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导点点头,第一次反思自己平时是不是过于心狠手辣。
左饕又看向池导,诚挚地说:“特别要感谢您,如果不是有您,牛导一定拿不到这个在他生命里难能可贵的奖项!谢谢您!”
牛导:“……”
池导笑了,侧头对牛导说:“不客气。”
牛导:“…… 曾经的我真是宅心仁厚啊!”
左大明不等白可下台就想走,气呼呼的,认为自家儿子受了天大的委屈,居然被那个小娘炮给比下去了。小弟倒是挺乐呵,坚定地认为自己把影帝指日可待。
左饕到底把左大明截下来了,让他再等等好跟白可还有许清心一起吃个饭。
白可又拿了个重量级的影帝,本来挺嗨皮,结果见了左大明那张臭脸就变得惴惴不安了,好像自己偷了人家儿子东西似的。有些人气场就是这样强,即使不讲道理,也能叫对方感觉欠他钱。
白可的剧组除了一个影帝啥也没有,庆功将是一件很伤感的事;左饕的剧组夺得了除影帝以外的15项大奖,庆功对左饕而言就比较伤感了。他们典礼结束后没难为自己,直接离开。
几人坐在小弟黑压压环伺周围的包厢内,有一刻钟的冷场。
白可见大马金刀坐在上方、翘个二郎腿、漫不经心吸雪茄的左大明,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在这示威、给儿子找场子呢,于是更加小媳妇儿似的垂了头不敢作声。
许清心本来还对左饕的空降之爹挺好奇,此时见他这幅地痞恶霸的德行,微皱了皱眉头,也矜持着不说话。
左饕本来除了毒舌外就不善言辞,于是一边默默吃饭,一边陪他们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白可壮着胆子努力调节气氛。他倒了杯香槟推到左大明面前,小小声说:“叔叔,喝一点吧。”
左大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哼了一声,“香槟是用来庆祝的。你要我们帮你庆祝拿了影帝?”
白可:“…… 对不起。”
许清心登时怒了,“香槟不是你点的嘛!”
左大明懒洋洋地掀起眼皮,X光似的把许清心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
刚才他在台上开奖时,左大明心情过度紧张,没瞅清楚他的长相,后来才知道他是白可的远房堂哥。现在仔细两个人,其实影影绰绰地有些相像,只是白可偏于年轻纤细,眉目锋利漂亮、顾盼生辉,而许清心更成熟内敛,浑身上下带着一种儒雅温润的气质,虽不盛气凌人,但也令人望之忘俗。
如果说白可的少年身型和俊脸蛋还让左大明有包养的冲动,那么许清心绝对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类型。
左大明眯了眯眼,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跑到他面前来碍眼。
他朝许清心吐了口浓浓的烟雾,“你是白喆堂哥?正好,咱们今儿就把话说清楚。小明这么些年也为你们许家出了不少的力,欠许博温多少也都应该还清了。从今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走我的阳光道、你过你的独木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无期!”
此话一出,白可的玻璃心立马咔嚓咔嚓碎了满地——他第二害怕的事果然发生了,左叔叔不愿意左饕哥哥和他在一起。
左饕:“……”爸爸你连续剧看太多了。
许清心却沉思着半晌不语。左大明以为自己出口成章把他镇住了,略得意地笑了笑,“怎么样,许先生有什么见解?”
许清心眨眨眼,“谁是小明?”
左饕:“…… 正是不才在下。”
许清心:“哈哈。”
左大明啪地一拍桌子,“告儿你,他们两个的事我坚决不同意!”
许清心傲娇地扭过头,“跟你家小明说去,别在我面前叫唤。”
左大明怒极,“你看看你堂弟,小胳膊小腿儿的,又不能生养,配得上我家小明吗?许老头给他留下那么多钱,当年他却还要小明打工养他!他特么就是扮猪吃老虎,才绊住了我家小明的腿!”
许清心瞪圆了眼睛。他瞪眼睛的样子竟跟白可更像了。“扮猪吃老虎的明明是你家左小明!成天装二,弄得别人还以为他有多缺心眼儿,其实便宜都被他占去了!我堂弟那么高的智商配你家左小明纯属浪费!”
白可、左饕:“呃……”
65、左小明说,我的。为什么?
