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溪走到钱柳烟的石坟前,抡起锄头就往石坟顶上狠狠一铆,石坟冒出一堆白烟,钱柳烟忽然出现在眼前,她像挥苍蝇似的挥了挥手道:“我说你这姑娘,和我犯冲啊?不是踩我屋顶就是砸我屋顶,我和你有仇吗?”潘小溪道:“我来这儿有两件事儿,一,找回我朋友麦包包。二,找到我师父的人偶。你们是先放人还是先给我人偶?或者两全其美。”钱柳烟道:“我看你就觉得讨厌,别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还没长胖你就站着给我喘,我可告诉你咱们老太爷没罚你,算你运气好,赶紧走走走,别蹬鼻子上脸了。”潘小溪把锄头一横道:“行,你这么不配合,拿我师父让外人,要不是拿她当外人,你能不帮自家人么,我现在就和你有仇了。不给人偶,我自己会找。不放人,我自己也同样会找。要是敢害了麦包包的性命,你们所有姓钱的都会后悔的。”钱柳烟给气得不轻,她急着大了舌头道:“你你你,你吓谁呢你,我告诉你啊,可真别别别,别在我们钱冢里捣乱,不是你运势旺我们就拿你没没,没办法了。你你走不走?”潘小溪二话不说,抡起锄头照着钱柳烟的石坟上又是一铆。
钱柳烟急得往上窜高了飘起道:“哎呀!我的屋顶!你太过份了!”话音落,长舌甩到。潘小溪一举锄头柄挡住那条长舌,钱柳烟的长舌绕着锄头柄几圈,顺带着往潘小溪的手臂上缠去,潘小溪手一松,看着悬空高挂的锄头笑道:“想吃啊?请便,爱怎么舔,你就怎么舔吧。”
“放肆!小娃娃,你还敢来此胡闹!”花衣老汉一脸怒容,从某个石坟后面走了出来,潘小溪来不及答话,只觉得一股阴风像钢针似的迎面扎来,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部的肌肉在抽搐,腹部有些疼,不明显的痛,可又觉得难受,有一下没一下的折腾,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这一刻她在心里吼了句:“他地球的,鬼还是老的凶啊,都没见他动手,我就给虐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的,发出来都超时了,我晕~明天继续补文.大家晚安~
☆、24人偶的背后
像是面前刮起一阵大风,又像是身后无端出现一股超强的吸力,潘小溪的身体悬浮而起,往后飘还带旋转式的砸落某个石坟上方,疼得她龇牙磨了几下,还没忍住那阵疼痛,石坟旁围满了鬼魂。花衣老汉一声喝:“拿下她!带入刑房!”钱柳烟缓缓飘过来对潘小溪吐了吐舌头,众鬼手往潘小溪身上一抓,她顿时觉得四肢酥麻无力,提不起劲儿,还没挣扎就见眼前腾起一阵烟雾,像麦包包那样消失了。
红翎观内,钱夫人轻托茶盏啜饮着。玄明道长捻着山羊胡子道:“如此说来,贫道还需再访钱府。”钱夫人放下茶盏,伸手轻捏了几下膝盖骨道:“那就劳烦道长啦,老身这把骨头经不起折腾,连日赶路就累成这般模样,想借道长的宝观小憩数日,又怕扰了道长的清修。”她双手交叠,微微垂首,身旁的丫环便从随身行囊中摸出一个绸包,双手捧到了玄明道长面前,玄明道长笑了几声,接过绸包掂了掂道:“钱夫人跋涉上山,理当留居小观之内,赏几日山中之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钱府之事,我明日便下山去。”他命身旁的小道士去收拾客房。钱夫人微微欠身道:“有劳。”她身旁的丫环立即随小道士离开。
玄明道长见再无旁人,这才问道:“钱夫人所提的府内不安宁可是指十六年前那……”钱夫人道:“正是她。道长当年不是将她三魂七魄都封住了吗?怎么又会让她跑出来作祟?”玄明道长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道观之外的远山道:“当年的土穴怕是被人动过,坏了大计,如今阵法已破,朱煞既出,想要再布阵困住她,已非易事。当初的钱二夫人已成朱煞阴灵,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钱夫人也起身走向玄明道长,她道:“可道长不是说过,能动土穴者唯有其子嗣么,当年她所产的孩儿尚未能啼哭便已夭折,何来的后人动此土穴、破此阵法?”玄明道长深思道:“不仅钱夫人不解,贫道也想不透。十六年前,钱府内但凡知情者,皆殉葬而亡,而她与那些下人都分开而葬,贫道实在不知会有何人在帮她。至于她那孩儿,当真是产下便已夭折?那就怪哉,若非她的骨肉或至亲,怎么能破解贫道所施之法呢?”钱夫人道:“道长的意思是她的孩儿未死?”话刚出口,她倒吸一口冷气道:“不,这不可能。我与她同时产女,我的贞儿早她孩儿出生约一柱香光景,两个女婴夭折一个,若她的孩子还活在人世……不,我分明记得两个婴孩只活了一个,我亲眼所见,羽娘的婴孩没活成。”玄明道长望着钱夫人道:“钱夫人莫急。贫道想问的是,当年那夭折的女婴是如何处置的?”
