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好了,挂了吧,不然你老公又要吃醋了,唉,全世界都说我们两兄妹感情太好。我觉得这是他们不懂兄妹间的幸福。你说是不是?”麦柯笑着。
听着甜甜在对面甜甜地笑。
心里都化开了。
“甜甜……”
“嗯?哥?”
“没什么,就叫叫你。”麦柯握了握手。
“哎,哥……”
甜甜在那里应着,还真的是麦柯这辈子永远的那个小天使。
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给他带来幸福和快乐。
电话挂了。
麦柯好一会儿才缓了缓气息。
最后低头翻了翻甜甜婚礼上的那些照片。
最后翻到了黑乎乎的一片。
那片看不清的星空。
“土豪,以后别懒了。”麦柯打开短信,打了一行字。贴上了黑乎乎的照片。
看了好久,觉得不妥,又加了一句“新婚快乐。”最后还是觉得矫情,把照片删了,把那行字也删了。
最后一次看到土豪。
是在甜甜的婚礼上。
那天麦柯穿着最华丽的西服。
虽然滕诚没看过他一眼,希望他还能记得自己最好的样子吧。
麦柯握着手机,一点点地在删图片。
然后手机自己暗了下去,是没电了。
护士和王良正好进来了。
麦柯躺在床上微笑地看着他们:“哎哟,要去刑场了。”
“goodluck”王良竖起了大拇指。
麦柯也竖起了大拇指。
他转头看了看窗外的阳光灿烂。
夏天了,哪里都热热闹闹的。
时间过得真快。
一年前的这时候,他翻进了那个海景别墅。
然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进手术室的路一点也不长。
麦柯被挂上了吊瓶。
那个他熟悉的麻醉师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换成了一个年轻的面容。
带着口罩他看不清,不过也无所谓吧。
“全身放松,不要紧张。”
他听到一个很年轻的声音。
然后看到麻醉师往吊瓶里注入了一管针剂,然后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效作用特别地快。
麦柯很快就被困意侵袭。
迷迷糊糊里。他问自己——
麦柯,后悔吗?
其实,一点也不后悔的。
如果这就是生命的终点。
他有什么好后悔的?
他还从来都没有那么的自私过呢。
总是什么时候都在为别人着想,这一次,麦柯是真的累了。
真的挂了,甜甜会哭,但是她有滕辉在,会保护好她的。
王良一定会骂死他,不过这么多年的哥们一定也会理解他。
如果好好地醒来了呢?
那就去做和尚吧。
最后麦柯想到的是他变成了光头,敲着木鱼,吐槽土豪的模样,觉得好有喜感。
他应该有笑出来吧。
而那个他曾经偷偷想过的永永远远。
也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实现吧。
作者有话要说:改字的妹子已经代替你们咬死我了,你们不用自己动嘴了。嗯。
么么哒。
第48章总是要失去才会珍惜
麦柯手术那天王良的眼皮跳了整整一天。
前一天他就拉着石毕神神叨叨的,最后石毕说不如去哪里拜一拜?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和石毕找了个寺庙狠狠地磕了头,上了香,往功德箱里塞了好多钱。
但王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拉着石毕皱着眉:“总觉得麦子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他吉人自有天相。你去了医院正常点,不然你紧张了他也紧张,是个小手术,我嫂子去年也做过这种手术,恢复得很快的。”石毕在他身边安慰着。
王良抓抓脑袋道:“今天一起来眼睛就乱跳。哎,麦柯那小子,我从认识他开始,就没见他过过一天好日子,你说这是什么事儿。”
王良看着麦柯进的手术准备室,两个人插科打诨了半天,最后麦柯朝他摇摇手笑的模样,王良不敢想,一想就觉得全身都发凉。
第一次特别特别的后悔。和麦柯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好像并不怎么了解他,也并不懂得,他那张总是无所谓的面具下面,藏着一颗怎么样的心。
好像从来没听说过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总是看他笑,没见他哭过。
一次都没有……不管顺境,逆境,都没有过。
王良拿着麦柯的手机,坐在手术室外抓头发,坐立不安地,每隔三分钟就看一次手表。
身边还有几位一样等着亲友从手术中心出来的亲友。
大家都不出声,但是担忧的心情,似乎是会传染的。
突然,王良身边站了一个人。以为是家属头也没有抬。
然后面前多了根烟,王良一抬头,倒抽了口气,开始皱眉。
“出去抽一根?”
