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围着图纸看,周玦说:“这是通往哪里的?”
陈昊说:“还不知道,但是我发现了几个特点;第一就是这条路线有一段路是和故事中林旭所走的是重复的,我推断,那条路很可能就是虎子他们避难的那个古墓。而第二段就有些看不懂了,我暂时无法破解。”
胖三说:“你姐姐太牛了,这她也能搞得到?会不会有诈啊。”
瘦猴说:“重点是,固魂珀是在那个古墓吗?我们有必要去一次原先他们避难的那座古墓吗?去拿到固魂珀?”
陈昊停顿了好几秒才说:“对,固魂珀的作用肯定很重要,但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周玦说:“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按照虎子当年的路线回到他们所说的那座古墓?太冒险了吧。”
胖三也赶忙说:“是啊,太危险了。他们几个都是牛皮烘烘的人物,最后也挂了又挂。我们更不用说了,太不着边了。”
瘦猴摇头道:“不一定,我们的确有必要去一次,因为老九肯定是去了那里。而且那个老九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鬼知道他会怎么过去的。”
陈昊抿着嘴巴没有说话,看着周玦。此时,周玦再一次成了做决定的人,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分析能力已经无法驾驭这样的局面,犹豫道说:“你们觉得呢?”
瘦猴说:“去。”
胖三犹豫不决,就是不肯发话。
此时,一直没插话的叶炜说:“我同意去。”
胖三见状说:“真的去?好吧,那就豁出去了。不过到底靠谱儿吗?”
叶炜讥讽道:“怕什么?你至少还能安稳得吃一顿饭,不是吗?”
胖三起身就要冲上去,被瘦猴一把按住。瘦猴抬头看着叶炜,说:“如果我发现你在利用我们,我等一个不放过你。
叶炜不再微笑,眼神也一下子没有了戏谑的神色,他冷言道:“我的目的就是查清出这事。纠正一个错误。”
周玦站起来说:“就那么决定了,咱们按照这条线路走,陈哥,你安排后续吧。”
陈昊点头,他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把那张路线图藏在口袋里。然后说:“我们先住一晚,我已经联系到南京的朋友,届时我会让他给我们准备我们需要的东西。”
住了一夜,几个人都不敢睡,只能轮流守夜。陈昊一个晚上都没有睡,他不停地写、不停地抽烟。几乎把自己所有的脑细胞都用在这里面了。周玦守最后一班,他起来看到陈昊的时候,他的身边都是烟,嘴里还叼着一支烟,看着窗口,身边已经堆积了数量非常夸张的纸。
周玦给他倒了一杯茶,问他要了一支烟,然后坐在了他的边上。陈昊的眼睛里都是血丝,他时不时地抽上几口烟,并没有和身边的周玦说一句话。
周玦默默地在他边上抽烟,看着堆积在陈昊身边的资料,发现他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已经把所有可能遇到的事情做了一个分析,还根据他带来的资料作了补充。也就是说,他至少为他们提前计算了百分之十可能出现的意外,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疲倦。
周玦过意不去地轻声说:“陈哥,你去睡会儿吧。,快天亮了。”
陈昊摁灭烟头,喝了一口茶说:“不累。”
周玦搔着头发说:“我白天和你说的事,你别放心上。”
陈昊嗯了一声,道:“没事,你说的都是心里话,这些就够了。”
周玦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陈昊首先打破沉默,说:“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但是你先不要告诉其他人,这会坏事。”
周玦道:“什么事?”
陈昊转过身看着周玦的眼睛,周玦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陈昊的脸色很白,白的几乎吓人。周玦心虚地笑道:“到底什么事?”
陈昊说:“上一代的人没有全部死光,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鬼混到了现在。很可能他会引导我们走进圈套。”
周玦说:“老九?”
陈昊继续说:“不是,因为按照现在的计算,茹兰并没有出错,那么她失败的原因是什么,肯定有一个地方是她没有想到的,所以她失败了,而这个因素到最后她都没来得及告诉我们。我发现,原先的那些照片中还少了一个人,也就是说只有六个人。还有一个人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最古怪的是茹兰没有提及这个人,他到底起了什么作用呢?”
周玦说:“的确,在箱子中的那具女尸说过,第七个人的出现就意味着我们失败了。”
陈昊说:“差不多这个意思,但是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事物?还是什么东西?我不好猜测,现在我们手头儿的资料都是根据茹兰的线索来的。我觉得,还有一个神秘的力量牵制着我们。”
周玦无法继续想象下去,他不安地看着睡着的同伴说:“你的意思,还有一个人在我们的背后?那就是我们还不知道的第七个人?”
