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轻唯的质问最终淹沒在了语不成句哽咽下,最终自己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呵呵,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为了我死去的爱人!”
方轻唯如坠冰窖,所有的情绪霎时被冻结,良久,他才问道……“你的爱人,……那个女人吗?还是魏斐……我呢?我是你的什么人呢?”
杜晨宇的口气却依旧冷硬:“你不过是一个死不足惜的伪君子罢了!”
那话带着颤抖的尾音,不知是说的太用力,还是太过激动。
方轻唯放开了杜晨宇,从他的身上下來,默默无声的退到了数米以外,很久之后,杜晨宇听到了门被关上的声音,沒有听到那人的脚步声,他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小心翼翼离开了,就当沒有來过……就当不曾听见杜晨宇那句话。
那晚,杜晨宇把送进房间的晚餐吃掉了,是不忍心吗?他不愿去想,只是如嚼蜡一样解决掉了那些饭菜,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在作茧自缚,是呀,为什么那样逼他呢?到头來不是什么意义也沒有么,徒增难受,如果他一辈子也记不起那些事,沒准,现在就是幸福。
但这个世界上沒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可以大声承认自己爱着方轻唯,可是世界上很多东西是不由自己的。
确实,方轻唯从來沒有想过要伤害他,可是那些被伤害的却是他挚爱的人,他的妻子,他的父亲,他的……为保护他而死掉的魏斐,那些人都死了。
死了,也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那些哪里是能够说原谅就能一笔勾销的事,他可以不恨,但他不能替死去的人说一声自己不恨,然后就抛却一切与方轻唯在一起,那是一种自己也不能饶恕的背叛行为。
这几天公司忙的不可开交,方轻唯早上出去要傍晚才能回來,而且往往都是带着大量的事务回家來做,因为他不放心杜晨宇。
房子的四周都有人把守,窗户下面和一切出口都有人看着,所以杜晨宇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唯有插翅飞翔了,可他的厉害方轻唯可不止领教过一回,所以这一次比以前的每一次都防范的更紧。
无论他说什么?还是不能放手任他走。
方轻唯正在楼下的客厅翻阅文件,突然一个下属慌张的闯进來。
“不好了,杜先生在……在楼顶上站着!”
方轻唯霍然起身,头脑有些发胀,果然,他认准的东西,凡是沒有合他的心意,就一定要闹出些事情來。
方轻唯急匆匆跑上头顶,看见杜晨宇裸足站着边缘上,那里还有些半融化的雪片,可能稍不注意就会失足跌下去。
“杜晨宇,你在干什么?”
杜晨宇回头,怎么,飞不得,还不允许他跳楼么,从这里跳下去会死吧!不,不会,下面有雪,不会摔死,那么他可以爬起來,然后狂奔向前方,那样就会有自由了么。
“你放我走,不然我就跳下去……”杜晨宇的威胁沒有半点虚假的意思,仿佛马上就能从这里纵身一跃。
方轻唯平定了胸中翻涌的血气,前一刻他还想万事都迁就着他,不让他做傻事,可现在,方轻唯却反笑道:“呵……你跳啊!倒是跳给我看看,我告诉你杜晨宇,你如果跳下去摔死了,那我掘地三尺也会把季迟和你女儿找出來,然后让他们给你陪葬,你不是说我是伪君子么,那我就做一回真小人给你看看,不信你就跳下去试试,在地狱里等着看我会不会把他们送到你面前!”
原來,把一个太爱你的人逼急了……也许会适得其反,相爱的人,总喜欢玩这样互相折磨的把戏。
果然,那句话一下就点中了杜晨宇的要害,可是好像还嫌他气得不够似地,方轻唯并沒有停止口中的话语:“你任性这么久也该够了,你最终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你为的人终究不过是些死人,他们不会张嘴说话,你又怎知他们恨我……就算如此,比起对我的恨,他们给你的爱会更强烈,晨宇……他们希望你幸福,为什么你要将摆在眼前的幸福拒于千里之外呢?”
任性,他因爱而酝酿成的恨与报复,居然能被他解释为任性,真是无耻之极。
方轻唯好像看出了杜晨宇的所思所想,他厉声怒喝道:“杜晨宇,你的坚持不就是因为爱面子吗?你爱我,却怕和我在一起,你怕世人指责你背弃那个死掉的女人,你怕别人说你为了幸福就不顾一切!”
