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戈站了起来,“考虑好后,给我邮件。对了,顾客信息在我这里是高度保密的,只要你自己不出问题,那这笔生意就会安全得像没发生过。”说完后,他先走到墙边往外看了看,然后才走向包厢的门,拉开后便直接出去了,连声再见都没说。
“那个人正往我们这个方向来。”聂追刻意提醒了楼安世一声,他今天一反常态地没有去找猎物,反而一直陪着楼安世呆在这浪费时间。
而楼安世正在陪旁边的几个美女说话,其中那个穿紫裙子的基本上就是靠在他怀里,眼神梦幻地看着他,纤长的手指轻划着他衬衫领口处露出来的皮肤。
楼安世回头看了眼,然后拿下美女的手,“抱歉,亲爱的,有人找我。”他托着美女的胳膊让她站起来,顺便朝其他人使了个歉意的眼色,见惯了世面的美女们乖巧地退场。
之前,楼安世扔下明戈回来时,对聂追说的是:“很可惜,他约了人谈事情。”他会这么说是因为明戈从没有主动走向他的意向。但似乎失算了。
这个神经质的男人给他打了五年的告别电话,从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为什么不把这个好习惯继续保持下去?
“并不期待?”聂追上扬的嘴角挂着一丝讥诮。之前他拿手机拍了张楼安世和那个男人的照片,在楼安世回来后,他展示给他看了,并嘲笑他温顺得像只绵羊。
楼安世却相当洒脱的笑说:“拍得不错。”接着他的笑容变得恶劣了,“比我之前偷拍你的那张效果好多了。对了,那张照片我给你哥看过,他担心我会把照片传出去,要求我删除,真是个好哥哥啊。”
“什么照片?”
“在卫生间里,你和那个谁饥渴地抱在一起时的照片。”
“你!……”
“你不会是生气了吧?别啊……要不你也把我的照片发给楼诺一?不知道他愿意付多少钱买断,先说好啊,我们五五分成。你还是生气?不如这样:你也可以发一张给你哥,破坏一下我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下次我再接近他应该会困难很多?没关系,我喜欢挑战。”
聂追差点风度大失地把桌子掀翻。
现在,楼安世看一眼越走越近的明戈,朝聂追慵懒一笑,“期待?我发现你比我更期待。”聂追想看他尴尬难看,这怎么可能?
“你行,你慢慢玩。”聂追冷笑了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楼安世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这并不是他维持的时间最短的友谊,但这也不在他的原定计划内,不过条条道路通罗马,也不妨碍什么,至少他不会这点变故变成妨碍。
“你的朋友们都离开了?”明戈在沙发上坐下,并没有和楼安世坐到一起,而是坐在他旁边的另一张沙发上。
“被你吓跑了。”楼安世往明戈那边挪了挪,靠到沙发扶手上,用手托着下巴,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脸上挂着类似于“美人你很养眼”的惬意表情,“那么,你的生意谈完了?”
“只是一个小单子。”
楼安世说:“之前你说你是做什么生意来着?”
“我没说过。你不知道?你想知道?”
楼安世立刻换了个话题,用实际行动表示他的不关心,“嘿,那个姑娘呢?上次跟在你身边的那个,这次她没和你一起?”
“律师还在处理她的事。”
“哦,你们是一起被抓的,但她有案底,所以被扣住了。你却没事,你真的是清白的?你怎么做到的?这个我倒是很想知道。”
明戈笑了笑,“知道的人都死了。”
楼安世伸手,抚过面前这个人微扬的薄唇,不冷,是温热的,他戏谑一笑,“死神如果是你这个样子,我一定会欣然投入他的怀抱。”他立刻便收回了手,并站起了身,“不能和你继续聊了。我得走了。”他看看周围,找到聂追的方位,那家伙在喝酒,从他迟钝的动作能看出他已经喝多了,这是今晚最好的消息。
楼安世拿出手机对着聂追拍了张照片,聂追还没醉到会直接冲过来凑他,但已经醉到了会朝他比侮辱性手势的程度了,楼安世挑眉,又拍了一张,然后编辑信息:某人喝醉了,在收件人那栏填上聂措。
信息发送成功后,楼安世的心情指数提升了不少,他朝一直安静地看着他的明戈抛了个飞吻,“祝你今晚愉快。”他吹着口哨脚步轻快地走了。
12、风险投资6
“少爷。”楼安世还没出门,他敬业的保镖就迎上前来了,“回去吗?”
