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习坤,你不要给我演戏了。”忽然严秉煜厉声道。
周习坤没有反应,还是浑身作抖的姿势。严秉煜一把拉起了他,管他乐不乐意,三步两步将人拽进了浴室,摘了莲蓬头打开水就往他身上冲。
水是冷水,衬衫浸了水,半透明地贴在了皮肉上,冰冷的水还在不断地往下打。可那人不跑也叫,只是抱着脑袋不断往地下埋,似乎这样就能钻下去,就能逃得开。最后严秉煜停了手,把人搂近了怀里。周习坤一张脸寡白,似乎是沾在眼睫毛上的水太重了,让眼睑无法完全睁开,嘴唇是紫色的含含糊糊地还在嘟囔着些什么。
“你在说什么?”严秉煜用大毛巾裹住他,揉他的身体,揉他的头发。周习坤说的他还是一句也没听明白。便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哎,其实我也舍不得这样对你。没办法。你不肯安心呆在我身边。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
他把周习坤的湿衣服脱了下来,目光被那身被水洗得好像白透了明的身体吸引了去,手指掐住了那依旧肿着的j□j。周习坤疼得立马叫了一嗓子,眼里泪水扑朔。严秉煜没心软,手上拉动着,那红珠子被扯出了长度。
“疼不疼?”他问。
周习坤前仰着身体,嘴边发颤,一脸鼻涕眼泪地点头。
“不想疼是不是要听话?”严秉煜又问道。
周习坤使劲点头,嘴瘪了起来,向下一咧哭出了声音。
严秉煜松了手,开始抚慰地摸起他的背脊,道:“以后听话就不疼了,记住了么?”
可这时周习坤已经哭得连点头也不行了。
严秉林来的时候。周习坤正在吃奶油蛋糕,他不用叉子,而是直接用嘴在蛋糕盘子里舔,胡了一嘴奶油以后就就撅嘴往严秉煜嘴边送。严秉煜坐在他身边,笑着吻住那唇,伸出舌头在他嘴里一卷。周习坤更是配合着用舌尖去和他的勾舔。
严秉林看得目瞪口呆,眼球被那一双缠在一起的舌头吸引了去,连走路也忘记了:“这,这是怎么了?”
严秉煜先没理他,把周习坤的嘴巴内外的奶油舔了干干净净才转过头来:“秉林,怎么这么个时候来了?”
“我几天没见你,原来是躲在家里玩呢!”严秉林不可思议,目不转睛地看着周习坤,只见他低着头正忙着舔自己手上沾到的奶油,动作不文雅至极!严秉林咋舌又问了一遍:“他这是怎么了?”
严秉煜用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道:“别管他,由他去吧。”
严秉林不敢相信,大步走了过去站到了坐着的周习坤跟前,上上下下地看他。然后用手指挑起了一块奶油送到了他嘴边,命令道:“给我舔了!”
周习坤看了一眼,却把脑袋扭了开,只看着严秉煜。
严秉林气了,手指往他脸上一揩,捏住了他的嘴:“你这小子,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周习坤的嘴被捏成了两瓣,眼里满是恐惧,另外一只手急切地去找严秉煜,身体却一动不敢动。
“好了好了,你跟他较劲做什么?”严秉煜攥住了周习坤的那只手。
严秉林松开了手,又看了周习坤好几眼:“大哥,他是不是疯了啊!”
“你看呢?”严秉煜道,拿着餐巾一根一根仔细把周习坤的手指擦了干净。
“我看像!大哥你是不是把他玩太狠了,他这一疯,我们之前不就白忙活了?”严秉林抽开一张椅子坐下。
严秉煜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安抚着受惊了周习坤。他觉得现在的周习坤真是再好不过了。没有心机,没有谎言,完完全全只依赖自己。他疯得很安静,严秉煜的心也跟着平和了,甚至连在床上的时候也温柔了。周习坤属于他,整个人,从身体到心,都是自己的,那又怎么舍得让他疼呢?只是,他要能永远这样下去,那就更好了。
这个冬天不“太平”。华北自治的事闹得沸沸腾腾,这一股风也席卷到了上海。马路上被壅塞了住,到处都是游行罢课的学生。这事一连闹了许久,才终于平息下来。
严秉煜的下了车,冒着凌冽地北风,进了屋子。房间里的暖气扑面,显得无比温馨。
严秉煜脱了大衣交给了佣人,小声问道:“他人呢?”
