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瞥见旁边静立的保姆,冷声道:“杵在这干什么?你可以走了。”
保姆局促地应了一声,慌忙收拾东西走人。
“原澈,你吓到人家了。”方儒无奈地说道。
原澈毫无表情,自顾自地吃饭。
“难吃!”他没吃两口就搁下碗筷,对方儒道,“你待会帮我下碗面吧。”
方儒望着桌上的四菜一汤,以清淡为主,难怪原澈吃不惯。
他起身道:“我现在就去下,待会我们一起吃。”
他心里暗自琢磨,原澈这么挑食,也不知道当初他怎么会满意自己的手艺,要知道他的烹饪水平也不过中等,比起大厨差远了,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比较用心,食材都是精挑细选的。
原澈被方儒那一句“我们一起吃”给取悦了,心情飞扬。
两人推开丰盛的家常菜,各自端着一碗面欢快地吸溜着。
“明天我再叫医生来给你看看,如果好利索了,就把那个保姆给辞了。”他很不乐意看到家里多出一个碍眼的外人。
“嗯,好。”方儒觉得那个保姆做得也很煎熬,一见到原澈就战战兢兢。
他抬眼打量对面的男人,并没觉得他有多可怕,虽然他的眼神很凌厉,脾气很暴躁,但很少真正伤过人。只除了想要做/爱时,欲望炽烈如火,就像要将人吞噬一样,野兽般的掠夺,毫不掩饰的侵占……打住,他这是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原澈的手贴过来,沉声问道,“脸有点发烫,是不是还在发烧?”
“没事。”方儒不自在地避开,故作平静地起身收拾碗筷。
原澈眼神一沉,以为他是因为前两天的事情而对他产生了疏离感。
“方儒,”原澈抱住正准备洗碗的方儒,说道,“你不要避开我,我们还是像平常过一样相处。”
“……”
“我不会再那样急躁,我会等你适应我,接受我。”
“原澈,”方儒转身面对他,认真道,“我只是你的生活助理,不负责解决你的生理需要。我的合同再有几个月就到期了,到时候希望你能让我离开。”
“不可能。”原澈眯起眼,强硬道,“你忘记我之前说过什么吗?我要你做我的人,一辈子都待在我身边。”
“现在不是奴隶社会,我有选择的自由。”
“你的选择不就是我吗?”原澈一脸平静道,“那份合同就是证明。”
“合同?”方儒奇怪道,“我的合同能证明什么?”那份一年合同,即使提前辞职也不过只是损失最后的补贴而已。
“跟我来。”原澈转身走出厨房。
方儒跟着他走进书房。
原澈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
方儒接过来一看,脸色微变。
“这……是什么?”他什么时候签了这样的合同?合同年限五十年,月薪两万,两年之后配房配车,衣食住行全部报销,逢年过节另有奖金,还有额外保险,可以说待遇非常优厚。但与之相对的,若是无故离职,必须一次性支付三千万违约金。
合同最后赫然是他的签名。
方儒盯着这份合同看了许久。
“怎么样?”原澈淡淡道,“这是一份终身制合同,具有绝对的法律效用。”
“你这是欺诈!”方儒瞪着他。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有签过这份合同,但是签名笔记确实是他的。仔细想想,他唯一签过的东西,就只有在山庄那次,原澈以办理会员卡为由,让他们签名。当时他看到另外两人都签了,所以没有太在意合同内容。
原澈嘴角微微上扬,双手交叉,一派悠然道:“你可以去起诉我。”
起诉?方儒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是在浪费时间。这份合同直接买定了他一生,如果他走人,原澈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合法”地将他抓回来。
这家伙,实在是太阴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澈大概出了个昏招,方儒吃软不吃硬~~
谢谢亲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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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舞吧
合同事件之后,他和原澈的相处变得有些僵硬。就算他脾气再好,也无法忍受原澈独断专行的做法。
“你以后就安心待在我身边吧,别浪费时间琢磨怎么离开了。”
原澈最后的话犹在耳畔,让方儒原本还有些动摇的心终于做出了决定——尽早抽身,远离原澈。
但如果想要走得顺利,恐怕还需要原董的协助,只是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不能将原澈看上他的事情说出来吧?
