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柯拧眉,前半部分她懂,奚泠最近遇到了烦心事,后半部分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新熊旧熊的?
于是她面无表情,诚恳请教:“不懂,能再说清楚点吗。”
“……”
箫湘尴尬地捂住脸,为什么宁岚和叶辞柯都一样的直来直去,委婉一点不好吗?
“我觉得她对你是有好感的,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肯承认,至于这个原因我其实也不太了解。”
“我不想看她这样别扭,就自作主张来告诉你。
另外,想请叶小姐劝奚奚多吃点东西,只有你给她的食物她多少会吃点。”
箫湘说完,就不动声色地去观察叶辞柯的反应。
面前人点桌子的手指就没停过,兜帽下露出的那半张脸,一直都是沉静的。
叶辞柯淡然道:“看我还有没有时间。”
箫湘的心霎时就凉了半截,这话说得,未免也太冷漠了。
她哪知道叶辞柯是真的在盘算自己还能活多久。
能活的前提条件是情绪平稳,不能激动,但箫湘说的话让叶辞柯的心里放起了烟花,“砰砰砰”,一朵又一朵,压都压不住。
叶辞柯索性掀开兜帽,带上了自己的蓝牙耳机,准备放首清心静气的歌来转移注意力。
箫湘站起身,又鞠了一躬:“叶小姐是有电话吗?那我就不打扰了。”
“哦,那到不是,我放首《清静经》听听。”
箫湘:?
最恐怖的是,叶辞柯说完还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菊花茶,若无旁人地捧着杯子喝起来。
表情淡然,动作悠闲,配上那头白毛,丁达尔效应的光晕洒在她侧脸上,更添出尘之感。
整个人就跟要飞升了一样。
箫湘想不通,这人明明才把奚奚堵巷子里欺负,转眼就看破红尘出家了?
太可怕了叶辞柯这个人,简直就是变化多端、喜恶不定。
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多奇怪,叶辞柯看着箫湘道别后匆匆离去,还心想,经纪人都这样忙吗?
箫湘前脚刚走,后脚宁岚就推门而入,语速极快地吩咐:“准备一下,拍摄要开始了。”
然后就发现某个白毛异常兴奋。
“岚岚,刚才奚泠的经纪人告诉我,奚泠其实是对我有好感的唉。”
叶辞柯说完就控制不住地笑起来,那双眼睛一眯,灿烂得如同八九月的太阳。
宁岚表情一顿,随即换上了嫌弃脸,不耐烦地推她。
“你怎么啥都信啊,傻不傻,不准笑了,待会儿又吐血怎么办?”
“哦。”
想到自己的病情,叶辞柯马上收敛了表情,跟着宁岚来到节目组布置好的场地。
很简洁,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摆着满满一排浅黄色的奇怪饮料。
奚泠比她先到,目视前方,双手交叠在身前,坐姿端正得甚至有些刻意。
叶辞柯随意地坐下,拿余光瞥她,嘴上却道:“开始吧。”
“好嘞。”导演比了个ok,开始讲解规则:“因为两位是最后一名,按规定得受罚。我们节目组向来不爱折磨人,惩罚很轻松的。”
叶辞柯腹诽,让她被迫开插秧机,这还不折磨人?
导演还不知道自己被某个小心眼的人“记恨”了,还在继续说。
“所以,你们每轮都可以向对方提问,或者要求对方做某件事。
回答问题出现迟疑、完不成对方的要求都要自罚一杯苦瓜柠檬酒。”
节目组还贴心地递上来一叠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片,方便她们选。
最开始时,奚泠面带微笑,抛出来的问题也正常得很。都是些“爱看什么电影”、“最钦佩的演员是谁”之类的。
叶辞柯也没故意为难她,场面看起来无比的和谐,第一轮下来,杯酒没动。
等到第二轮,叶辞柯勾起唇。
她随口问:“奚老师为什么不爱吃饭?”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奚泠猛地转头看向叶辞柯,眸光晃了晃。
而后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垂下眼睫,自觉地端起一杯酒,小口小口地抿完。
这酒明显滋味不咋样,奚泠精致的五官差点皱成包子。
喝完后,奚泠用手背擦去唇上的水渍,轻声道:“我只是挑食而已。”
叶辞柯挑眉,不做表示。
轮到奚泠问时,她也没再按常理出牌:“那你为什么染头发了?”
叶辞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为情所困,一夜白头。”
奚泠的手一下子攥紧衣摆,语气里掺杂着些许慌张。
“真、真的吗?”