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女佣,富有肉感的脸笑了起来,将大衣挽在手臂上,也压低了声音道:“周先生在楼上睡午觉呢。”
“嗯。”严秉煜微一点头,步不出声上了楼。他慢慢地旋开了周习坤的房门门柄,缓缓推了开。周习坤裹着厚厚被子,缠成了一个茧状,像个团子似的果然在睡觉。
严秉煜走过去发现他鼻尖上都冒了细密的汗珠,前额上的头发也是湿哒哒的。他脱下黑皮手套,冰凉的手钻进了周习坤的被子,贴在那热的发烫的脖子上。
“裹这么紧,热不热?”他道。
只见那植了一圈黑长睫毛的眼睛动了一下,却没有立刻睁开眼,只是嘴里哼出了些声音。严秉煜干脆把整个手都伸进了被子里,贴在周习坤带有稳健心跳的胸膛上。那人果然立马猛地哆嗦了一下,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蛇扭一样躲着他的手,重新卷起了被子直发抖,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
“起床了,这都几点了?”严秉煜绷着脸道。
周习坤依旧是抖,只脑袋又歪向了另外一边,一双眼睛直勾勾看向窗户,忽然莫名地笑了一下。
严秉煜看到他笑,也跟着笑了:“宝贝,那是天黑了,你都睡了一下午了。起来吧,今天带你去吃好吃的。”说着他抚摸了一下周习坤的额头,是热的潮的,有许多的汗。
而这时候周习坤竟然抬起嘴真追逐着他的手在吻,一脸都是讨好模样。严秉煜用拇指抚住他的唇,摩擦起那两瓣柔滑,再继续下去晚饭就不需要了。严秉煜果断的收了手,干脆将大被一掀,让光溜溜的人暴露了出来道:“不起来,冻死算了。”
周习坤不知道躲,只是用双手把自己抱了起来。伸长了一只脚,却是在往严秉煜里西装里面钻,身体不知羞地敞开着讨好着。严秉煜端了他的脚腕,沿着踝骨摩挲了一圈,又拍了拍脚背道:“今天我们不玩这个。”周习坤似乎没理解,依旧固执地张开着腿。严秉煜也不理他,转背去了衣橱。他精心地选择了一会,搭配好衬衫和西装,又挑了一个蓝色的领结。然后细心给周习坤穿戴了起来。
把头发都弄好以后,周习坤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只是表情不再像以前那般张扬,而是沉寂木然淡漠。严秉煜单膝跪在地上,两手抽紧了鞋带然后端正地为他系了一个蝴蝶结。他抬起头,周习坤也歪着脑袋在看他,表情很安静,眼仁分明也是清澈。
“习坤。”严秉煜忽然叫了一声。
周习坤还是如此看着他,并不对这个名字产生任何反应。
“习坤,我爱你。”严秉煜看着他道。
周习坤傻笑了一下,开口不知道是重复还是回答地道:“我爱你。”
严秉煜满腹感触地笑了。他隐约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周习坤也是今天这一身颜色的打扮,那时候的周习坤众星捧月,似乎所有人都在他眼中,又似乎都没有。那次见面只是匆匆一瞥,连一句话也没说上。那时候,也许只是一点未满足的好奇心。
严秉煜摸了摸他的鞋尖,然后俯□在那位置吻了一下。
“走吧。外面冷,我搂着你。”他道。
88、请开枪
北风夹杂着冰冷的雨丝,毫不留情地卷刮着一切暴露在外的事物。周习坤缩着肩膀,半个脑袋都要藏进大衣里,面容严肃,一双眼睛却在偷偷地往外看。他是小心翼翼,胆怯怯的。严秉煜站在车门边,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进车里去。”
周习坤非但没进去,反而缩头缩脑地往后退,要不是严秉煜拦着他,一定会钻回屋里去。房间如同蜗牛壳,把他世界框在里面。小虽小,可至少一切都是可知的。痛楚也好,快乐也罢。
严秉煜笑了笑耐心威逼利诱道:“外面可有很多好吃的。宝贝,你要不去,就只能在家里饿肚子了。”
周习坤摇了摇脑袋,似乎宁愿饿着也不想出家门一步。
严秉煜绷了脸,皱下了眉头。这一招很是管用,周习坤立刻就像猫儿似的,低头夹尾地钻进了车里。等他坐好,严秉煜也跟着坐了进去,对司机说了一句:“静安寺。”随即车便发动了起来。
周习坤一脸如坐针毡,动也不敢动。严秉煜伸出手臂捞他到了怀里,又将围巾给他围了围问道:“冷吗?”
周习坤的脸贴在他的心窝,还是一脸惶恐不安,没有能够回答他。
街上风雨潇潇,光秃秃的大树擎着墨蓝的天,是无援的守卫者。洋人的餐厅已经装点上了圣诞节的饰品,只要进门便能感受到节日的气氛,暖意融融。周习坤虽然西装笔挺,可不像个客人,倒像个第一次偷东西被逮住了的胆小小偷。他虽然很小心,可还是在偷偷窥望那闪闪发光似的圣诞树的时候,撞翻了 waiter手里的餐盘。他吓了一跳,连忙蹲在地上用双手抓起了打翻出盘子的意大利面。可面又是滑溜溜的,一抓便滑跑了,只在他的指缝中留下了红红的酱汁,他急得要哭了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