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筠清的孩子覃松雪也见过,五六岁的样子,中美混血,长得跟个洋娃娃似的,十分乖巧地抱着覃松雪的大腿喊哥哥。覃松雪起了坏心眼,把手机拿出来,放在小孩儿面前,说:“冬冬,喊他叔叔。”
屏保是一张陈恪之的照片。
小孩儿不知道陈恪之是谁,跟着覃松雪念了一句:“叔叔。”
覃松雪哈哈大笑,感觉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小孩儿不明白,看见覃松雪笑得高兴,也跟着他一起笑。
易修昀回到n城的时候是高丞曦接的他,两人打的去拿了车,开去了另外的那个小区。覃父对于这两个师徒频繁地出门已经习以为常,没有多问,只是这段时间偌大的房子里经常只剩下他一个人,总觉得心里不得劲,于是给覃母打了个电话,问她这两天放不方便,他过去陪两天。
一路上高丞曦都在喳喳呼呼的,两个人刚进车库的时候吻成了一团,差点擦枪走火。
易修昀拍拍高丞曦屁股说:“待会儿还有事儿,做完了回去办你。”
高丞曦骂他:“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易修昀道:“我不要脸,我要你的屁股。”
高丞曦:“……”
高丞曦:“你不是给我带东西了吗,在哪儿?给我看看。”
易修昀专心发动汽车:“待会儿到家了再给你看哈,别急,乖。”
高丞曦无语道:“乖什么啊,你哄小孩儿呢。”
易修昀:“你不就是小孩儿,在我面前你还想装大人?我当你爸都行。”
高丞曦气呼呼道:“操儿子感觉怎么样?”
易修昀:“……”
非高峰期路上车不多,交通状况不错,没开多久便到了目的地。高丞曦许久未见易修昀,一直盯着后视镜看着他道脸,易修昀注意到他的目光,对着他笑了笑。
“你在电话里说你过年的时候要带我回家,是真的啊?”
易修昀点头:“嗯,我已经给我爷爷打了电话。趁着他老人家身体还不错,咱们把事情尽快办完,早点解决也好……”
易修昀已经不年轻了,除开性别不算,这才是他们最大的障碍。
话音刚落,高丞曦就指着窗外喊:“易修昀,开慢一点,慢一点!你看到那个门面了吗,关着门那个。”
易修昀问:“怎么了?”
高丞曦欣然道:“这就是你回来我要给你看的东西,我爸买房子的时候顺便把这个门面也买了,我跟他说,我在这里裱字画赚钱。”
易修昀诧异道:“你真决定干这个了?”
高丞曦点头:“嗯,我不想去上班,但总得找点事儿做啊,我不可能整天看着你写字画画当个米虫,那多没意思。”
易修昀把车停到门面前边,摸了摸他的头。
对于高丞曦不愿意工作的事情,他并不想多言,只要高丞曦高兴就好,就算没有他在,高丞曦的家庭条件也能够保证他一辈子衣食无忧。如果高丞曦忽然间有了陈恪之的斗志,易修昀反而还会头疼了。
“我说过的,以后你写字画画,我就帮你装裱,别人收一百,你就给我五百。”
易修昀:“我给你两亿好吗?”
高丞曦笑道:“给啊,你给我我多少我收多少,四亿都没问题。”
易修昀立马发动了车往家里开去。
电话代替不了真人,晚上覃松雪会失眠,学习书法会遭遇的瓶颈非常多,因为种类实在太繁杂。这一本字帖的风格,要怎么样写才能有最好的效果?是越厚重越好,还是厚重里带着飘逸?他要怎么写才会有神韵?
他的作品该如何去创作才能出彩,才能脱颖而出?那些画的灵气到底该如何展现?同样的一刀刻下去,为什么别人和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哪些细节的差异才导致的这个结果?