“啧,怎么是你?”
五分钟,医院住院部花园里,铁质垃圾桶旁,王良点烟,顺带狗腿地给他的大大大大大老板也点上。
滕诚没看他,狠狠地抽了口烟,慢悠悠地吐了出来。
王良不抽烟,但是应酬是必须的,而且现在他心慌,尼古丁有特别的效用。
两个人谁都不看谁地把一根烟抽了个精光。
“他进去前和你说什么没?”滕诚先开的口。
王良对滕诚没一点好感,他对所有包过麦柯的土豪都没有好感。特别是滕诚,因为麦柯喜欢他,那种喜欢根本都是藏不住的,而这人……王良把所有土豪都归到一个文件夹里——禽兽。
“没说什么。”王良弹掉身上的烟灰,无所谓道。
“他没有说到我?”滕诚盯着王良,像在逼供。
王良皱起眉:“他说他陪过的土豪都结婚了这句算不算?”
“他说的时候什么表情?”
“挺高兴的呀。”王良随口道。
“……”
滕诚没表情,也没说话。
没多久,又拿了支烟出来给王良:“说说他以前的事。”
王良拿过烟:“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好奇。”
“好奇自己问他。”
“你是滕胜的员工吧?”土豪切换到无良老板的模式,声音低了几度。
“目前还算是……不过我不会出卖我好哥们的。”王良宁死不屈。
他看到滕诚看着远方,眼睛里是悲伤:“哦?好哥们?他喜欢星星还是月亮,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喜欢什么型号的车子,爱看哪部电影,你知道吗?”
“我……”王良还真答不上来。
“他是高敏人群,进去打了麻药可能就死在手术台上的几率超过五成……你也不知道吧。”滕诚自己点了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吐出来。
对面的王良,瞪着眼睛张着嘴,一脸不相信地自言自语:“怎么会……我记得……他妈妈……我操……”
王良把烟掐了丢进垃圾,要回楼里去。
滕诚喊住他:“你站住,手术起码还要两个多小时呢。我找了最好的麻醉师,里面是副院长亲自主刀,如果有什么问题……”滕诚环顾了下医院四周,那意思好像里面的人有事儿,他就要把医院炸了一样。果然——“医院治不好人,留着做什么。”
滕诚喃喃自语,那语气里带着的寒意让王良这个平时粗枝大叶的人,都从里凉到外。
“滕总,你对麦子他……”王良重新审视了下滕诚。那股子排斥感到底散了不少,这个人知道麦柯比他还多,他们认识也就一年吧。而自己和麦柯都十年的哥们了,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
“放心,他就算真的死了,我也还是会活得好好的。”滕诚又是三两口把一根烟抽完,王良认真观察了这个人才发现,滕诚比他还焦虑和担心。因为抽得猛了,那个人还狼狈地咳了两声。
“他虽然和你是那种关系,但是,麦柯喜欢你。”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滕诚抬眼。
“感觉。他不想你结婚。”
“那你有没有感觉到他来医院做手术,是为了能死在这儿一了百了?把他手机给我。”
王良愣愣地掏出手机,滕诚拿了,就回了大楼里。
等待是煎熬的。
特别是王良想着滕诚的那几句话,自责又懊悔。
滕诚坐在椅子上,用充电宝把麦柯的手机冲上电,开了机。
只是盯着手机里的相册,翻呀翻。
翻到一张黑黢黢的照片的时候,滕诚不动了,然后盯了好久好久。
陆续有护士出来同家属们报平安。
王良看到家人们长舒一口气拼命道谢又匆匆地进去。
王良和滕诚每一次都羡慕地盯着别人,然后看着人走了,自己再低下头。
王良低着头在自责,滕诚低着头,盯着黑乎乎的屏幕不说话。
不远处站着或坐着的是几个王良在麦甜婚礼上见过的人,都是滕诚带来的人,安安静静地在那里,这种气氛,王良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两个人都等不住地一遍遍地看时间。
终于,门又开了,大家都看着护士,护士却走向那边等着的最后一对夫妇,他们的儿子手术成功已经在苏醒室,退了麻药就能推回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