陈昊重新点上一支烟,说:“不知道,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实在太危险了。也许就在我们快要成功的最后一刻,这个人很可能出现,会破坏我们。”
周玦显得非常局促,不自然地看着手上的资料,说:“那么你有什么办法?”
陈昊说:“暂时还没有办法,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老九。”
周玦纳闷问道:“为什么?”
陈昊说:“因为老九暴露的太快了,他几乎是一开始就被我们认定不‘正常’了。但是按照茹兰的指示,故事中的内容会多少映射到我们的生活中,小说中七个人都出现了,但是茹兰指示的故事中一直没有出现那个第七。这是故事中和现实中的差别,而这个差别我可以断定就是关键。”
周玦没有再提问,而是在消化着陈昊的话,每一次和陈昊的单独谈话,他总觉得会是某一件事的开端。他知道陈昊心里藏着太多的事,他太过于苛刻自己,把自己当超人,实际上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周玦想到这里,心里就发酸,慢慢地开口道:“陈哥,我觉得有些事你可以说出来,不用一个人背,也许我能够帮你,真的,我是挺愿相信你的。,毕竟……”
周玦发现陈昊低着头,并没有在听他的话,周玦轻声叫了他的名字,陈昊低着头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也许因为太累了,他靠在周玦的肩膀居然不知不觉地睡了。
周玦叹着气,拿过还叼在陈昊嘴里的香烟,默默地抽了起来。他低声对着睡着了的陈昊说道:“睡吧,陈哥。”
第二天,当瘦猴起床的时候,发现大家都睡熟了,也许真的太累,没有一个人坚持到守夜最后。
他叫醒了周玦,周玦一脸抱歉说自己太累了没熬住,瘦猴也没放心里去,反正也没出事。两人陆续叫醒了其他人。此时叶炜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袋子的馒头,依然是挂着非常不讨人喜欢的笑容。
他微笑着说:“大家都太累了。最后是我守夜。这镇上有好几个早点铺子,不过很奇怪,好像家家户户都在举行葬礼一样,每户人家门口都有一摊纸钱灰,还都挂白灯笼。好像在阴阳相隔的中间一样。”
陈昊嘴里默念着,突然意识到什么,马上冲下楼。那个中年妇女还在磨豆腐,她的脸色和她磨得豆汁一样苍白。众人围了上去,她根本没有抬头看任何人,只是磨豆腐。陈昊问:“大婶,问你个事!”
中年妇女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轻微,像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一样,她说:“什么事啊?”
陈昊问道:“这个村叫什么名字?”
中年妇女回答道:“叫迎宾镇。”
陈昊的脸色也开始泛白,此时突然门口传来了呼喊声,像是出殡的队伍,噼里啪啦的字爆竹声也随即响起。
女人看也不看他们五人,收拾完豆腐,就往里屋走。
周玦拦住那个女人,女人停住脚步,周玦继续问道:“大婶,这里为什么死那么多人?”
女人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这些年轻人,开口道:“这里没死人,不要触霉头。”
胖三指着外面的葬礼说:“不是死人?那么这是嫁闺女?拿花圈当礼花?”
女人瞪了他一眼,接着说:“怎么说话的?这是这里的规矩,每年都会有,我们每一家人都要举办一次葬礼,然后把假人放在棺材里,抬到那边的祠堂。”
陈昊问道:“有什么缘由吗?为什么要那么做?”
女人摇头说:“我是嫁过来的,不太清楚。如果你要问,从这儿走到底,那里是办丧事的地方,死了人都往那里抬。反正我们每家人都得办一次,否则第二年还真的会死人。不和你们说了,我得准备豆腐饭呢。”
周玦几人走出院子,果然家家户户像过年似的,把屋子都搞成了灵堂,狭窄的通道内摆满了花圈,到处都弥漫着烧纸钱的烟味儿。大家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悲伤,就像清明节扫墓一样正常。
陈昊拍着周块的肩膀说:“去打听下再说。”
叶炜饶有兴趣地捏了捏边上的花圈,仿佛那是一朵真的鲜花,他摘下一朵大大方方地递给了瘦猴。瘦猴顿时像被电击了似的拍开他的手,几乎被气得说不出话,他憋了半天才吼出:“你,你这个变态!死人的东西给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