方儒提着购物袋,一边沿街漫步,一边沉思。不经意抬头,余光瞥见街对面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原家四少原溪?
原溪正被几个穿着很朋克的青年簇拥着,摇摇晃晃地朝停车场走去。他脸上的笑容极不自然,手舞足蹈地叫嚷着,看起来像是喝醉了。
方儒迈开脚步,打算过去仔细查看一下,毕竟原溪还是个孩子,又是原澈的弟弟,怎么也不能放任不管,要是出事了,他恐怕会良心不安。
但是他刚迈出脚步,街对面的红灯就亮了起来,几辆汽车穿行而过,挡住了他的去路。等他再看过去,原溪已经坐上了一辆银色宾士,朝另一边疾驰而去。
方儒连忙揽下一辆出租,指着宾士离开的方向说道:“师傅,麻烦你跟上前面那辆车。”
“好咧。”
那辆宾士的速度很快,出租车司机跟得很勉强,还好有红绿灯间隔,庆幸没有跟丢。
宾士在一条繁华的小街停下,原溪和他的同伴一起下车,走进一间地下舞厅。
方儒付完车费,转头望去,只见舞厅入口立着一个亮眼的霓虹招牌——炫舞吧。
这里环境喧闹,是一条人流混杂的娱乐街。方儒以前光顾的都是一些比较有档次的酒吧,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拨通了原澈的号码。
“方儒?什么事?”原澈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我刚才看到原溪被几个青年拉进了一家舞厅,他的状态有些奇怪,你最好过来看看。”
“哪里?”
“TB街附近的炫舞吧。”
“我马上就来,你就在外面等我。”
挂上电话,方儒看了看时间,从原澈公司到这里至少要四五十分钟,这么长的时间,随时可能发生意外。本来几个年轻人去舞厅不是什么大事,但原溪的表情让方儒有些在意。
他决定先进去看看,最好能直接将原溪从舞厅里带出来。
只是进去带个人出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他如此想着。
现在是傍晚时分,舞厅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数十人,或坐在吧台喝酒,或在沙发上聊天。方儒的进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穿着休闲,气质干净,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好购物袋,与舞厅的气氛格格不入。
方儒瞥见原溪消失在走廊转角处,他快步跟上,一路追到了靠里面的几间包厢。他左右看了看,不确定他们进了哪一间。
“你在找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
方儒心头一惊,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人反手扭住了胳膊,手上购物袋中的水果散落一地。
“进去!”
方儒被人推进了一间包厢,他踉跄了几步,抬眼便看到原溪斜斜地躺在沙发上,衣衫凌乱,目光迷离,嘴角还挂着傻傻的笑容。
除了原溪之外,包厢内还有四个人,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
“怎么回事?”坐在沙发正中的染发青年奇怪地问道,“他是谁?”
“我看到这小子在走廊上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干什么。”
“哦?你是谁?”染发盯着方儒上下打量,目光不怀好意。
“我没有别的意思。”方儒走向原溪,扶住他说道,“只是想把他带回去,他哥哥正在找他。”
脉搏跳动很剧烈,瞳孔涣散,表情兴奋,这不是单纯的醉酒后的表现,更像是吸食了毒品。这么一番查看,方儒意识到情况不妙,如果真的是毒品,那么他恐怕没那么容易将原溪带出去了。
染发青年饶有兴趣地笑道:“我们哥几个特意来这里找乐子的,你说带走就带走?”
方儒不着痕迹地观察他们表情,温和道,“原溪看起来醉得不清,恐怕没法和你们一起玩了。”
“谁说的?”染发青年靠过来,一把将原溪拉入怀中,上下抚弄,暧昧地低笑,“小溪,感觉怎么样?还想要吗?”
“要,我要……”原溪面色潮红,扭动身体,意识不清道,“好热,不要停,我们继续玩。”
方儒倏地站起来,拽住原溪的手臂,拖着他就朝门口走。
“想走?”两名青年迅速挡在门口。
方儒二话不说,抬脚就踢向其中一人的要害,然后勾拳击中另一人的脸面。两声惨叫相继响起。
他的手握住房门把手,刚要推门而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拉扯力。回头一看,原溪被那名染发青年制住,最后那名青年提着一根短棍朝方儒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