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啊,什么风把戈天王给吹来了?”程惊元戏谑道。
戈锐没有理他,径直冲到齐珞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抡起吧台上一瓶啤酒就狠狠砸在齐珞头上,程惊元吓了一大跳,跟其他人连忙把他拉住,另一拨人则紧张地去看齐珞的伤势。
戈锐冰冷的目光落在齐珞身上,一字一句地说:“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高兴的话随你打断我的手脚,我绝不皱一下眉!但是我们的事跟陶瓷无关!你要是再去找陶瓷的麻烦,信不信我杀了你!”
齐珞甩开其他人的手,抹了一把满脸血,拍了几下巴掌来,讽刺道:“戈天王怒发冲冠为蓝颜,真是精彩啊……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我就是喜欢找他麻烦,怎么着!你要杀我?哈,来啊,你有本事来啊!”
“够了!”程惊元沉着脸吼道。
他平时经常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可是一旦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阴冷的眸子和他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都让人不由得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作为Y城最大黑色势力的老大,气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众人顿时都安静下来。
就连戈锐也感觉到了来自程惊元的无形压力。
程惊元点了一根烟,冷冷地对齐珞说:“珞子,失个恋就要死要活的你还是男人吗?!”
齐珞只看他一眼,没吭声。
程惊元冷哼一声,又看向戈锐,喝道:“你是不是被人叫天王叫多了,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场子,当着我的面就敢抡瓶子给珞子开瓢,活得不耐烦了你!”
他和戈锐是朋友,交情很是过硬,但是他和齐珞是生死相交的兄弟,二者总有一些轻重亲疏之分,情理上他知道齐珞错在先,感情上却是站在齐珞那边。而且那么多兄弟都看着,他要是不给戈锐一点颜色,他这个大哥还有什么权威。
戈锐也清楚他的立场和道上的规矩,所以他并没有因为程惊元对他发难而生气,只想赶紧的,彻底的解决了他和齐珞之间的死结。
他曾说过不后悔和齐珞在一起,现在,他却真的后悔了。
齐珞并不是他能招惹的人,他这人太狠,只要他不爽,他可以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戈锐以前对此无所谓,现在他却怕了,不是怕他对自己做什么,而是怕他再伤害陶瓷。
昏暗的灯光下,他想起陶瓷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幽幽地问齐珞,“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怎么?心疼了,不痛快了?”齐珞阴沉地笑道,“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是喜欢看到你不痛快,你不痛快,我就痛快了!”
“是吗。”戈锐又拿起了吧台上的一瓶未开瓶的啤酒。
店里众人大惊失色。
“喂,戈锐,你想干什么?!”
“妈的,你还想再来一下啊!”
“老子替齐哥废了你丫的——”
在众人的叫嚷声中,戈锐却将啤酒瓶狠狠砸在了自己头上,不顾流下来的鲜血,微笑着问齐珞,“这样,你更痛快了吧?”
“你——”齐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程惊元在心底叹了口气,“好了珞子,陶瓷我见过,人挺不错,阿锐也把欠你的还你了,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把话撂这儿了,你以后别再找陶瓷的麻烦了。”
齐珞仍然是怔怔的一言不发。
戈锐的头开始又疼又晕,听到程惊元说的话他总算放了心,他没再停留,硬撑着朝后门走去。
程惊元带着店里的急救箱追过去,“你想明天上头条吗?先包扎止血,我再送你去医院。”
戈锐抹去流进眼睛的血,看他一眼,“你不用管齐珞?”
“店里那么多小弟,自然有人送他去医院。”
“那麻烦你了。”戈锐客客气气地说。
程惊元哂笑,“得了,就别拿话刺我了。”
简单包扎了一下后,血是暂时止住了,戈锐的头部却越发晕,闭着眼睛靠在车椅上。
“喂,你还好吧?”程惊元有点担心地问。
“死不了。”
车开出去几分钟,戈锐忽然睁开眼睛问程惊元:“齐珞去了哪个医院?”
“我怎么会知道?”程惊元反问了一句,对上戈锐幽凉的眸子,无奈道,“得,我打电话问问。”
齐珞去了离DM10最近的第五医院。
程惊元道:“那我们去附属医院?”