钱夫人走回木椅边坐下,许久才道:“明日道长先行下山,我随后就回钱府,我要找当年的接生婆问个究竟。”玄明道长颇为惊讶道:“还有活口?”钱夫人摇头叹息道:“一念之慈。当年为我接生的包婆婆,与我母亲相交甚厚,算是自己人吧,贞儿刚出世,我便差她抱给老爷瞧瞧,顺便听听偏房的动静,见她许久未归,亲自去了偏房,看到了羽娘和她夭折的婴孩,想来包婆婆本不是我钱府里的人,带着夭折的孩子离府也比我们府中人行事方便许多,就交给她处理了。怕生事端,在包婆婆离府之时,就叮嘱过她,和钱府断了往来。若那孩子尚在人世,如今也和贞儿一样大了。道长,土穴被动,莫不是那孩子没死,被包婆婆告之她母亲之事,特来破了土穴的阵法?这恐怕也说不通,就算那孩子没死,包婆婆离府之时已和钱府断了往来,她如何得之羽娘的土穴在何处?又如何教那孩子寻得土穴再破了阵法?她一个接生的岂懂方术这等技艺。”玄明道长道:“待我明日下山,先到钱府看看,设法收了朱煞阴灵才行。”钱夫人笑道:“道长愿前往相助,明年开春我定劝老爷捐资修缮宝观。”
朱煞带着五行针回到七曲山内,直奔山中一座树屋,立于屋外喊道:“师父。”树屋之上走出一位黑衣蒙面女子,一见朱煞,冷冷说道:“朱煞,你是如何应承为师的,你又擅自离开钱府地宫来此做什么?”朱煞仰面道:“我已寻得五行针了,特带它来此请师父开示。”黑衣女子转身背对着她道:“哦?是包包助你取得此针?”朱煞答道:“不,是半卷书,我收那位姑娘为徒,她如今已进入钱冢替我再寻人偶。”黑衣女子哼哼哈哈的笑了一阵,从树屋上飞身而下,停在朱煞面前,朱煞取出五行针奉上之后,静立在原处。黑衣女子接过针来,也不看,飞回树屋上道:“你回钱府等我消息,你说的那位姑娘,你还是把她当你的亲生女儿看待吧,莫再当什么徒儿了。”朱煞问道:“为何?这,她,根本不同,我……”黑衣女子道:“报仇的时机已到,你照做便是,待深仇一报,日后必当明白其中的缘故,朱煞,回去吧。要保你自己,你就得对半卷书以母女相称,做不到,你就等着灰飞烟灭吧。”朱煞一惊,问道:“可是,师父,她未必愿意。”黑衣女子冷哼一声,步入树屋深处道:“回吧,那就要看你本事儿了。待半卷书寻得人偶,带到此处,为师有话对你说。”
潘小溪被蒙了眼,丢在某个房屋一角,她伸手摸了摸身边,潮湿的墙和泥地,这是什么刑房?不会漏水吧?要不这地和墙能这么湿?脑中浮出一幅画面,影视剧中的刑房。湿的难道是血?她抬手放在鼻间闻了闻,没有闻到血腥味,只有泥巴和了水的泥土气息,张嘴叫道:“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在这儿啊?”喊话似乎还有点儿回音,关她的空间很小?想起身在钱冢内,哪来的人啊,住在这里面的全都不是人,又改口道:“有没有鬼啊?有没有鬼在这儿啊?哪位阿飘爷爷、奶奶、大叔、大婶、大哥、大姐能看到我的?帮帮忙,我眼睛怎么突然看不到东西?你们不是带我去刑房吗?那就用刑啊,还怕我偷看不成?”耳边传来麦包包的回答声:“有缘人,省点儿力气吧,在这儿没东西充饥的,你不过就是中了一招鬼遮眼,我可是好端端的被关在这里很久了。”潘小溪喜道:“包包,你在这儿啊?包包,真的是你么?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包包,这鬼遮眼要怎么破解?”麦包包道:“有缘人啊,我双手被绑着呢,拿不到师父给我桃木令,我如何替你解它?”潘小溪眉头微皱道:“别对我提那什么桃木令,我觉得它就是一块小木牌,一点儿都不实用。”
麦包包气道:“不许你说我师父的东西不好,我看它就挺好。”潘小溪憋着笑道:“嗯,好好好。包包,这儿真的是刑房吗?你都看到什么了?给我说说,是不是摆了些恐怖的刑具啊?”麦包包道:“没有,啥都没有,我们被关在同一间小屋里,到处湿漉漉的又脏又黑又臭。”潘小溪扶着墙站起来,伸手在空气中乱挥道:“你在哪儿?我来帮你解开绳子。”麦包包道:“不用啦,我中的是鬼捆绳。”潘小溪朝身边的墙上踢了一脚,大喊道:“姓钱的,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你们知道你们关的是谁吗?你们关的是朱煞的女儿,如假包换的钱氏子孙,快飘一个过来放人,乱七八糟的瞎整啥呢?放人!放人!快放人!”麦包包惊问道:“你是朱煞的女儿?不是吧?”潘小溪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觉得自己才是呢?”麦包包刚‘我’字出口,小屋外就传来花衣老汉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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