叶辞柯轻笑:“你几岁了,这种话也信。”
某人心虚,她吓唬起来就格外的得心应手。
可惜这种快乐在尝到剧组提供的苦瓜柠檬酒后就瞬间消失——
这玩意儿又辛又苦,如同龙卷风摧毁味觉,比秦寸雪开的药还要恐怖。
她脸色霎时就冷了几分,看在奚泠眼里就成了显而易见的厌恶。
奚泠睫毛颤了颤,神色有些恍惚,连节目组的镜头都不看了。
第三轮,叶辞柯状似随意道:“奚老师有过喜欢的人吗?”
“没有!”
奚泠秒答,反应快到不可思议,仿佛这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随后她隐晦地瞥了眼叶辞柯的左手,细声细气地问:“你手上的绷带怎么回事?”
被奚泠这么一提,叶辞柯才想起来自己手上还贴着绷带,忘了撕,也不知道奚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来之前她总觉得头晕,被大惊失色的秦寸雪扣在医院,输了几天液。
说实话是不能说实话的,只能编点理由吓唬猫。
她顺手撕下绷带:“被猫拒了,气到住院。”
奚泠一楞:“你家养了猫?不对,为什么会住院?”
“骗你的,重感冒输液而已。”
叶辞柯又端起一杯酒,屏住气喝完。
奚泠蹙眉,对她这样的行为不是很赞同:“能不能好好回答问题,感冒好了吗就喝这么多酒。”
叶辞柯从善如流:“也行,那就换大冒险吧,你能给我唱一首小跳蛙吗?”
奚泠垂着头,苍白的指尖又摸上了酒杯。
她喝完后声音有些沙哑:“抱歉,我现在唱不出来。”
现场的气氛一时沉寂了下来。
奚泠缓了缓,才用那双水淋淋的眼睛觑她,试探着询问:“那我能摸你的头发吗?”
叶辞柯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开玩笑,这要是让奚泠摸了,自己又激动到变味可怎么办?
况且宁岚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看那时不时在手机上打字的样子,搞不好是在向谁告状。
她可不想把这件事闹到母亲面前,万一母亲对奚泠印象不好可就不妙了。
叶辞柯刚想去拿杯子,略带冰凉的手就先她一步,夺过桌子上的苦瓜柠檬酒,一饮而尽。
这次奚泠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放下杯子,呼吸急促得很,叶辞柯甚至能看清她胸口的起伏。眼神更是失去了焦距,一片茫然。
“就到这吧。”叶辞柯对导演做了个手势,让他关了摄影机。
随后她来到奚泠面前,俯身询问:“奚老师?你还好吗?”
奚泠抬眸,撅着嘴很不满意的样子。
“你怎么不叫我奚泠了?”
叶辞柯眯起眼睛,有些不确定地询问:“这是,喝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箫湘震声:一边说骚话一边听《清静经》,谁看了不觉得有病啊?
奚小猫:她不肯让我摸她头发了。(猫猫痛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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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前更新就是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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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奚泠眼眸蒙上一层水, 说出话也含糊:“可能有一点点。”
叶辞柯问导演:“你们有没有准备休息的房间?”
“有,在那栋房子的阁楼。”
顺着导演手指的方向是一栋木制小楼,飞檐上雕着精美的小兽,梁下刻的是花鸟虫兽, 历经千年依旧栩栩如生。
这里沿街的房屋, 下层全是商铺, 只有第二层的阁楼才能住人。
她正想着怎么把面前这只醉猫拎上去,就见奚泠手一伸,自然而然地缠上自己的腰,脸也埋自己身上。
嘴里还嘀咕道:“好细哦。”
温热的吐息穿过面料贴近皮肤, 叶辞柯不自觉地收腹, 想把奚泠推开。
奈何某人缠得死紧,根本不肯松手。
叶辞柯眯起眼睛:“……这叫一点点?”
全场鸦雀无声, 场记连板都忘了打, 惊愕地盯着台上那两人看。
导演赶紧拍手喊:“别看了,该干嘛干嘛去!不该说的也别说。”
剩下的人才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宁岚脸黑了大半, 用手肘狂戳站在身边的箫湘:“愣着干什么?快把奚泠带去休息。”
“哦、好的!”
她快步上前,试图把奚泠和叶辞柯分开。
也不知这个平时柔柔弱弱的omega哪来的力气。掰手, 根本掰不开,推肩膀, 还死命往叶辞柯身上蹭。
活脱脱一朵抵死纠缠的菟丝花。
箫湘尴尬地推眼镜, 都不敢去看宁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