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饕:“……”
江助理:“……噗!”
左饕扫了江助理一眼,“看来你并不意外嘛。”
江助理装没听见,同手同脚地镇定地往外走,越走越快。
左饕冷冷道:“装疯卖傻,你想怎么着?”
“哎我这暴脾气!”江助理一梗脖子,怒道:“问什么问,我想怎么着你就让我怎么着吗?”
左饕挑挑眉,“趁我心情好,你可以说说看。”
江助理警惕地看着他,一步步退到门边、打开门、蹭出去,趴在门上只露出个脑袋瓜儿说:“我想把你撵走,跟白少一起把宝宝抚养成人!”然后一溜烟儿地颠儿了。
左饕:“……”
方医生和老太太看向他的目光已经透出浓浓的敬意来。
方医生:“饕饕,你会是一个好爸爸。”
老太太:“对的,你的胸怀像大海一样宽广。”
过一会,老太太给白可拔了针,瞅了瞅貌似合不拢嘴的左饕,问:“你很高兴吗?”
左饕抬头看老太太,黑白分明的眼睛特别真诚,“非常惊喜。”
老太太略带迟疑说:“可是小少爷好像并不开心。刚听说的时候脸色煞白,委屈得不行,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左饕:“……这我倒是没想到。”
“事已至此,肚里的孩子一定要保住,不然太伤身体!”
“当然了。”
老太太慈祥地说:“你好好安慰安慰小少爷,乖乖陪他待产,让小少爷每天高高兴兴的;不然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左饕:“……”
白可美美睡了一觉,竟没做什么梦——前一晚太累了——再一醒来已近黄昏。
左饕贱贱地点了点白可的鼻尖,“醒了?”
白可嗯了一声,坐起来,左饕在他背后垫了两个松松软软的枕头。
白可伸出两条胳膊伸懒腰,刚伸到一半,被左饕手慌脚乱地抱住,撕心裂肺道:“别动!”
“……”,白可显然被他提醒起什么事情,架着半伸不伸的胳膊,石化。
左饕一脸贤惠地用被子把他盖好、拍平。
白可垂着眼不敢看左饕,“你都知道了?”
“嗯。”
“你、嫌不嫌弃我?”
左饕默了一下,“不嫌弃。”
只这一瞬也让白可心如刀绞,带着哭腔问:“你不会再跟我闹分手吧?”
左饕又默了一下,“不会。”
白可眼角凝出一颗泪珠,沿着光滑的脸蛋滚下去,“那就好。幸好你在我身边,不然做掉这个小生命,我真的没有勇气独自一个人面对。”
……左饕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白可:“……?”
他睁眼偏头看左饕,发现左饕的脸黑得都快滴墨汁了。“……肿么了?”
左饕:“我觉得我有必要继续跟你闹分手。”
白可抓住左饕的手,哭道:“为什么?!”
“……”,左饕拍开他,“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居然要做掉我儿子!真有种啊你!”
白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莫非你想让我生?”
左饕皱了眉头,冷酷地说:“是必须生。”
白可哑然:“……”嘴唇哆嗦了几下,摔开被子问:“尼玛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是你过。”左饕无情宣布:“从今天起,换人。”
白可小脸气得通红。
左饕怕他气坏了,自我检讨了下,开始走温情路线,“难道你不想拥有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吗?生个漂亮的小可可,不好吗?”
白可不吃他那套,“我是个男人,怎么生孩子?!你怎么不生?!”
左饕不说话,看着白可的眼神意味深长,还透着点小怜悯。
白可:“……太意外了。真的跟我的人生规划很不相符!”
左饕毒舌,“你的人生什么时候跟你的规划相符了?”
白可羞愧地低下了头,片刻之后,又用湿漉漉的眼神乖巧地看左饕,软软地说:“左饕哥哥,我还没有准备好。等我准备好了,我们再要宝宝,好不好?”
左饕勾了勾嘴角,“可可,别跟我耍阴谋诡计,我太了解你了。这次你是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
白可倒抽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眼梢吊起老高,怒道:“我就不生,你待如何?”
左饕直视白可,轻轻地、一字一顿地、无耻地说:“我跟你分手。”
白可:“……”
胜利的左饕笑了,把白可拉进怀里,兜头兜脸地亲了几口,问:“这是大喜事,宝贝儿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白可伸手搂住左饕的脖子,把脸埋进去,闷声说:“吓死我了。”
左饕捋顺着他后脑的头发,“别怕,方医生方老太太经验丰富,你乖乖听话,肯定没问题。至于咱家,除了这事儿,还是你说了算。你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叫我追狗,我不敢撵鸡。”
白可天真地问:“我让你删掉小黄文呢?”
