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后,车终于停了下来。周习坤一句话也没有说,打开车门,带着白闻生往一栋房子里走。白闻生左看右看还在疑惑这是什么地方,突然一个重量扑挂到了他的身上,熟悉而欢快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里:“阿生,阿生!!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白闻生低下头,看着正抱着自己腰的苏时婷,嘴角缓缓笑了出来:“阿婷……。”
“你到底去哪了?”苏时婷皱着眉头,一副不高兴地样子道。
“我……,我去办了点事。”白闻生道。
“那都办完了么?”苏时婷又问。
“嗯。”白闻生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周习坤,心下想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周习坤叼着烟,喷吐着烟雾,一脸看不惯的样子,开口说道:“你们一家人在这好好呆着吧。苏成泰也在楼上,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打算把他们都轰出去。”
白闻生低下头微微笑着,手掌轻轻抚摸着苏时婷的头发。他知道周习坤嘴上这么说,可未必真能这么做。以后无论如何,自己都会尽量补偿他们,算是赎罪吧。
周习坤在墙上碾灭了烟,忽然道:“我走了。”
“你去哪?”白闻生惊讶问道。他以为这里不是自己与周习坤的家么?
周习坤笑了笑:“你们是一家人,我算什么?走了。”说完,他将头一甩,大步地就往外走了。白闻生抓不住他,只能看着他坐上了车,随车消失在视线。周习坤好像有点奇怪,到底是哪里奇怪白闻生说不上来。好像突然一下,把你们,我们分得特别清楚。开始自己是我们,现在成了你们。
严秉煜回到家走进房间,就看到周习坤坐在了里面。他还是早上出门时候的打扮,长长的腿高高搭在桌子上。
“回来了?”严秉煜道。
周习坤将目光转向他,然后“嗯”了一声,又把目光转了回去。
严秉煜嘴角弯起了一个极大的弧度,走了过去靠坐到了周习坤脚边的桌沿上:“不和他多聚一会?”
周习坤眼角下的肌肉跳了一下,冷笑了声:“这有什么好聚的?”
“这不是怕你里还是挂念着么?”严秉煜笑着弯腰拍了拍周习坤的脸。
周习坤捉了他的手,斜过目光看向他:“我就不能以后心里只挂念你了?”
“那,自然是最好。”在对上那个目光的时刻严秉煜几乎是在那一瞬屏了息,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细微却连续不断地抽跳悸动。这显然是不正常的,就好像对一件艺术品的狂热迷恋,早已经不在于那样东西本身。他细细看着那双眼睛的轮廓,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玄机,让人无不为之疯狂。有时候明明是那么多情而天真,可同时又是残忍和冷酷的。是冰里头的玫瑰,也是带着火焰的蝴蝶。要得到就必须敲碎了融化了毁灭了,才能捏在手中。
“别人,你也可以挂念着,可只限于此。”严秉煜反捏了揉一下他的掌心道。
周习坤很快松开了手,心里头还有身上都是虚飘飘的,落不到地上。他觉得自己应该恨严秉煜的,可是却又不知道怎么去恨。就像一场游戏,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就算严秉煜碰他,也不知道是恶心还是麻木。
周习坤光溜溜地被压在了书桌上。书桌是红木的,桌面又光又滑和他的背相互熨帖,从冰凉到有了热意,留下了湿热的汗痕。这次他没有因为恐惧而叫出声,从头到尾都是咬着牙,憋在了心里。他感觉自己掉入了一片走不出去的森林,在突兀的刺激与疼痛中,他选择站在了原地。
严秉煜在激烈的冲撞后,覆到了他的身上,一边又一边地亲吻他的眼睛。以交合的姿势保持在了书桌上许久。这样的安静,更能感觉到周习坤体内的热,还有血脉相连,脉动相辅。现在的还不够,还不够……只有把他捏碎了才能相溶到一起。
77、无可遮
周习坤一睁开眼,眼前就晃过了一道白光。他睁大眼,顿时察觉到了身体上的异样。手脚不能动,是被人以“大”字形绑着的,而脸上还有下腹都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他强低下下巴往下看,发现是脸上还有身上都让人抹了泡沫。
“你干什么?!”周习坤浑身一抖,与此同时一丝尖锐的痛也传了过来。
“别动,你看,会受伤的。”严秉煜语气平淡地道,把沾了点血的手指伸到了周习坤眼前。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周习坤怒张着眼,失控地吼问道。