左爸爸是个有大本事的,只两个多月他和他的团队就在明都市置办了若干产业,宛如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黑道新星!其实这也无可厚非,他多年经营、资本雄厚,手下又有众多忠心耿耿、穷凶极恶的能人奇士,加之与明都大部分地头蛇都曾有过业务上的往来,广结善缘。更何况,一心觊觎他儿子美色的某白姓影帝生怕讨不得未来公公欢心,偷偷央了自己的市长姑姑和黄爷爷帮土财主大开方便之门。
于是,众小弟重收了性子,开始每天西装革履地游走于各个饭店、夜总会、酒吧、4s店和工地、工厂之间——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难,本也做惯了的——遇到生意伙伴便风度翩翩地跟人家握手,遇到不听话的小小弟抬腿便踹,遇到混不吝的主儿…… 不说了,太残暴了。
左大明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白可所做的他都承情;他也不是迂腐的人(此人一向男女不忌且口味颇重),但他真心认为左饕和白可绝逼不是真爱。
左大明坐在自己最喜欢的店里,大白天的灯光依然昏暗,在他的大背头上投下暖洋洋的光。
左大明弹了弹烟灰,持之以恒、苦口婆心、推心置腹、循循善诱地劝儿子:“小明啊,你搬出来跟老子一起住吧。”
某心腹小弟连忙在旁附和:“是啊左少,我们大家都需要你!”——请你赶紧腾地儿,让我和白少展开快乐的新生活吧!
左饕避重就轻:“我为什么要搬出来?那是我的房子。”
好人左大明想了想,体贴建议道:“咱们也别太绝情了。房子就留给白喆,权当分手费吧。”
左饕:“我为什么要和可可分手?那是我媳妇儿。”
文人左大明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媳妇’俩字有了男字旁,老子就同意。”
小弟连忙捧左大明臭脚,“老大你真有柴华!”又挤兑左饕说:“左少你不是被迷得连男女都不分了吧?”
左饕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
小弟的话正戳中了左大明的痛处,哼道:“你从小跟白喆一起长大,只是习惯和他在一起罢了!你根本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
左饕无可无不可地喝汽水,“我为什么要尝别人的滋味?我只喜欢可可的。”
小弟和他的小伙伴儿们都惊呆了,只好再加一把火,“哈哈哈!你只喜欢可可,但是可可能生孩子吗?!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替老大考虑吗?!”
左大明果然更生气了,“你个不孝子!”
左饕特别不耐烦,“我为什么要替他考虑?我儿子他养么?自己儿子都扔给别人呢。”
左大明暴怒地在左饕头上抽了一巴掌,“为什么你奶奶个熊为什么!你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左饕生受了这一下,“我只是搞不懂你诡异的逻辑。”
左大明气笑了,“我诡异?尼玛你的房子、你的媳妇、你只喜欢、你的儿子,老子都不知道你这么护食!你怎么不干脆回你的房子在你的媳妇儿身上撒尿标记领地?”
小弟带头大笑。
左饕没搭理左大明,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腕,向小弟扑过去:“可可也是你能叫的吗?”
小弟不太敢真和左饕动手,他的功夫过于阴狠了,虽然老大很信任他,他也不能当着老大的面打人家儿子。然而他马上就发现,左少他打不起,躲也躲不起,遂一面抱头鼠窜一面嘴硬道:“你能叫白少可可,我为什么不能叫?!”
左饕把他按在沙发上捶,“你当然不能叫。前天可可过来,你跑前跑后地献殷勤,你当我是死的么?”
小弟气不过:“我就是仰慕可可!怎样!可可长得好看!可可很温柔!可可是影帝!你长得磕碜!你脾气不好!你自己都说‘我2’!”
其他小弟和小小弟均倒吸一口凉气。
跟儿子长得挺像的左大明:“……”
左饕:“好,我今天就温柔地扁你。”
小弟拼命扑腾,“有种你打死我!”
左饕狞笑:“我一定成全你!”
小弟仰着脖子长嚎:“可可!可可!可——”
左饕骑在小弟屁股上,把他压得嗷嗷乱叫。两人闹得正欢,突然像被人用葵花点了一样,僵硬了。
站在门口的白可眨眨眼。左饕总是沉默的、面瘫的、镇定的,他还没见过左饕这样无所顾忌、全然放松地和谁疯在一处的样子。
左饕讪讪地从小弟身上蹦下来,“可可,你怎么来了?”
小弟当着真人反倒不敢叫了,羞涩道:“白少~~”
店里的灯光显得白可的肌肤尤为细腻滑润、白里透红,他笑眯眯说:“我来看看大家,一会儿请大家吃饭。”——小财迷为了保卫爱情,真舍得下本。
小小弟们交口称赞,“谢谢白少”“果然跟着白少有肉吃”“白少真慷慨”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