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死,我也要你死在我朱巧昕的怀里。”轻声微不可闻着,随即朱巧昕便轻轻的推开了面前的殿门,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姐姐?”试探的叫着,看着那背对着自己躺在自己龙床上的单薄女子。朱巧昕眼中三分疯狂,两分不悔,剩下的却全是孤注一掷。
背对着她的越清风,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背影无动于衷的样子,朱巧昕脸色慢慢的惨白起来。
“我--巧昕--我喝了!”
仿佛是天籁之音,仿佛整个人一下子被人从万丈悬崖拽回了平安地。
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猛然停住向前的步子。眼中全是又惊又喜,朱巧昕立即高声道:“渴了?都是巧昕的错。姐姐等着,巧昕立马让人送水!\"
明明不远处的八仙桌上便有茶水,明明只要高声便会有宫人进来,但朱巧昕却还是忘记了一切自己冲了出去。
“罢了!”
低低自言自语着,想着一年前突然没了的武帝。想着大周皇室这所谓的宿命,越清风便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
“巧昕,我---”不知怎么的一旦想起朱巧昕便想哭,感觉自己这一年来变得太多了。
慢慢的起身坐在床上,看着那急忙上前,亲自端着白瓷碗凑近的朱巧昕。越清风一下子跪了起来,直接将她牢牢抱住承诺道:“巧昕,以后除非死。不然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拿在手中的杯子几乎要落地,侧头看着这几乎就要将自己扑倒的越清风。朱巧昕眼中闪过狂喜,而后低头轻轻低低道:“姐姐,巧昕也一样。刚才是巧昕对不起姐姐,以后我一定,一定会补偿姐姐的。”
“没事!”心情意外的轻松了起来,越清风紧紧的抱住朱巧昕,仿佛永远都不想松开,仿佛一旦松开她便会没了。
将脸颊贴在她的肩膀上,越清风轻声喃喃道:“巧昕,其实我没有生气。其实只要是巧昕,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怨你的。我好不容易才能跟你在一起,又怎么会这么的不知足呢。”
突然一猛子想起,自己刚刚再世为人时的想法。那时她的想法很简单很单纯。那时她唯一的心愿便是报答这个人的喜爱,一辈子默默的看着这个人,陪着这个人。
可一路走来,她经过越多便想要的更多。渐渐的,渐渐地她便完全的背离了当初那个最最单纯的心愿。
刚刚朱巧昕在外说,想要日日的看着她的那个愿望,不就是当初她自己的那个单纯心愿吗?兜兜转转好久才想起自己的初衷,如今这样的情况。她若再计较其他,岂不是太傻了,岂不是亏待了上苍给自己的这次厚爱。
“朱巧昕,就让我陪着你,我们永远不分开了,好不好?”
听着这声音,朱巧昕眼中一酸一下子落下了泪。
水中的白瓷碗终于再也握不住了,任由它落在脚下,朱巧昕一下子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将她抱得严严实实的。
四个时辰前,越清风在自己身下突然失去意识的恐惧。还有刚刚太医说的那些不好的话,再次出现自己的耳边。
将她抱得紧紧的,贴的紧紧的。朱巧昕轻声低低道:“姐姐,我只有你了,整个大周我只有你了。再也,再也不要骗我,再也不许你不要我了。”
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做了什么,纵然心中成魔。我也只是想让你一直当我是那个在建元四年花灯节,被你拉着的朱巧昕而已。
右手从她披散的发丝一点点的移到她的脸颊上,心中再也无法抑制那满满的满足和喜悦。
一点点的撩起她额上的发丝,朱巧昕一点点的凑近,然后慢慢的将唇移到她那已经被磨掉的伤疤上。
不知她到底在这一年中遭受了什么,起初的气恼过后。当身体中的理智再次归位后,她的心中却只余下满满的自责和心疼。
以前她那一次的退让,不是因为彼此的身份和其他外因。既然知道,她便应该设法的消除掉这其中的一切。让她找到理由选择离开退让,本来就是她朱巧昕的无能。
而且既然知道她多疑,敏感,纠结。她便应该想方设法的逼的她无路可逃才对。
而且如果谎言和手段,可以省去两人之间许多,许多的麻烦,她有何乐而不为呢。
天命一年的十月对朱巧昕来说,是个值得开心纪念的日子。
天命一年十月十二日,她终于彻底的拥有了自己想拥有的。
天命一年十月十三日,她收到了北契丹将在十年内,绝对不会再犯边境的承诺书。而当确确实实的收到从北契丹运来的一车车的金银奇珍时,朱巧昕第一次明白为何每个君王,都会有忍不住想要挑起战乱的冲动。
实在是这种看着对方君王,乃至对方整个国家,都跪倒在自己的脚下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不可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acter地雷,亲一个么么哒!
