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久的整个房间中欧彦的气味已经消散在空中,云墨这才窝在病床上,肆无忌惮地痛哭起来。
回头什么的,彻底晚了。
是时候该收网捞鱼了,再这么下去,崩溃的将是自己。
第二天,云墨便叫上萧忆白,向市内一家叫东大的精神病院出发,这里有一位叫薛为民的男人,正是当时害死欧彦爸爸欧庆峰的人。
☆、059 反间计中计
东大精神病医院坐落在有些僻静的郊外,原来在云墨的记忆中此处全是小时候讲的鬼故事,所以记忆中对这个医院没有什么好印象,没想到等到驱车来到这里时,才发现此处鸟语花香,正好快要进入夏天,院墙外面的梨花也开了,伴随着牡丹花的开放,多少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
跟精神病院的护士小姐沟通了一下,云墨和萧忆白两人便来到了位于三楼的病房,此时正值午后,很多病人正在午睡,所以医院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当萧忆白和云墨直径走到薛为民的单独病房时,领路的护士小姐还因为萧忆白英俊的容貌和云墨怪异的身体多打量了几眼,这才介绍起来了薛为民:“啊……你们是他远方的表弟啊,他都在医院里住了将近十年了吧,间歇性的狂躁症还是没好……你们说话小心些,有事就按屋里的按铃,会有医护人员出现的。”
向护士小姐道谢后他们便直径走到了薛为民的房间,薛为民看起来已经有五十岁了,两鬓斑白,人也非常瘦,正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一份报纸,皱着眉头,看到萧忆白推着云墨进屋后他迅速调整了一下状态,眼神一下子游离起来。
云墨在心中嗤笑了一声,小样还装的很像,他这种没学医的人都能看出一些端倪,不过据萧忆白的调查薛为民在这医院里待了十年,隐藏的够深。
“你好,我是萧忆白,这位是云墨,关于十年前的一起车祸,我们想请您解释一下。”萧忆白一上来就开门见山,云墨稍微吃了一惊紧接着就看到薛为民身形一顿,继而装作没听见萧忆白的声音,转而专心致志地看着报纸,就是不搭理两个人。
萧忆白微微一笑,从兜中拿出两张照片,恭恭敬敬地摆在了薛为民身边,低声说:“薛先生,你不说话可以,你的两个儿子现在都在国外,大儿子现在在芬兰工作,小儿子现在已经在美国领到了绿卡,并且您的妻子现在也在国外,这么大一家子住在了纽约市皇后区的一栋小别墅中,这栋别墅在十年前折合人民币为四百多万,我想问的是——你只是一个跑出租车的,并且你的妻子只是一个初中文化的工人,你是怎么挣来的这么多钱?”
说着,他不等薛为民反应,继续冷冰冰地说:“这两张照片你应该没有见过,这是你的孙子与孙女,出生于今年的4月底,这是他们的出生照片,当然——你肯定没有见过他们,因为你孙子和孙女在我手上。”
萧忆白这一大段的开门见山让盘腿坐在床上的薛为民拿着报纸的手都在颤抖,只不过他丝毫未动,萧忆白一笑,又从怀中拿出两张照片:“当然,这对双胞胎你一定不知道,这是你大儿子一家四口的照片,看,您的大儿媳笑的真高兴——只不过这一张照片,她在哭泣,没错,因为孩子在我手上。”
薛为民抬起眼来,用一双空洞的眼神看了萧忆白一眼,嘴角扯出“啊……”的一声长音,似乎真的是精神病患者般,又瞅了瞅云墨继续一言不发。
萧忆白哼笑了声,转而从一沓资料中将老一辈的资料拿了出来,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不错,我叫萧忆白,是萧洛的儿子,他如果您不知道,总应该知道欧庆峰,也就是你作假撞死的那位检察官。”
薛为民全身一颤,有些不可置疑地看了看萧忆白,转而低下头,依旧一言不发。
这个人……不吃硬吗?
云墨想了想,一下子拉住又要用强硬语气说话的萧忆白,低声说:“薛先生,其实我们来并没有恶意,我们就是想知道当时的真相,甄家给了你一千万,你完全可以凭着这笔钱远走他乡,为什么要隐藏在这里?”