“那可不行”,左饕拥着白可,感觉他又小又单薄,“宝贝儿你不觉得小黄文、尤其是生子文,特别具有现实意义吗?作者诚不欺我也!”
白可:“……”
哄好白可,又喂了营养配餐,左饕把江助理提进病房,“陪着你白少,我回家拿衣服。”
江助理欢快地应了一声,说:“白少我给你读报吧!”
左饕:“安、安、静、静地陪着。”
江助理:“……你怎么还不走?”
左饕发现,自从上次撕破脸,江助理在他面前简直要反了天了。
等过了两个小时,左饕大包小包地回到病房,发现江助理趴在白可的床上睡得哈喇子老长,白可坐在沙发上回复粉丝留言,因为弓着身子,露出一截窄窄细细的小白腰。
左饕:“……”
白可笑眯眯地抬头看他,“海豚呢?”
左饕抬了抬右手的登山包,忍不住问:“我真的没有权力解雇他?”
白可想起来什么似的,笑得极嗨皮,示意左饕去看江助理压在脸下的报纸。
左饕顺从地走过去,嫌弃地抽出挂了一坨口水的报纸,只见江助理在上面用圆珠笔龙飞凤舞地作了一首好诗:
朝九晚六何时了?苦逼知多少。
左饕昨日又发疯,薪水不堪回首月光中。
节操神马应犹在,只是下限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羊驼搞基游。
左饕:“……”
81、左小明说,不显,能憋疯。
获知自己要当爸爸了,除去本来就没打算负责任的,男人一般都会欣喜若狂一下——这个大家都有心理准备,而且也很可以预料左饕将是个好爸爸——但谁也没有料到左饕会欣喜若狂得如此有强度有长度,几天过去了,他还持之以恒地处于一种高度亢奋状态,面瘫脸上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动不动就诡异地咧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恶心死胆大了,吓死胆小的。
相比之下,白可就淡定多了。虽然最初被惊呆了,但很快就适应了孕父的节奏,毕竟喜获麟儿要比身患绝症来得好得多。左饕管东又管西,不让喝可乐、不让吃肯德基、不让吹空调、不让玩游戏、不让跟江助理说话、不让开电话会议……白可开始还体谅他喜当爹,甜甜蜜蜜地忍了,后来忍无可忍家暴发作,左大妈怕他(儿子)气坏了,才略收敛,然而白可但凡做点什么,左饕脸上立马就会出现一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我不说你但希望你自觉的表情。
白可只好每天木然躺在床上,给肚里的花生仁听各种胎教音乐,因为如果不听音乐,孩儿他爹很可能就要满脸慈祥地摸他肚子,或者执着地用极寡淡、冷漠的语气对着他的肚脐认真地念童话故事;烦就一个字,白可说了很多次。
在方医生的医院观察了几天,见胎儿一切正常,白可终于被允许出院了。方老太太给白可找了一位钻石级护工,是在国外照顾过男产夫的,擅长各种怀孕、月子期间的饮食料理、起居看护、基本医疗、咨询建议,经验很丰富,听说还在英国接受过管家培训。
江助理拿着该看护的工资单:“……”
“刽子手把她那双穿着红舞鞋的脚砍掉。不过这双鞋带着她的小脚跳到田野上,一直跳到漆黑的森林里去了。”左饕暂停他的每日恐怖故事会,抬头问:“怎么了?”
“……”,江助理打了个冷战,又振奋精神质问:“这位护工兄的薪水也高得太离谱了吧?!护工而已哎!满大街都是!他要多少你就给多少吗?”
“是”,左饕翻了一页书,“即使高到需要辞退你、把你的薪水也给他,我也会同意的。”
江助理:“……”
白可下午如蒙大赦般地高高兴兴收拾好东西,却找不到左饕了,问江助理:“左饕哥哥呢?”
江助理撇撇嘴,“先走了吧。”
白可:“……”
这时左饕出现在病房门口,手下推着一把宽宽大大的轮椅。
白可:“……”
左饕温油地说:“上来。我推你。”
白可面上神色变幻,脑海中酝酿着风暴,江助理反倒贼兴奋地一个箭步窜了过去,一屁股坐进轮椅里,使劲颠了颠,拍着扶手开心地说:“真舒服!好玩儿!你推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