实在是太累了,我明天再修改捉虫!
第44章
天命一年十月十五日,在皇宫龙床上整整卧床休息三日的越清风终于好了起来。
怕她在宫中无聊,好久没有出宫的朱巧昕,终于决定带她去外面散散心。
其实两人一直都想起巫山住一段时间,但无奈巫山毕竟有些远。所以到了最后,两人便只能决定这次就在郾城随意的逛逛。
“堂姐,记不记得浩瀚楼,那酒楼以前我们可是常去的!”
早早就在宫外等候多时的江南王朱郑堂朱,和意外被传召过来的刘瑜。在约定地点终于看到女皇和越清风一起下了一辆马车后,连忙见礼并指着不远处建议起来。
见江南王率先开口,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站在女帝身边许久未见的越清风,刘瑜也立马道:“浩瀚楼自出过一对文武状元后便声名鹊起,此后几十年更是引的无数文人墨客在里面挥毫泼墨。因为酒楼的右边正好是贡院所以不少的才子书生会来此地,也有借着这地,登高提前熟悉一下会试场所的意思!”
“这我知道!”双手不自觉的扶上身边人的右臂,一身红衣罗裙,高高将头发挽起的朱巧昕看向越清风笑道:“当初姐姐便是在是在这个地方参加女官考试的!”当时她便是在那浩瀚楼上,远远看到失魂落魄的越清风,进而忍不住跟了上去的。
不知她提的是这件事情,越清风只是难得落寞道:“其实当时我也在那浩瀚楼,登高看过贡院,只是可惜当时的我还是名落孙山了。”
听到越清风这么说,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感觉。但知道朱明月就是越清风的朱巧昕,想起先几日刘瑜呈上的那几份供她选出状元探花的文章不觉一愣。
“不说这个了,姐姐我们进去坐坐。吃点那里面的菜肴,然后唤人过来听听曲子如何?姐姐不知我以前可是里面的常客,那上面就有一间掌柜给我留的雅间,只是我快两年没去,不知那雅间还是否是我的?”
“应该会留着吧?但若是没有留着坐在大厅也是不错的!”越清风笑应着随着她向前。
以前就曾见过越清风几面,一直都知道好兄弟钟谦德对她一直都念念不忘。也素知此人与女皇纠缠不清,但第一次亲眼看到两人之间的相处。
抬头看着前方被女皇和江南王护着的,那一身月白的女子,再看看那一身红装巧笑盈盈的女皇。
想起她为了让他成为礼部尚书,而在朝堂上诛杀杖责不少的朝臣的行径,再看看如今的她一时之间连刘瑜都不得不多想。
昔日长公主常用的雅间,也便是今日周国皇帝坐过的地方,浩瀚楼的掌柜又怎么会不留着。
当听到有人竟然要去一字居,当看到熟客堂堂江南王正对着一个女人毕恭毕敬时,见多识广的店小二便已经叫人去通知自家掌柜了。
“几位贵客请,几位还请上座,小--小的立马--立马去奉茶!”尽管知道不能失态,但再猜测出对方的身份后,店小二却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楼下难得热闹,越清风和朱巧昕打量着四周,在嘈嘈杂杂的声音中一步一步的上前。
“安排人将左右清空!”从怀中掏出一钱袋递到店小二手中,见自己的主子已经进去了。云峥立马指了指,正好缓步进来的十来名全部身穿青色便服的年轻人对着小二道。
眼神一跳,心中会意,小二连忙点头。
正好见自家掌柜过来,店小二连忙拿着钱袋上前说明情况。
浩瀚楼是百年酒楼,掌柜鲁一行,也是见多识广的。立马对着云峥招呼两声,然后亲自去左右劝说。
其实楼上的雅间,只要不是有人蓄意的大吵大闹,那隔音还是不错的。
但来人是周国皇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鲁一行只能小心再小心。
“姐姐,怎么样?”
店小二带着几人送来饭菜,见云峥跪在桌前验毒,试吃。朱巧昕忙拉着越清风向着窗外望去。指着贡院外的那两个石狮子,朱巧昕小声道:“姐姐可记得建元四年的十一月,那年姐姐一人站在那门口苦苦等待时,当时巧昕便在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