“不,我等人。”在离开大门一段距离后,楼安世才回答。
“好的。”
“你们把车停得太远了。你和这里的保安熟吗?”
“什么?”保镖不明白,车停得远有什么关系?楼安世不需要自己走过去,他们自会把车开到他面前。然后,这和保安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楼安世懒得再开口。这个保镖是最迟钝的那个,和他说点事得解释半天,让人十分痛苦,但他上司很喜欢他这个特长,并加以充分利用:和楼安世近距离接触的活多半都会派给他。
看楼安世不说话了,保镖以为他在酝酿怒火,忙补救道:“我问问头儿……”
“我在。”他开着免提的对讲机响了,哪用他去问,他头儿自然是一直在听着这边的动静,只是不到万不得以就不作声罢了,“少爷,你要找这里的保安?”
“不,我想找聂措的车。”
“少爷,聂先生的车不在这里。”
“他快来了,他来时我想知道。”停车场太大,聂措来了后,楼安世很难碰巧看到他,等在大门附近倒是个办法,但除非会隐身术,否则会被对方看到,而楼安世今晚不打算出现在聂措面前。
保镖头子问道:“你是想让我去贿赂这里负责看监控的保安,让他在聂措先生来了后通知你?”
“终于有个理解能力不是负值的人。”
保镖头子此时宁愿自己的理解能力是负值,他沉默几秒,然后妥协了,“如果你没有计划做危险的事,我可以帮你这个忙。”其实也不用真的贿赂,说几句好话应该就能达到目的。
楼安世乐了,“危险的事?我会做,但可以不是今天。”
“你稍等。”保镖头子或许叹气了,但楼安世这边听不到。
半小时后,楼安世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聂措走进蓝钻的大门,他喝彩般地吹了声口哨,“多亏你帮我找了个看戏的好位置。”
保镖头子在心底叹气,楼家的孩子通常只在叛逆期时才学小混混们吹口哨,有时他觉得楼安世从没有长大过。
楼安世转头,一脸肃穆,“我如果想往他车里放个窃听器,你会帮忙吗?”
“我之前根本不该帮你贿赂保安是吗?”对待喜欢得寸进尺的人就该永不让步才对。
“别这样,我刚以为我们开始合得来了。”楼安世装模作样地掰着手指,他要是再小上十几岁,这动作倒是十分可爱,“江柏,我们都认识十三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帮我的忙。”
保镖头子很诧异楼安世居然没有叫错他的名字,十几年来,这还是第一次,不排除之前楼安世是故意叫错的——他深谙伤人之道。
江柏是退伍之后进入楼家做安保人员的,他负责保护的第一个人就是楼安世,而且持续了十几年之久,这也是他会升职成主管的原因,能在楼安世身边坚持三年的人就已经是人才了。
“放窃听器没用,他的保镖如果尽职,就每天都会把车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最迟在明早之前,窃听器就会被发现。”
“那怎么能不被发现?”楼安世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江柏的头开始疼了——他这个毛病在他找了份保镖工作后三天就有了,此后一直没痊愈,其实他已经有一年没犯了,如果不是再次被派来接触楼安世这个病原体,或许他还是有机会痊愈的。“你为什么要在聂措先生车上放窃听器?”
“我觉得我爱上他了。”
“……”保镖们都惊呆了,久经风浪的江柏也愣了一瞬。
“哦,别傻了。”楼安世一脸似笑非笑,拖长了声音把语气中的嘲讽发挥得淋漓尽致,“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理由了?你们这是第一天来我这上班吗?啊,你们现在的表情蠢得很可爱,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还是有优点的……”
这种时候,就算是领他家工资的人,也仍然想揍他。
聂措在五分钟后拖着聂追出来了,聂追步履不稳。他们代替保镖们转移了楼安世的注意力,楼安世此时深感遗憾:还能走就说明不怎么醉嘛。
这出舞台剧结束得很快,没一会儿两兄弟便一起上车离开了。
江柏道:“少爷,如果你不打算跟踪他们,那你该回家了。”
“我喜欢你的幽默感。你早这样,我们可以相处得很好嘛。”楼安世笑得很友好,语气亲昵得像在撒娇。
微笑是狼要发出进攻的信号,江柏心想他才不会这么笨,所以他对司机点了下头,司机接到指示后发动了汽车,后面的另一辆保镖车也默契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