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辛看着周铭迪高挑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别墅里空房间不少，三个人各自找了间房睡觉。
郑辛这两天一直没休息好，混混沌沌地睡着了，一直到睡到第二天傍晚，醒来后肚子叽里咕噜地叫。
他推开房门，想下楼找吃的，经过隔壁房间时，看到周铭迪、林朗和刘智楠都在那间房里，刘智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打影碟，几个人围在周铭迪的笔记本电脑前准备放碟看。
“郑辛，醒啦？过来看片吧！大楠子租了好几张影碟。”周铭迪朝郑辛招手。
郑辛进门后，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林朗，林朗没抬头，自顾自地翻看手中的光盘封面，也没招呼他。
郑辛坐到一边，接过周铭迪递过来的几包零食。
“先垫吧几口，贺佳妮买东西去了，等她回来咱们就出去吃饭。”周铭迪说。
“嗯。”郑辛点点头。
刘智楠拿过一张碟塞进电脑光驱里，“趁着贺佳妮不在，咱们欣赏一部武藤兰姐姐的经典动作片，顺便帮周铭迪和贺佳妮这对新婚夫妇研究一下新体位！”
“滚蛋！”周铭迪一脚踹向刘智楠。
郑辛的脸通红，他早听说男生们有时会聚在一起看j□j，以往他没什么朋友，自然没有这样的经验。
电脑屏幕上播放起来，嗯嗯啊啊声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只是令四个大男孩目瞪口呆的是，屏幕上出现的不是知名j□j武藤兰老师，而是两个赤身果体、龇牙咧嘴的大男人！
几个人愣了只有半分钟，周铭迪用力地推了刘智楠一把，“你他妈从哪租来的光盘？不是武藤兰吗？怎么变成男人了？”
刘智楠哭丧着脸，一副快吐了的模样，“妈的，谁给装错了！呕，这俩男的互舔，也有点太重口了吧！”
周铭迪一把拍在刘智楠的头上，“你至于吗！不是挺好学的吗，这不是给你机会学学怎么搞男人吗！”
“老子可不学这个！”刘智楠伸手就要关掉。
周铭迪抢过鼠标，“看看呗，我早就想看了。”
“滚吧！你看得下去吗？”
“那有啥，看个新鲜呗，又不是要你做。”
刘智楠和周铭迪你一言我一语。
郑辛在旁边有些坐立不安，刘智楠嘴里吐出的那些激进的话听在他的耳朵里万分刺耳。
他抬起头看向林朗，林朗坐在沙发上吸烟，眼睛看着电脑屏幕，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
郑辛在心里冷冷地笑，或许只有他一个人是在意的吧！
晚上几个人在外面吃晚饭，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处正在开party的沙滩，一帮年轻人围在一起唱唱跳跳，其中有一人看到郑辛后，对着他猛招手，边招手边跑了过来。
“郑辛，又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上次忘记留你的联系方式，幸好又碰到你了。”
“呃，秦、秦大哥。”
郑辛没想到在这里碰到秦陌天，也很开心。
“郑辛，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本雕塑书，正好我昨天逛书店看到了，顺便买下来，送给你。”秦陌天从随身背着的小挂包里拿出一本硬皮书，塞到郑辛的手里。
郑辛摸着书皮，“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多少钱，秦大哥，我给你钱吧。”
“不用，本来就是送给你的。”秦陌天温和地笑着，眼神里满是暖意。
郑辛犹豫着，他看到这本书的定价了，九十八块，可他兜里就三十块钱，哪够啊。
“还是给你吧！”林朗一把抢过郑辛手里的书，看了看价格，从自己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的钞票递给秦陌天，依旧用那副懒洋洋的强调说，“你跟郑辛又不是多熟悉的朋友，哪能让你给垫钱呢！”
秦陌天愣了愣，随即笑笑，有些尴尬地接过钱，“好吧，哦，你是郑辛的……”
“我是他表哥。”林朗手里掂量着那本书，歪头打量秦陌天，“你又是哪位啊？”
“林朗……”郑辛在林朗身后拽了一下他的衣角，这么说话也太没礼貌了吧，郑辛都能感觉到林朗对秦陌天莫名的不友好。
秦陌天依旧淡淡地笑，“我叫秦陌天，既然你是郑辛的表哥，想必你也知道他想考美术学院的事儿吧，我建议你劝劝郑辛，现在的美术学院大专和本科的教学质量很高，而且郑辛的基础和资质都很好，读中专的话实在是可惜。”
