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舒飞刚刚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份貌似待遇不错的工作,却因为匪夷所思的怀孕事件而来到医院求助。
其实那时候的舒飞简直可以被称作是男孩,容貌恰在男人和男孩之间的线条柔和优美,引人心动,而且,他因为遽临大祸不知所措的样子像极了动物世界节目中被狮子追赶而落队掉单的羚羊,没有自保的能力,叫人忍不住想趁火打劫。
邢强了解到事情的过程之后就更加心动了。这样单纯的男孩在GAY圈里简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至于他肚子里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呢,反正邢强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了,有个孩子也好。
这样的舒飞,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恰巧就落在了邢强的面前。
怎么设法叫他跳到他的碗里来呢?邢强动起了脑筋。
邢强从妇产科那里拿到了舒飞登记的就诊病人住所及电话信息,给舒飞打了几次电话,假装关心,实则勾引,可惜舒飞不是圈内人,再者因为连女朋友都没有交过,完全不明白他的意图。
不过邢强还是了解到一些重要的信息:因为莫名的违法药物事件被强|暴而致孕,本来不是同性恋的舒飞急欲打掉胎儿却遇上重重阻碍,一筹莫展,不谙世事的他却还天真地妄想保住喜欢的工作。
舒飞现在相当于是一个半落水的人,若是此时釜底抽薪,给他最后一击,叫他彻底落水,在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自己则恰如传说中那踩着五彩云朵出现的天神搭救他,他会不会以身相许呢?
这样的恶念像按不倒的不倒翁,在邢强几次想约舒飞出来都未能成功的情况下,被求而不得的焦躁煎熬得失去了耐性的邢强终于悍然出手。
邢强将自己偷偷拍摄到的相片放到网上,掀起网络上的热议,最终导致舒飞的工作丢了。
然后以关心和帮忙找工作的名义哄骗了失魂落魄的舒飞出来,花言巧语地游说他。
在邢强被高远逼问的同时,睡着的舒飞迷迷糊糊地做着梦,梦境里是他刻意去忘记的难堪的回忆。
当舒飞端着装着他私人物品的纸箱子出来,手机响了,舒飞仿佛没听见似地,游魂一般地往前走。
手机断了又响,然后又断,直至舒飞走到一个市政绿地附近。
舒飞坐在一张长椅子上,将手里的箱子放下,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解了锁,看到未接来电有两个,一个是老家的妈妈,另外一个是邢主任。
舒飞先给妈妈打了电话回去,妈妈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在电话里一个劲儿地说:“飞飞,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工作上的事情还是什么?……唉,若是工作上的事情那没什么,实在不行就回家吧,回家休整一段时间再说,家里少不了一口你吃的……”
舒飞抬手摸去眼角的一滴泪,隔着电话笑着对妈妈说:“妈,真的没事,你别瞎猜了,我就是刚才不小心把手机调到静音了,才没接到你的电话。工作……很顺利啊,老板还说我表现好,要给我加薪呢,你别瞎琢磨乱操心了,上次给你寄的护膝和电热靴收到了吧,你关节炎膝盖疼,天冷更要小心,我过年的时候就回家来……”
舒飞不想回老家,一个原因是他是村子里屈指可数的大学生,是妈妈的骄傲,忽然狼狈地回去,别人一定会把他看作是一个有学历没能力的失败者,窝囊废;第二个原因则是肚子瞒不了人,等八|九个月鼓起来的时候,乡里乡亲的闲言碎语要淹死人的,与其那样,不如在城里窝着,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冷漠的都市也许比老家更利于隐藏自己,如果手边的钱够用的话。
可是,当时的舒飞手边有的不过是自己工作以来攒下的三四千块,离职补偿金一万七千块,可能不足以支撑到他生下孩子的生活。
至于那男人留下的两万块,舒飞不想动用。也许是他冒傻气,可是就是觉得用了就好似亵渎了自己的品格似地。
舒飞决意另外去找一份工作,不需要多好的,先将肚子大起来之前的三四个月混过去,等肚子大了,就不上班了,免得招人瞩目,就呆在屋里靠那一些积蓄支持着,生下了孩子再做打算。
此时,舒飞又留意到邢主任打过来的三个未接来电,他也没想多的,就是觉得这人挺热心的,只从那件事情出来之后,这人就连着打了几次电话,帮着出谋划策的,尽管最后都没用上,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看来做老师啊医生什么的职业的人就是要高尚一些。
舒飞回了电话,电话对面的邢主任几下子就套出了舒飞丢了工作的事情,用极其悲天悯人的口气的说:“那你现在怎么打算的?”
