默默从她身旁走过,她垂着眸子,末了,往好仁走去的方向一瞥,突然:“你如愿以偿了?”
好仁微怔,转脸抬头了。
好仁的表情很无辜,很不解。
但是蒋伟惠很明显是不吃他这一套。
“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到手了。”蒋伟惠对他:“你很开心吧?”
“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
蒋伟惠的语气,好像是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你是狼子野心。
好仁听着,心里难受。
蒋伟惠认为他是理亏才不跟自己辩,也不想再理他,转身打算下楼。
突然,听好仁:“你要就拿回去好了。”
她一怔,转回头来。
“像这种烂摊子,我一个外人,每天都要求爷爷告奶奶地帮你们收拾,而你们,又为这个家做过什么?”
好仁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激动。
反倒尽显冷漠。
蒋伟惠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
外人?!
一时间,蒋伟惠觉得不可思议,看着他。
但是好仁再也不理会她,回房去了。
好仁一进房,就进衣帽间,拿过衣服去洗澡。
他负面情绪很重,需要冷静,直接褪了衣服,走到花洒下面淋浴。
低着头,眼睛紧闭,任由冷水从头浇下。
他的心很烦躁。
头发渐渐因为湿润而耷拉下来。
支在墙壁上的两手,拳头渐渐紧握。
水沿着身体线条冲刷流下。
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最近发生过的事。
好仁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头。
他不知道,在浴室门口,有一个人,正定定地站在那,盯着他。
文易没想到,竟然撞见好仁在洗澡。
看着,眼前被水滋润的光泽肌理,紧致柔韧的身体线条,和浑然不觉的好仁。
文易的眉头渐渐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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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
好仁突然察觉好像有人正在盯着他,一下回神了。
他睁开眼,猛一转头,视线扫过的地方,空无一人。
是自己多心了吗?
好仁有些不解。
今天晚上阿贵是照样不会回来的。
好仁觉得自己是太累,神经过敏,所以并没有多想。
文易回到了医院,心情很复杂。
他的脑子里不断地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身心竟是莫名的躁动。
[这半年,我们一直是情人的关系!]
好仁的话,言犹在耳。
他却实在无法接受。
这不可能!
他心里烦躁不已,负气一脚,就把移动桌踹翻开去了。
隔天,阿鹤应了文易的邀约,来医院看他。
“哈?”阿鹤啃着苹果,惊诧得不得了。
他走近文易:“这么说你这大半年的记忆全没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文易眉头紧蹙看着他,不满:“这大半年我跟那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阿鹤和文易是能聊心事的交情。
这大半年,如果他真的有和六叔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阿鹤是断不可能不知道的。
阿鹤想了想,有些犹豫,又没有头绪,最后,只是说:“你们家私下的事情,我其实不大清楚啊。”
文易一听,就知道他不说实话。
文易拿水果起来作势要砸他,阿鹤赶紧对他一指:“是你叫我说的啊!”
文易看他这般,瞪着他,手放下了。
阿鹤还是犹犹豫豫,最后吞吞吐吐,又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说不来,开口:“你以前为了他和阿捷动过手啊。”
阿捷?
文易眉头一蹙:“谁?”
“我的一个朋友,看那天上游艇的情形,你应该是之前就跟阿捷交恶了啊。”
阿鹤回忆:“那时候你们打起来了,虽然我们劝架的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当时你很生气,阿捷也很生气,好像是跟六爷有关的啊。”
其实在外人看来,更像是争风吃醋,不过当时他们那些人说好了,以后不准对外提的。
“再后来,就是你在夜场找人勾引阿捷,然后关门打狗。”
那次阿鹤拦不住,所以事后干脆当不知道,省得惹火烧身。
“我开始真以为你和你六叔有什么啊,可是没想……”阿鹤啃了一口苹果:“前段时间爆出文浩要和他结婚的头条。”
文易一怔。
“后来又说什么你们六叔要和宋宛婷结婚,女方怀孕之类的……”
阿鹤觉得自己就知道这些了。
他不敢肯定文易和好仁之间有没有怎么样,因为后来好仁在游艇发高烧,文易好紧张,最后还是卫星通信调来直升机把好仁送进医院的。
如果真的是叔侄乱.伦哪里会对外讲。
阿鹤想来,颇有深意地看了文易一眼。
他看文易蹙着眉在吃力消化他所说的这些,想着,又忍不住开口:“话说,你们家一直都防着六爷,我是一直表示十二万分的理解的,但是像你们家出事了那么久,他也怎么样啊。相反的,前几天,我看他为了氏国际的那个峻龙项目,一纸卖身契把自己签给了阿捷,我突然又觉得你们家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