严秉煜笑了,在暴怒的周习坤面前,他的表情显得尤为亲和,就像个和善的哥哥。他亲吻了一下周习坤的额头,温柔道:“让你更漂亮。”
“滚蛋!”周习坤怒不可遏,手脚因为愤怒不停地扯拽着绳子。可当冰凉凉的刀锋贴在了他的腿间,他便是动也不敢再动一下了。
严秉煜挽着衬衫袖子,一手拿着锋利的剃刀,活脱脱就像个雕塑家。他爬在周习坤的腿间一点点完成他的杰作。银色的刀刃轻轻一划,湿漉卷曲成缕的耻毛就被齐割了断,露出一块没有见过天日的细嫩皮肉。严秉煜很是利落,不遗漏任何缝缝隙隙。而周习坤的身体虽然隐约发着颤,可却不敢任意妄动。整个身体的肌肉都绷得紧致,只有那根东西在少了掩护后,低落得垂头丧气。其实它已经很久没有精神抖擞过了,永远都是缩成一小团,像是受了惊吓。
周习坤闭着眼睛,鼻翼翕动着很用力地喘着气,他总觉得自己一会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此昏死过去。他是真的被彻底剥光了,连同最后一丝遮掩,如此丑陋地横陈在人眼前。重新得到生命后的这些时间里,是他在不停地在一层层包裹着自己。用婚姻,用金钱,用地位!现在就想抽蚕丝似的,把他细心编织好的一切都毁了,只剩下这具对自己来说毫无一用的身体。
严秉煜用软布给他擦拭了干净,端着一面镂花的西洋镜子给周习坤看。周习坤垂着眼睛,对镜子里的自己毫无兴趣。刚才严秉煜剃掉了他留的一小排胡子。在他眼里没有了胡子的自己,一定和女人差不多。严秉煜却反反复复地看他,对自己的杰作满意极了。如今的周习坤就像个瓷人,是要人来保护的,是供认欣赏的。
周习坤一直到晚上吃饭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今天严秉林来了,他见到与平时不同的周习坤,也忍不住时不时地多看他几眼。对于周习坤来说,这些目光和刀子差不多,他把目光越压得越来越低,最后干脆盯着碗里的饭粒发起了怔。
严秉林夹了个虾球放在嘴里,又一次地瞄了一眼周习坤,一开口丝毫不给周习坤留面子的说:“我就说以前看起来怎么就是有点别扭?现在就对了嘛。还是不留胡子的好。”
严秉煜笑微微地道:“什么叫别扭?明明都好看。”
“啧啧,酸掉大牙了。还真像是给我讨了个嫂子。”严秉林做出了个酸溜溜的表情,一双眼直盯着周习坤,极想在他脸上找到羞恼和愤怒。
可周习坤目无表情,低着下巴森森地看向严秉煜。严秉煜连忙道:“好了好了,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吧。”
他这么一说,严秉林就真闭了嘴,可是也没好好吃饭,筷子戳在碗里,挑衅似的将目光黏在了周习坤的脸上。
周习坤没心情和他计较,扒拉了几口饭,放下碗就上楼去了。
严秉煜觉得有趣地笑了。周习坤要是真生气了的话,他倒是很想去哄哄,这简直是头一次尝鲜般的美差事。
“哥,我觉得你可得当心着点,这人不是省油的灯,别被勾走了魂都不知道。”严秉林目送走了周习坤,煞有其事地说道。
“家里倒是不缺这点油,就怕他不烧起来。”严秉煜将筷子伸向了一盘绿油油的炒韭菜一边说道。
严秉林想了想,也笑了起来。两兄弟不紧不慢地吃完了这餐饭,又说了好一会话,严秉林才离开。严秉煜上楼回房间的时候,周习坤背对着门睡在了被子里。严秉煜没有理他,而是直接先去了浴室。他刚解开衬衫纽扣,一转头却发现周习坤神不知鬼不觉地杵站在了浴室门边上,他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穿的是衬衫和西装裤,脚却是没穿鞋袜直接踩在地上,手里还攥着把剃刀。刀很小,但是刀刃磨得锋利要划破皮肉是轻而易举,可要杀人,除非是凌迟了。
“怎么了?”严秉煜也没大惊小鬼,脱下衬衫放到洗面台上一边问道。
周习坤没有回答,而是目光黑沉沉地注视着手里的刀。然后鬼使神差似得将刀刃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严秉煜屏住了气息,刚想要制止他,却看到周习坤的手轻轻一拉,刀锋瞬间在皮肤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先是没有血的,可马上血液就涌了上来溢出了裂缝,吧嗒吧嗒地往地上滴,绽开了深红色的血花。
周习坤的表情却是无动于衷的,刀片往上又挪了一寸划下了第二刀。严秉煜立马上前抓住了他拿刀的手腕:“够了。”周习坤还在用力挣着手,却纹丝不能动,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刀掉到了地上。
严秉煜半跪到了地上,拿着周习坤的手将伤口含到了嘴里,然后重重一吮。周习坤被疼得打了一个哆嗦,抬起脑袋大睁开了双目,牙关都在发颤。而疼痛还在持续不断地传来,他低下头,看到严秉煜的舌头已经是血红血红,一下一下地舔在自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