附属医院第二近的医院。
戈锐摇头,“除了附属医院,随你去哪家。”
陶瓷在附属医院,他不想让他看到他这副样子。
程惊元一边开车,一边打开车载导航查找除第五医院和附属医院之外最近的医院,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戈大爷你真是难伺候啊。”
戈锐没理他。
路上有些无聊,程惊元为了给自己找乐子,八卦起了戈锐的感情生活,“话说回来,你跟那个姓蒲的不是重修旧好了吗?珞子也知道这事啊,还骂骂咧咧了好几天,他无缘无故怎么又去找小陶瓷的麻烦?有点不应该啊……”
戈锐心神一凛,想到一个可能性,眼睛眯了起来。
到了医院,做完一系列检查后,程惊元先走了。
戈锐在VIP病房躺下,打开电视,刚好TBB电视台在重播昨晚播出的那期平民大厨驾到,蒲颜尧对陶瓷发表刻薄言论的那段被掐掉了,但是戈锐仍是看出了蒲颜尧对陶瓷深重的敌意,蒲颜尧之后的“因病离场”更是坐实了他不好的猜想。
他皱着眉打电话给康襄语,“蒲颜尧怎么当上‘平民大厨’那个节目的评委的?”
“莫音和罗晟突然闹分手,双双放电视台鸽子,蒲颜尧是临时顶替罗晟的。”
“为什么没告诉我这件事?”
“信不信由你,我也是前一天才知道这件事,而且我没想到蒲颜尧会这样,他最近野心勃勃,曝光度很高,我虽然知道他心眼小,但是我以为以为比起情敌,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形象和出场费,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康襄语语气淡然地说,声音中却不自觉地透出一丝委屈和疲惫。
戈锐道:“对不起,襄语,我刚才有点急了,说话的语气不太好,我向你道歉。”
康襄语苦笑,“算了,你不用向我道歉,事情发生后没有马上告诉你,我也不算厚道。戈锐,我不想给任何人当保姆或保镖,以后‘帮我关找谁一下’这种事不要拜托我了。”
“……知道了。”
戈锐没说出口的是,陶瓷伤了手,不可能再参加平民大厨驾到的烹饪比赛,他已经不需要康襄语的关照了。
戈锐伤到脑袋的事把常煜吓了一大跳,他马上封锁消息,推掉了他最近的一切工作,对外宣称他出国度假了,而常煜自己去参加路唯大学开学典礼的计划也宣告泡汤。
戈锐一个人在医院躺了几天,常煜和助理才腾出时间一起来看望他。
“要不然趁这个机会真的出国度个假算了。”常煜恶狠狠道,“刚好也让你清醒清醒,看你还敢不敢乱来!”
戈锐笑笑,“我乱来什么了,不都说了是被人不小心砸到头了吗?”
“信你的是傻×!”
助理插嘴道:“对了,锐哥,你上星期不是让我给你订了去阿尔萨斯的机票吗,就是明天了,你还去吗?”
一听到阿尔萨斯,常煜看向戈锐的表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戈锐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右手,沉默良久才回答助理的问题,“不去了。”
第四十二章
整整半个月,陶瓷都在医院疗养。
他的右手打上了石膏,动弹不了,简直就成了半个废人,沈光烨每天给他喂饭、喂水、喂水果,把他伺候得跟老爷似的。
陶瓷很是过意不去。
沈光烨却说,“你就当给我个机会,考察我吧
因为小时候被表叔和老师要求要讲卫生爱干净,指甲缝里绝对不能留一点脏东西,他没有留长指甲的习惯,甚至还养成了一种强迫症,只要指甲一长,不剪掉就不舒服。这天,他发现自己的左手指甲实在太长了,可是右手伤了又没办法剪,于是一整天都烦烦躁躁的。
沈光烨问了他好几次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才说出实话。
沈光烨被逗笑了,“我当是什么事呢,不就是剪指甲嘛,我帮你剪
陶瓷不好意思地推辞,“不用了不用了,晚点我让护士姐姐帮我剪吧
他长得乖巧,又被人打断了手一副可怜相,医院的女大夫、女护士都十分怜惜他,陶瓷相信他开口的话,这点小忙还是有人乐意帮的。
沈光烨故意装作不高兴的样子,“情愿让不熟的护士帮忙,也不肯接受我的帮忙,陶瓷学弟,你这样,学长我很伤心啊
陶瓷无奈,只好让他帮自己剪。
当沈光烨握着他的左手,神情专注地注视着他的手,像对待易碎物品一样小心翼翼地帮他剪着一只有一只手指的指甲时,陶瓷的心忽然变得十分柔软。
就在他为他的温柔体贴所感动时,沈光烨忽然抬头,呲了呲一口白牙道:“你好像好几天没洗澡了,需要我帮忙吗?咱上大学时也一起泡过澡堂子,我好像还曾经帮你擦过背,所以你不用跟我客气,也不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