覃松雪的大脑里翻来覆去全是这些东西。
他的心理压力非常大,来这里念书的人在书法上都已经有了一定的成就,入国展的并不止他一个,身后的师父的也不止他一个,而他要超过易修昀,在一年之内获奖,打败那么多的竞争者谈何容易。
闭着眼睛到凌晨一两点,大脑仍在活跃着,他不敢给陈恪之打电话说。陈恪之临近毕业,事情也很多,况且他也不想让陈恪之感觉他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有事就告诉他,让他帮忙去分担。
他的学业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一定要去自己解决,他必须要把自己的成绩给陈恪之看,证明他其实非常优秀,来了美院也是其中的佼佼者,让陈恪之知道,他爱的人并不比他逊色。
来到美院之后覃松雪原本就不胖的身材更加消瘦,身高定格在了176,肉嘟嘟的脸彻底没了踪迹,除了那双眼睛看上去仍然澄澈甚至稚嫩,几乎已经脱离了少年的影子,看上去是个大人了。
以往只需要用小剪刀剪掉的胡子,现在得用上刮胡刀,要不然几天下来下巴上就会出现一些硬邦邦的胡茬,不明显但是扎手。
与此同时他的生活自理能力也提高了不少,很多事情会自己做了,虽然做的不好,但总有了样子,不再像以前那样盲目抓瞎,只等着别人来帮忙。
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时间的轨道慢慢改变,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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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准备着润滑剂,易修昀和高丞曦一边吻着一边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滚进了浴室,一边开着花洒淋浴一边进行生命的大和谐。
高丞曦腿软地不停喊老公,易修昀用沉默的一次次撞击来回应他。
做完之后两人躺在床上,易修昀把刻好的章拿了出来。
“看这个,喜欢吗?”
高丞曦似是不理解,眼神中带着疑惑。
易修昀亲吻他的额头,道:“这是新的开始。日星隐曜,晨光熹微。”
高丞曦拿起其中一枚,勉强辨认上面的字:“晨光熹微?”
易修昀笑着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高丞曦几乎认为他这是在撒娇了。
印章中是他们二人的名字,也是他们二人的爱情,易修昀终于完全接纳了他。
“茜茜,我要收回我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高丞曦把脸靠在易修昀扎手的脑袋上:“嗯?”
易修昀咬了他脖子上的软肉一口,道:“如果你有一天想和我掰了,最好别让我知道,我给过你四年的考虑时间。”
高丞曦又惊又喜,试探着问他:“你、你这是栽我身上了?”
易修昀没有否认。
高丞曦推了推他,让易修昀和他的距离稍微隔开了一点儿,随后捧着他的脸亲下去,一边断断续续道:“老公……今天你操|死我吧。”
易修昀隐约觉得腰椎有些疼。
覃松雪不太喜欢戴眼镜,随身背个小单肩包,把眼镜盒放进去,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即使医生告诉他他两只眼睛度数相差有点大,必须时常戴着他也不听。
但现在他却不得不戴,脱离了眼镜之后一片模糊,连眯眼都没法解决清晰度的问题,随着他学习的时间越来越长,度数也随之增加了不少。
再次冲击国展的作品覃松雪斟酌了很久。
曾筠清不止一次地跟他说过,他的功底在整个美院的学生当中不是最强的,更别说放眼全国。
覃松雪说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有实力,不可能这几年只入了一次国展。
所以曾筠清告诉他得独辟蹊径。
覃松雪问,怎么独辟蹊径?
“独辟蹊径……就是你得想好你写的风格和字体,尽量创新,不要走别人走过的老路。作品嘛……这一年你用不着写那么多幅投稿,专心创作一幅出来,我给你看看,可以了再投。”
“好的师父。”覃松雪点头道。
这些年国展出的所有作品集覃松雪都研究过,得奖的作品无一例外都是功底极其深厚的高手,在全国都小有名气,身上的头衔还不低,年龄在二十岁左右便得奖的几乎没有。
这些人的笔法都相当老辣,下笔看不到丝毫的犹豫,特别是金奖,每一笔都恰到好处。这是覃松雪从构思到完成一共花好几星期都没法达到的效果。
他的最高水平只在入展的边缘。
覃松雪的心情十分焦虑。
这一年年初易修昀的爷爷给高志刚打了电话,邀请他大年初六一起吃个饭。高志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吓得连手机差点掉地上,忙不迭地答应,同时也感到疑惑,给易修昀打了个电话确认。易修昀却没有多说,只道是他爷爷的意思,老人家过年图个热闹,高丞曦是他唯一的徒弟,他又没孩子,所以想见见,顺便吃个饭。
高志刚清楚易修昀有事儿瞒着他,但是没有追问下去,在知道易修昀的身世之后,他行事不自觉地就变得十分小心翼翼了。能与易家攀上关系,对于他的生意来会有两个极端的效应,答应去吃饭,就等于站在了易家这一边,高层的不太平让高志刚不愿与这些政要有太多的接触,但是有了他们的树荫,接下来他公司的发展将会顺风顺水,一路畅通无阻,在两年之内营业额翻番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