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年本来起身想追的,大妈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开了:“为了四个馄饨就掰了个女朋友,啧啧。我要是你女朋友也得和你掰。”
小青年一脸鄙夷地说:“就你那一脸能夹死苍蝇的褶子,还想当我女朋友呢?”
小青年又坐下了,将姑娘碗里的两个馄饨跟自己碗里的并作一碗,没好气地说:“可不止四个馄饨,我都请她吃了不下十顿饭了。哼,要掰可以,饭钱可不能亏了我的,得大家平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我去她单位要钱去。”
吴澄和季覃都是一副叹为观止的表情: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人类!
说完了,小青年睥睨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说:“看什么看?就是订婚了,退婚还可以要回彩礼呢,我叫她退我饭钱有什么不对?”
吴澄和季覃吃完了出门,回头见那小青年还在奋战碗里的馄饨呢。
吴澄摇摇头,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极品?真是开眼界了!”
季覃哈哈地笑,这才觉得心情好些了,又问吴澄:“假设哈,要是你谈朋友,万一谈崩了,会管人家要回彩礼钱不?”
吴澄睨他一眼,反问道:“你觉得我是那么挫的人吗?”
季覃嘻嘻笑着说:“我不知道!哈哈,也许呢。糟了,今晚上的饭钱是你给的,为了以防万一,要不要我把一半的钱给你?”
两人追追打打地玩闹着回了家,洗涮了之后上了床铺,季覃手里握着佛像又发起了呆。
想了半天,季覃吞吞吐吐地开了口:“哎,小舅舅,我有个想法,我只是说说,也不一定要那么干。我的意思是,咱不卖它,咱把它拿去典当行抵押,弄点钱出来炒炒认购证,挣了钱就把它赎回来,成不?”
吴澄侧过身,凝视着微弱光芒中、却因为热切的盼望而一片灿亮的季覃的眼,叹气说:“你就那么想炒认购证?我觉得吧,有些事情不宜于过于执著,再说,炒认购证难道是十拿九稳的?万一跟你上次炒股票一样,是你看走了眼呢?”
季覃摇了摇头,咬着唇,坚定地说:“绝不会看走眼,一定能挣钱。”
吴澄的眉峰紧蹙,说:“别的东西好抵押,这个东西却很麻烦。典当行的人没有古董商的眼光,抵押的话,得来的钱肯定不如直接卖掉的多,然后,就算真如你所言,赚到钱了,再去赎这个佛像,你能保证赎回来的就是现在这个?万一被人家掉包了呢?就凭咱们这眼睛和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哪里鉴定得出来?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卖掉呢!”
季覃想想也是,还是歇菜吧,真要被典当行的人掉包了,到时候哭都没处哭去。
吴澄见季覃那心有不甘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忍心,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说:“你就那么想炒那个认购证呢?唉,说起来,我身上还有些钱,给你拿去炒着玩玩吧。”
季覃眼睛闪了闪,问:“真的?你有多少?”
吴澄说了个数字,季覃极力控制住自己不露出失望的表情来,说:“哦,可以买一百本认购证了!也行啊,炒着玩嘛。”
季覃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嘀咕着说:“哎,小舅舅,你那么厉害,都坐上第二把还是第三把交椅了,算是混入高收入人群了吧,怎么才只有几千块钱的积蓄啊?我妈都有一万呢。”
吴澄其实也有些害臊,尼玛钱太少了,在小覃覃面前献丑了不是,却硬着嘴,说:“切!几千块钱还少了啊你妈都工作十多二十年了也才一万块嘛,我又没有那么长的工龄!”
季覃很了解吴澄,他肯说话开玩笑就说明他没有生气,于是抖着胆子、半开玩笑似地说:“那我妈还要养我呢,这就花了一大笔钱了,不过,我以后会好好养我妈的,我妈养我也等于是在给她自己积攒养老的钱了。可是,你不同啊,你在道上混,收入比我妈高得多吧,你又不用养小孩,怎么手里才攒了那么点呢?我觉得你至少应该有两三万块钱才对头,哎,你把钱都花哪了?”
吴澄撇撇嘴,说:“我又不像你那么会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再说了,就只有你要养你妈,我就不养我妈了?我以前挣的钱基本都给我妈了,现在是家里条件好些了,我姐也出嫁了,还能贴补家里,我才不用跟以前一样每月往家里寄钱。跟你说,能攒几千块钱算不错了。再说,钱挣来不就是为了花的吗?趁着现在没人管我,挣了就花呗。”
季覃跟着他的话重复了一遍,说:“没人管你?啥意思?”
