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清咳一声,无事人一样,又重新坐下来,没有再动筷子,而是侧头看着身边的福伯,眼底闪过一道精芒。
用完早饭之后,他们被安排坐在一个宽敞的教室里接受每天的心理辅导。
讲台上的管教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一脸疲倦,眼窝陷进去,顶着两个黑眼圈,一看就是夜生活过于频繁导致的。
“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
底下的犯人们大眼看小眼,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甚至有些都低着头准备睡个回笼觉。
“都没问题吗?”中年女人清了清嗓子指着肖白,傲慢的喊道:“4178,你带头读一遍墙上挂的宪章。”
“长官,很抱歉。”肖白露出一口白牙:“我不识字。”
周围发出了响亮的大笑声,中年女人一张脸青白交加,忽然嘲讽的笑道
“出卖色相的贱货。”
武大苗站起来撸起袖管,接着是秋刚,李能,张小虎,舒书,钱多多,他们一个个冷着脸站了起来,那股强大的气压瞬时让周遭的气氛变的剑拔弩张。
其他犯人在秋刚投过来的异常温柔的笑容下也跟着站起来,椅子擦着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
中年女人挥动着警棍大声尖叫:“你们想干什么?”
肖白抬了一下手,他们都安分的重新坐下来。
眯了眯眼,肖白记得那次他是直接跑上去揪住女人的头发往墙上发狠的撞,前世的性格真的太冲动,没少吃苦头。
“长官,请注意你的形容词。”
中年女人心里忽然生起了不详的念头,无尽的寒意渗入骨血。
可是身上的警服在告诉她,这里是监狱,她是警员,对方只是一个犯人,这样一想,恐慌的心才稍微得以缓解。
接下来的时间都在平和中度过,中年女人没有再找肖白的麻烦,可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因为她感觉自己被死神盯上了。
而当上午的课程结束之后,中年女人整个人都像是从冷水里捞出来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紫,跌跌撞撞的拿了书向门口跑去。
留下一群犯人疑惑的看着他们的管教失心疯一样从他们面前跑了。
没有人注意到肖白嘴角勾起了意味不明的冷笑。
因为下午要去矿上工作,每次回来都会累的像条狗,犯人们不要命的往胃里塞着白饭,连饭里的虫子都没时间去挑,没办法,监狱里规定每个人一顿只有一份菜,不过白饭是可以随便吃的。
中午的休息时间,新来了一批犯人。
监狱里有监狱里的规定,每个犯人只要舍得花钱就能让狱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带一些贴身事物进监狱,当然,违禁品之类的危险物品除外。
只不过,躲过狱警只是第一步,最关键的是牢房里的这一关。
狱警一走,武大苗就领着一群犯人上前围住新来的十来个犯人,威逼着把他们身上的东西扒拉出来,谁敢反抗,就是一脚。
那些曾经也走过这个过程的犯人们无比泄愤的踹着想要抵抗的新人们,发泄着自己当初所受的苦痛。
其中有个男人绷着下巴站在边上,刚硬的脸被一条恐怖的疤痕一分为二,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武大苗想要挥拳,被肖白出手制止。
从那些人身上搜刮的无疑就是钱财,有钱好办事,在监狱更是如此。
红色钞票被李能一张张的理好,舔一下食指,数一张钞票,速度非常快,一副财迷的样子。
片刻后,李能激动的抱着肖白,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个数额:“三千七。”
肖白睨了一眼四周两眼发光的人:“抽出几张,让他们自己去平分。”
李能撇撇嘴,不赞同的嘟囔几句,其他人也露出不解的表情,只有秋刚跟舒书脸上闪过了然。
“多谢白老大,多谢白老大。”大家拿了钱都很感激的冲肖白道谢,前一个老大根本不会给他们钱,只会差使他们。
接下来又是惯例,好奇的问着新来的犯人在外面犯了什么事。
“嗨,哥们,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张小虎在李能和钱多多的怂恿下,走到刀疤男人面前问:“贩毒?涉黄?抢劫?伤人?”