那话犹如惊雷一样响彻在杜晨宇的上空,如果真的可以像方轻唯说的那样轻描淡写,那又何來那些生死都不解的羁绊,。
不时有寒风刮过的楼台上,两人遥遥相对,不到万不得已的绝境,很难看到杜晨宇的真性,他总是披着那层与世无争的外衣,看似很温和,然而内里却透着一股子倔强与狠劲,这几天方轻唯也领教到了他的软硬不吃。
自杀,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杜晨宇身上,他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方轻唯非常笃定他很在乎小汀,但是,他不敢肯定杜晨宇是否会从楼上跳下去,他的柔与狠,让人拿不准,摸不透。
正在这时,杜晨宇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他冷笑时,白雾从嘴里呼出,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方轻唯心道不妙,大喝一声:“杜晨宇,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杜晨宇再朝后退了一步,闭上眼睛,认真的表情像一个虔诚的教徒,然后直直的向后倒去。
方轻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如慢镜头……却又无法制止的一幕,他大跨步上前抱住了杜晨宇的腰,惯性力拉扯着他一起从楼台掉了下去。
两层楼的距离,似乎与地面很遥远,空中,两具交叠的身体不停的翻转,翻转……真正的衣袂飘飘,发丝飞扬,最终,还是方轻唯的身体先着地,承受了最大的冲击。
两人抱做一团在雪地上翻滚了几圈,那让人粉身碎骨的冲力才被缓冲掉,方轻唯躺在地上咳嗽了几声,感觉胸口一阵闷痛,甚至隐约觉得喉头一股腥甜,看來是被摔的不轻。
那边的保镖已经大呼小叫的围了上來,一心只想着方总裁的安危,杜晨宇从他身上爬起來,好不容易抓住这个被忽略的机会,他拔腿就跑,也不顾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袍。
趁人不备,杜晨宇已经跑了好几米远,方轻唯捂着胸口撑起身,手指着前方:“给我追!”
彼时,杜晨宇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拼了命的往前跑,像是迎接新生一样不顾一切。
可是在雪地里奔跑实在太累了,他重重的跌倒,回头看了一眼,方轻唯的人已经追上來了,还不等他奋力爬起來,就被三五人同时抓住,挣扎在此时显得如此徒劳。
杜晨宇的胳膊被人擒住,面朝下摁趴在雪地上,睡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已经起不到御寒的作用了,裸~露出來的肌~肤被地上的雪渣割的生疼,他大口的喘息着,感受着渐渐被冷冻到麻木的肢体。
方轻唯站在了他的面前,可杜晨宇只盯着那双黑色皮鞋,看也不看上面那人一眼。
方轻唯被激怒了,非常彻底的,他的耐心已经被耗尽:“放开他!”
所有人都察觉到方轻唯的脸色不对劲,他很少发火,这架势,非同小可,一声令下后,所有人同时放开了杜晨宇。
方轻唯蹲下身來,抓起杜晨宇的脚踝,在他还沒反应过來时,就把他朝屋里拖去,杜晨宇的脊背在雪地上摩擦,就像在用砂纸打磨一样难耐的疼,可方轻唯沒有给他任何起身反抗的机会,直到将他拖进房子里才丢开。
“你这混蛋……啊……”
本來,方轻唯是有耐心随杜晨宇折腾一辈子的,可是他竟敢和他玩跳楼,用生命來与他相搏,这样残酷的游戏让方轻唯勃然大怒。
“你干什么?放开我,拿开你的脏手……方轻唯,你要是敢这么对我……我会让你后悔的,啊……”杜晨宇死死抓着已经不能遮体的睡袍不放手,可是方轻唯不由分说的就给撕扯成了碎片,扔到了身后,一片也沒留给杜晨宇,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爆发
怒火引燃了某些更危险的东西,方轻唯禁锢住无处可逃的杜晨宇,把他扔在了客厅巨大的沙发上面,其目的已经不言而喻,正是欲~望所指。
杜晨宇节节后退,可是这屋里他不知道还能躲到哪里去,他想上楼去,可方轻唯已经抢先一步堵在了楼梯口,然后他跑到了门口,可是门已被反锁,杜晨宇扫视了一眼偌大的客厅,居然找不出能容他逃避的地方。
而方轻唯已经在开始解衬衫上的纽扣了,一颗一颗,及其优雅……如同一个正在做餐前准备的绅士一样,杜晨宇的被抵到了墙上,回头一看,原來是窗户……
对,窗户,杜晨宇欣喜的拉开窗帘,可是外面居然站着保镖,想起自己现在一丝~不挂的状态,他赶紧拉上了窗帘,再回头,方轻唯已经在解皮带了,而目光则一刻也沒有离开过他的身体,那眼神,带着危险的魅惑……如同诡异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