吴澄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说:“这都不懂?我现在是单身汉,所以可以尽着自己花钱,等以后有个人在身边了,就交给她管,我还懒得操心呢。”
她?什么她?
季覃先是疑惑,忽然“轰隆隆”脑海里一阵电闪雷鸣,意识到吴澄说的可能是他自己未来的老婆人选,也就是可能会出现的小舅妈,顿时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老陈醋似地。
这段时间和吴澄同进同出,同吃同住,季覃因为一直忙着这样那样的,心里也没多想,只是单纯地觉得有他在身边真好,心里安静又宁和,睡觉都踏实多了。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那感觉……就好像自己被人抢劫了似地,那叫一个难受啊,百爪挠心啊,偏又说不出来什么。
季覃赌气翻了个身,背对着吴澄磨了好久的牙,忽又翻身回来,正对着吴澄,幽幽地说:“那好,明天把钱都给我,我给你理财!”
以后你都不用操心你的钱没人帮着管了!季覃在心里恨恨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吴澄:一失言成千古恨啊,我不就是说了一句以后的钱都给女朋友管嘛,我那时候不是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吗?结果呢,给某个小不点大醋缸听到了!呜呜呜,自从那次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整张的人民币了。这该是我这么一位家财亿万的成功人士身上发生的事吗?我说我都没见过后来发行的新版一百块的人民币长啥模样你们信吗?呜呜呜,太憋屈了!
季覃走过来:你在嘟嘟囔囔地嘀咕什么?
吴澄马上变得一脸肃然:我正在给打腹稿,计划明天上电视访谈的时候该怎么给观众朋友们分析下半年的房地产价格走势,总之一句话,房价不会跌,大家快买吧。
☆、第 22 章
贺斌的番外,贺斌是下一章就出场的龙套君
季覃回国半年,在吴澄的瑞阳地产公司当上副总经理,专门负责收购兼并的业务,以每两个月兼并一家公司的速度迅速扩大着公司的规模,以海归、有华尔街背景的超级投手、年薪两百万的光环迅速晋身为瑞阳公司内所有年轻未婚女性首选绩优股,最想嫁的人。
于是,季覃轻易都不敢出办公室的门了,因为会有各种千奇百怪的“偶遇”,不是被打翻咖啡就是被撞掉文件,然后被人缠着要负责,烦不胜烦。
吴澄知道后,不无嫉妒地说:“在你来公司之前,享受这些待遇的人都是我啊。以前觉得这帮女的一个个花痴得贼烦人,这忽然一下子不烦我了,还真叫我有些不习惯。”
季覃对着镜子系领带,听完了冲着镜子里的吴澄帅气地一扬下巴,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还想一直垄断广大女同胞们的意淫啊?歇歇吧,等我来给你分担分担。”
吴澄最喜欢看季覃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的骄傲劲儿了,不是上午要赶着开早会,真想把他这样那样,咳咳,昨晚上根本没尽兴嘛……
吴澄忽然开口说:“咱俩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有多少年了?”
季覃歪着头想了想,说:“十一岁的到现在,十四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吴澄走上前,环着他的腰亲了一口,说:“人家说七年之痒,怎么两个七年都过去,我一点也不痒呢?还是这么,见了你就想……啃你!”
季覃笑着推他,说:“滚!我今天和布朗先生有约呢,别叫我迟到。”
吴澄是没痒,可是,有人痒了,不对,准确地说,是被“痒”了。
季覃见过布朗,将沙金公司并购的事情的细节敲定了大部分后,走出布朗长期在假日酒店的包房,去坐电梯。
电梯似乎已经到了,电梯口正有几个男女在进电梯,季覃连忙一个跨步迈入,对着帮忙按电梯的人露齿一笑,表示感谢。
季覃因为长得好,走哪里都很招人看,这一笑就更招人了,惹得电梯里的两位小姑娘一直拿眼睛悄悄地瞄他,还不时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季覃早就习惯了被女孩儿含羞的目光偷看,毫无不适感,只是泰然自若地站着。
但是,有一道目光似乎有些不同,带着慌乱和戒备。
季覃略略纳罕,微微侧头看向那道目光的主人。
咦,看打扮和气质是个熟女啊,不是小姑娘……季覃越发奇怪了起来,一般女人过了二十五岁花痴程度就下降得差不多了,不再为男人的皮相所迷惑,转而在意男人的钱包啊汽车啊固定资产什么的,也就不会随意地盯着一个好看的年轻男人一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