舒飞说了自己的打算,邢主任热心地说:“你怎么不早说?我有个朋友新开了一家小公司,正缺人呢,你现在方不方便,我把你推荐给他。”
舒飞当然愿意,马上就等在路边,半个小时后邢主任开车过来接了舒飞,带去一座不知名的大厦,见了邢主任的那个朋友。敲定了工作的事情,舒飞心里略松了一口气,同时对十分感激邢主任的雪中送炭。
邢主任和舒飞出了大厦,便笑着说:“我这一回总算帮上忙了,你该请我喝一杯。”
晚饭间,舒飞耐不住邢主任的劝说,加上本来心绪烦乱,就多喝了几杯,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这样心灰意懒的舒飞在邢强的眼里却是越看越美,叫他按捺不住想要动手。
不知不觉中车停了,却不是舒飞家楼下,而是一处空旷无人的地方。
舒飞疑惑地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男人火热的唇舌舔上耳垂,带着难耐的喘息在耳边说:“我喜欢你,舒飞。”
舒飞吓得酒劲一下子就醒了,开始奋力挣扎,却哪里是老道的邢强的对手。
男人粗砺的指尖划过舒飞的身体,揉搓挑逗,在抵达那一处的时候舒飞崩溃般地哭了出来:“求求你积积德吧,我肚子里有孩子呢。”
邢强在那诱人的□附近揉了又揉,摸了又摸,恨不能不管不顾地直插而入,一逞兽|欲,不过,终究还是放过了他。
邢强打着如意算盘,这第一次嘛,还是有风度一点,就当作是放长线钓大鱼么。
再说,强扭的瓜不甜,倒不如叫他尝点甜头,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可以很舒服的,邢强自认为自己的手段高杆,可以让对方渐渐由欲到爱,迷恋上自己。
邢强强硬地制住舒飞的手脚,亲了,摸了,然后将两人的小兄弟强行按在一处摩擦婆娑。
直逗弄得舒飞浑身颤抖着射了出来,邢强恋恋不舍地吮咬着他的脖子,诱惑地说:“看么,其实你也不是对我没有感觉。咱们就试试呗,工作么,有就做,没有就算了,我养你,连你肚里的孩子一块儿养了。怎么样,就做我的人吧?”
舒飞口中不知道呜咽了一句什么,身子抖得像寒风中的落叶一般。
邢强以为他屈服了,为了显示一下风度,便没有再纠缠他,而是很绅士地送他回家。
在楼下,邢强在双目无神的舒飞的唇上落下一吻:“我等你的回复。”
邢强没有等到舒飞的回复。
第二天,邢强再去找舒飞的时候,却发现人去楼空,手机关机,没有人知道舒飞去了哪里,包括舒飞最好的朋友肖帆。
邢强这才后悔自己操之过急,不该一下子就那么逼他,或者说操之不急,该上的时候又临门一脚脚软,反正没掌握好火候,叫人跑了。
至于舒飞,他是怕了这档子事了,以至于到了见到一个人高马大的陌生男人就要吓得打哆嗦的地步。工作是没法找了,不如回老家去,在熟悉的地方,在亲爱的妈妈的身边疗养伤口。故而舒飞连肖帆都没通知,就马不停蹄地就逃往老家,逃往他自认为可以容身的地方。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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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强被王胖敲打着,被高远逼问着,一路挤牙膏一般将事情的始末交代了清楚,听得高远心疼得像破了一个大洞一般,一拳狠狠地砸在邢强本来就肿得像猪头一般的脸上,怒骂:“畜生!人渣!”
邢强哀嚎着说:“我是真喜欢他呀……”
又是一拳砸过来:“你不配!你他妈的甚至不配做一个人!你喜欢他你还整得他走投无路!”
高远挥拳痛打邢强,阵仗之大,弄得王胖都看不下去了,赶上前去拉,说:“二少爷,二少爷!这些粗活我们来做啊!你就说做到哪种程度就好。”
高远冷冷地说:“他哪只手拿手术刀的,就废了哪只手,省得他人模狗样地再去骗人骗名。”
王胖马上说:“明白了。”
高远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长长的惨叫声。
高远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垂头凝望着自己的手,突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刚才他用这双手痛殴了刑人渣。
其实最该挨打的难道不是他自己吗?
无论如何自我辩解当时的情况实非得已,将舒飞推下悬崖的人不就是他吗?
睿睿的话,肖帆的话,邢强的话……各种碎片自动自发地拼凑在一起,那件事情之后舒飞的生活轨迹如同图画长卷一般展现在高远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