林朗微微蹙起眉，扭头瞥一眼郑辛，郑辛默默地移开目光。
“哦，郑辛还没上初三呢，将来读中专还是接着念高中考大学，这些都是我们家的事儿。”林朗显然觉得秦陌天的话太多了。
秦陌天没再多说，对郑辛笑道：“郑辛，书里有我的联系方式，地址和电话都有，你如果有美术方面的问题，可以随时给我写信或者打电话！我先走了，再见。”
“谢谢你，秦大哥。”郑辛由衷地道。
秦陌天朝郑辛眨了眨眼，转身回去。
“别他妈看了！”林朗用硬硬的书敲郑辛的头。
郑辛收回目光，跟着林朗他们回周铭迪家的别墅，只是秦陌天送给他的那本书却一直被林朗拿在手里，也不还给他。
晚上，林朗又跟周铭迪他们打麻将去了，似乎将书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郑辛坐在林朗身后，看着他们四个人打了一晚上麻将，直到半夜一点才散去。
郑辛打了个呵欠，揉着眼睛跟在林朗身后，这才逮到机会问林朗：“那个……那本书能给我吗？”
林朗鄙视地看了他几眼，“瞧你那点出息，没一样能拿上台面的！”
郑辛垂着头没吭声，反正林朗挖苦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习惯了。
“进来吧！”
郑辛跟着林朗进了他的房间。
“你什么时候打算想读中专的？”林朗问道。
郑辛没想到林朗会关心自己读书的问题，沉默一会儿，说道：“我今年十五了，劳动法规定，十六岁就可以参加工作了……我没有理由再让舅舅供我读高中、读大学。”
“郑辛，你有病吧！你是觉得我家亏待你是怎么着？”
“没。”郑辛的声音小得跟蚊子哼似的。
林朗深吸几口气，“我爸又没说不供你了，你他妈的墨迹个屁啊！”
“……”郑辛垂眸不语。
“既然这么想摆脱我们家，你还读什么中专？初中毕业直接去打工多好！”林朗莫名地生起气来。
他烦躁地在地板上跺了两脚，突然想到了什么，上前捏住郑辛的下巴，强迫郑辛跟自己对视，“郑辛，你是想摆脱我们家，还是想摆脱我？！”
第18章 谁失了约谁失了身
初三的功课日益紧张起来，暑假只放了半个月就开始补习，从北戴河回来后，郑辛马不停蹄地进了学校的补课班。
郑辛已经是毕业班的学生了，面对压力日益增大的功课，他的成绩不但没有下滑，反倒奇迹般地稳步上升，这要归功于他的新神器——学霸的笔记。
说起这本笔记，还是从北戴河回来以后，有一天他正在房间里温习功课，林朗进来，扔下笔记，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争点气，别再考倒数第五丢人现眼了！”
记得在北戴河的那天晚上，林朗问过他：你是想摆脱我们家，还是想摆脱我？
郑辛沉默良久，终究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他本以为林朗会跟以往那样追问下去，得不到答案就不罢休，但出乎意料的，林朗那晚竟然没有跟他纠缠，只是淡淡地说：“你想学艺术可以，但你要证明自己是学艺术的材料！连文化基础课都学不好，中考的基本分数线都过不了，你觉得你配学艺术吗？”
林朗说话一向不中听，但是郑辛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林朗说得有道理。
如果连基本分数线都达不到，什么中专、高中，全是浮云，他只能辍学打工去了。
从北戴河回来以后，郑辛一直闷头苦学，他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那种笨得不透气的学生，只要方法得当，再刻苦一些，成绩是可以提升的。
现在又有了林朗找来的这本学霸笔记，更是给他提供了优越的条件。
说起学霸笔记，其实周铭迪更是学霸中的学霸，中考状元不是吹出来的，如果郑辛向周铭迪开口，周铭迪肯定会把自己的笔记借给郑辛的，但很可惜，人家周铭迪从来不记笔记！
后来林朗不知从什么途径把今年刚出炉的中考状元田蕊蕊的笔记借来了。
10月25日是林朗的生日，过了这个生日，林朗就正式满十八岁了。
舅舅、舅妈很重视，很早就给亲戚朋友发请帖举办生日宴，那架势搞得跟成人仪式似的。
按照惯例，这种场合郑辛一般是不会参加的。
但那天早晨，林朗突然问他：“晚上我在天龙酒店的生日会，你过来吗？”
当时舅舅和舅妈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郑辛在房间里写作业，林朗就站在郑辛的房门外，声音不大不小，吓得郑辛一激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