刀疤男人没有抬头,面无表情的吐出两字:“杀人。”
作者有话要说: 西西写文都木有完整的大纲,只有脑子里的构思,唔,这篇文的攻受属性还木有完全定型,先等小攻跟小受打一炮之后再确定吧。
不过写文素首先要自己喜欢,然后才能造出来一个虚构的世界,所以不出意外应该是窝自己喜欢的那种设定。
攻:占有欲强,霸道,
受:强,忠犬,
攻有点腹黑,受比较阴狠(对别人),其实有时候窝认为的霸道在其他人眼里就不素这么回事了,这就是所谓的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之前说的女王受,准确来说窝的意思是小受前期的属性有一点冷漠吧,气场强,喜欢玩阴的,他的职业和能力以及从小生活的环境导致的(木有剧透吧?),不过在爱上小攻,认定小攻之后,就变成忠犬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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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张小虎如一只仓惶的大熊般惊跳着奔向肖白。
舒书失望的叹道:“熊逃跑起来的速度不该这么慢。”
“老大,事情有问题。”秋刚轻声说着,面色凝重。
“对啊,A区才是关押杀人犯的地方。”武大苗呸了一声,大嗓子一吼:“操了,我们这里是C区。”
肖白他们都用手抵额,武大苗火爆的性格从来就没变过。
牢房里的犯人们一字不落的听了,开始惊恐的远离刀疤男人,跑到门口敲打着铁门。
狱警打开铁门,吐了口痰:“吃饱了就欠抽是吗?”
“长官,有没有搞错,你们把一个杀人犯跟我们关一起,这不是把一只狼扔进羊群吗?”
“抗议!”
“我们的安全受到威胁,请长官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犯人们冷眼盯着狱警,一步步靠近。
“这是上级的命令。”狱警后凶狠的掏出手枪举了起来,恶狠狠的喝斥:“都他妈老实一点,谁敢上前一步试试,老子现在就让他脑袋开花。”
所有的犯人都停下脚步,眼中散发着不甘和疯狂,像是无数把刀子刺向那个狱警。
“妈的,一群疯子。”狱警吞了口唾沫,戒备的退着走出去关好铁门,嘴里念叨着:“以后不知道要出多少乱子,真不知道上面那些人是不是脑子塞大便了。”
这间牢房里的犯人大多都是较轻的刑事案件,较久的也只有三五年,每天都会有人出去,有人进来,流动的速度比较快。
只有福伯是故意杀人罪关进来的,所以大家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忌惮,平时对福伯也算客气。
现在竟然关进来一个杀人犯,有些快要刑满出去的犯人骂骂咧咧的发泄自己的愤怒和不安。
刀疤男人叫雷五,被安排的床铺位置就在福伯的正对面。
肖白摸了一把头上冒出的一层扎手的青色,深深的看了一眼雷五,散漫的揣着一包烟朝福伯走了过去。
“来一根?”
肖白弯身给福伯点燃烟,自己靠在墙壁上眯眼盯着雷五的侧脸,不知在想些什么,连烟灰落在胸前都不知道。
一老一少就这样在各种喧闹声中安静的抽着烟。
“福伯,从他走进来开始,只抬过一次头。”肖白眼神示意,嘴角微微扬起。
福伯大口抽着烟,喉咙被刺激的发疼,他抓着床沿重重的咳嗽,隔了好一会,才喘息着皱眉说:“被野狗盯上的感觉不太好。”
肖白斜了一眼咳的只剩下半条命的老头,懒懒的吐出一个烟圈:“需要我帮你吗?”
“算了,人情债最麻烦。”福伯掐掉只抽了三分之一的烟头,对肖白笑着说:“半只脚踩进棺材的人,已经没有可以投资利用的地方了,你会亏本的。”
肖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眼底却无一丝笑意。老家伙敢这么从容,想必一早就知道监狱里有人在暗处护着他,会是谁?昨晚那个跟踪他的人?
铁门外突然传进一个粗喊声:“4178,出来一下。”
“来了。”肖白走出来,没看到人,视线扫视着四周,在角落看到一个背对着他的消瘦身影,意外的叫道:“是你。”
许乐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冲肖白咧嘴笑了:“阿白。”
肖白挑了挑眉,双手|插|兜大步走过去。
“给你这个。”许乐从兜里拿出两个鸡蛋递给肖白:“矿上干活很累,我听师傅说的。”
“这里是监狱,不是游乐园。”视线从那双过于纤细的手上掠过,肖白嗤笑:“看看我身上的囚服,再看看你身上的工作服,许乐,做什么事麻烦你把脑子带上。”
许乐耸拉着脑袋,头顶那撮卷着的头发落在肖白眼中多了一份趣味,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