“你没必要晓之以理,他为了这个家,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萧忆白冷冰冰的打断了云墨,“我基本上能猜出来你干这件事的动机,你的两个儿子都很优秀,你供不起他们读书,你老婆也得了糖尿病——别这么看我,我调查得你一清二楚,你没有办法,只能这么铤而走险,来接一个可能你也会死的活,不过你很庆幸,你活下来了,但是后来体检出来你有严重的心脏病坐不了飞机,所以你没办法去国外,只能一个人躲在这里,我说的是不是啊,薛先生。”
“……”薛为民这时候终于抬起头,但他只是直直地望着萧忆白,一句话都没说。
“呵呵,其实我还没有说话,你躲在这个精神病院里还有一个原因,有一个叫欧彦的人十年前就开始追查你,你没有办法只能躲在这里了是不是?”萧忆白笑眯眯地蹲了下来,将那些照片通通强势地塞到了薛为民的手中,这才轻轻一笑:“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好,你的一家子都被我控制了,不想让他们死的话就乖乖出来给我指证,这是你唯一的路。”
从精神病医院出来后,萧忆白显然心情很好,哼着歌便帮助云墨上车,云墨不禁笑着打趣道:“我从来没见你这么厉害过,走吧,今天我们去吃点好的怎么样?”
萧忆白笑了笑,又瞥了云墨的肚子一眼,这才带着坏笑轻声道:“好啊,反正你比我有钱,我要吃大闸蟹!”
萧忆白是个十分爽朗的人,说话很直,这让云墨跟他在一起一半时间有些恼怒,但更多的是舒服,他很久没有体验过说真心话的感觉,不知为什么,他跟萧忆白就感觉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般无话不谈。
两人在市内一家叫泰国鱼翅的高档饭店停了下来,萧忆白也毫不客气,点了最贵的鲍鱼,倒是一点不吃鱼翅,问他原因,竟然是“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这理由让云墨啼笑皆非,很快,餐点齐了后两人大快朵颐,萧忆白这才漫不经心地问起了云墨其他的打算——
“这个好办,只要逼迫薛为民出庭作证,然后剩下的舆论造势就我来,但毕竟这不等同于美国,可能会被压制,然后许氏的集团爆发了这么大的丑闻,继而又要举行股东大会,股价肯定跌的厉害,接下来,依照许老爷子他肯定要自己出山,所以……呵呵,当然这一切只不过是设想,希望会一切顺利吧。”
“哈……希望你……!”萧忆白刚举起杯子想跟云墨碰杯,却在说话间一下子停在了原地,云墨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便发现欧彦一身正装,正十分绅士地帮一个陌生的漂亮女性拉开凳子,自己也坐在了对面,显然是在约会……
萧忆白看见云墨已经放下了杯子,连忙打起了哈哈:“没事没事,就是业务关系,那女的我认识,有个十分庸俗的法国名字伊莲娜,家里是干医疗材料的,你别放在心上。”
欧彦此刻并没有发现躲在角落出的两人,正在跟那名漂亮的女士言笑盈盈,云墨忽然间觉得十分刺眼,连忙转过头来。
“……”云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又苦笑了一声:“我有什么可以放在心上的,毕竟是我对不起欧彦。”
萧忆白看见云墨神色中带着淡淡的释然,首先自己笑了出来,接着轻声问:“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告诉欧彦你怀孕的事情。”说着,他快速补充了一句,“我没别的意思,你可别不高兴啊,我就是有点不理解。”
“因为自私吧……也许是我十分自私想霸占欧彦的爱,其实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就是不想放开他……结果,我却离他很远很远……”云墨再次看了一眼欧彦,继续低声说:“等到一切结束吧,我会跪着求他原谅我……反正……啊……”
云墨烦躁地挠了挠头:“这一切只不过是我的痴想!”
“欧少爷人很好,并且你也不是自愿的……没事,”萧忆白安慰着他,眉飞色舞了起来,“我是你弟弟,我支持你。”
云墨一下子笑了出来,“你这纯美国人嘴可真贫。”
看着带着淡淡忧伤笑容的云墨,萧忆白从心底里感叹了一声,云墨啊云墨,我也是来复仇的……虽然很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但是……现在不可以直接告诉你。
两人悄悄地撤离了这个饭店后萧忆白将云墨送回了医院,又跑到幼儿园甄亿那孩子下学,等到回家的时候在路上就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刚一开始那人并不出声,等到他不耐烦地挂掉后,这人又打来了第二次电话——“我是薛为民。”
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