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我一没注意就……就就……秦晋,你要不就当没看见?秦……”
王巍刚搂住秦晋时,他是愣了一瞬间的,可惜那一瞬间王巍也在懵着。现在王巍清醒过来,秦晋也做了决定,所以——这时候想撤退明显来不及了。
床铺上边的空间异常狭窄,两个大男人并肩就显得拥挤,尤其是当一个人吻住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还想挣扎的时候——秦晋干脆把王巍放倒在床铺上,欺身压过去,床板咯吱咯吱作响,和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合在一起有些色-情的味道。
这不该是王巍的初吻,但是秦晋舌头伸进来的时候,王巍的心跳快得好像要失灵了。
店里的风铃响了一下,有客人来了。秦晋皱了皱,这才放过王巍的嘴唇,匆匆起身出去。
王巍躺在床上,愣愣看着头顶上摞的乱七八糟的纸箱子,伸手抹去嘴唇跟下巴上的水渍,他妈的让老子吃你口水,王八羔子……
王巍低低骂了一声,忽然脑子里就闪过秦晋的脸。
“我们之间……能发生什么?”
回想起来,那小子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表情能那么悲伤呢?
“操——”王巍烦闷的砸了一下床板:“去他河蟹妈的猪脑子,王巍你赶紧给我想起来啊!”
王巍整理好心情出去的时候,秦晋正在和一个客人谈事情,王巍瞥了他们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出去,门上的风铃被他甩的当啷当啷响。
“秦先生?秦先生!”
秦晋被喊了两声才慢慢收回视线,略微颔首:“抱歉,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说道这套秦代的拓本您能给我什么价钱。”客人微微一笑,目光定在秦晋脖子上,伸手指了指:“这玉不错。”
秦晋低头,拎着红色挂绳把白玉贴身塞好:“很遗憾,这个不行。”
客人无奈地耸耸肩,略微思索一下:“既然秦先生不能忍痛割爱,那就得搭点辛苦了,麻烦您帮我消个怨灵好了——”
王巍一路走回秦晋家,被一浑身散发着麝香味的大老爷们亲了实在不是什么好味儿,但王巍最接受不了的是自己还没来得及觉着膈应呢,嘴里全让那小子欠剁的舌头舔遍了。王巍自认为是性向挺正常的一成年男人,要不是被自己身上这邪性事儿惊 着了,他哪能对姓秦的那性骚扰那么慢反应呢!
想通了这个,王巍终于脑子开始回到正轨,安安心心回味秦晋那番真假难辨的话来。当时一下子让他给唬住了,现在王巍一回过味儿来,才发现其实这个故事里存在很多硬伤。
如果说手臂上的疤痕真是“老二”咬的,为什么他跟秦晋都咬在手臂的同一个位置?一般来讲,被野兽咬到留下的疤痕应该是成对儿牙印,再不济被咬得厉害掉下一块皮也该是椭圆形状的大疤,可他跟秦晋的疤痕都在手臂外侧呈月牙形……除非是“老二”想咬断他们的手,直接从手开始往里吞,而且还得是同时吞他俩人的胳膊……
抛开这个解释不说,按照秦晋的说法,76年之后他们就分开了,再没见过面,那么秦晋把他扣在家里的第一天说他王巍欠他二十六年又是怎么算的?
从76年到今年刚好二十六年,王巍不认为这仅仅是个巧合。
秦晋这小子,绝对有事儿瞒着他!
王巍这么想着,路过秦晋书房的时候,忽然停住了。他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发现的那本线装书,王巍直觉,那本书一定大有问题。想着,他直奔书房,在最里头的柜子缝儿里一伸手,就掏出了那本书。
泛黄的书页无声记载着这本书的古老,王巍吹了吹上头的灰,小心翼翼地打开……
扉页已经脱落了,里面不知是第几页开始的整篇整篇的蝇头小楷,这是一本日记。王巍细细看着第一页的时间——光绪己亥元月初八,阴。
这年代他不认得,可是这字迹他认得,这分明是他爷爷的笔迹!
44、试探 ...
光绪己亥元月初八,阴
广州被法国人划为租界,国人为之愤慨,大清王朝危在旦夕。听说佛爷又开始招兵买马,我看看身边妻小,早已不想再趟那浑水。
光绪辛丑年七月二十五日,阴
政府签订《辛丑条约》当晚,疯子来找我,说是国库亏空,佛爷让他再干一笔,拉我上道。
盗墓本是有损阴德的行当,我早金盆洗手,欲拒绝。疯子劝我为妻儿着想,我叹了口气,下墓危险,为了免得有去无回,我要求疯子给我一只阴眼。
光绪辛丑年十月初六,晴
这一趟死伤大半,我与疯子九死一生逃脱,疯子拿着冥器上供,分了我几千大洋的赏钱,儿子莫名染上风寒。
光绪辛丑年腊月初八,小雪
儿子死了。我发誓再不做缺德挖坟之事,却旨意加身,身不由己。
一九一九年,五月四日,晴
清政府被推翻,妻子又有身孕,我与疯子商量,就此罢手。
一九四九年,元月初五,晴
多年战争终于结束,疯子又一次找上我,说自己前些日子下墓中了诅咒,我嗔他不听劝,却看到他身上的肉已经开始腐烂。终归朋友一场,我陪他再次下墓,这次的墓穴在陕西。
一九四九年,四月十八,阴
疯子的诅咒无法消除,反而我自身也染上尸毒,开始溃烂。我们最终在墓主人身上找到两块防止身体腐烂的玉片,准备带回,墓主人却忽然诈尸。
我想,这将是我此生最后一次下墓。
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二日,晴
逃脱时,疯子已被墓中怪物附体,我用镇棺的铜镜勉强制住他,拉他回家做法一番,才彻底驱走那怪物。但地下怪物流落地上,终归是块心病。我与疯子约定,在世一天便设法镇住那妖物一天。
家中和睦,父慈子孝,加之儿媳已经怀孕,除去这块心病,我从此再不做那有损阴德之事。
……
王巍翻看着,爷爷的笔记潦草地记录着每一次下墓所见所闻以及对策,还有些平日帮人驱鬼入殓的日常,他看不太懂,只从零碎的笔迹里提炼出事情的发展,写到自己顺利出生,爷爷的笔记戛然而止,再往后翻几页空页,又开始新的记载,只不过,字迹完全换了一个人。而且这段日记,是从1966年开始的。
合上书页的时候,王巍心里异常沉重,他现在可以肯定,秦晋那混蛋他妈的满嘴都是胡话!
“喝两杯?”
秦晋推门才进来,王巍坐的台阶上手里攥着啤酒瓶子晃晃,俩眼直冒绿光。秦晋皱了皱眉:“没兴趣。”
王巍哼一声,自己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说风凉话似的飘出一句:“咱俩那档子破事,你巍爷全想起来了。”话音一落,秦晋定住了,王巍嘿嘿一笑,痞子似的:“怎么的,现在有兴趣了?”
秦晋转身直奔王巍过来,低头看他:“你全想起来了?”语气明显带着质疑。
“坐!”王巍拍拍身边儿,也不管大深秋的,天儿凉,嘴里还冒着哈气呢,就开了一瓶酒,给秦晋递过去:“就为了那操蛋的三十六年,干了?”
秦晋深看王巍一眼,从表情上也看不出信不信,咣的碰了瓶子,一瓶儿啤酒就咕咚咕咚灌下去,王巍也灌自己,一边斜眼看秦晋,心里盘算着你妈的看老子灌不死你。
跟秦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王巍从日记上得到的那点信息都快折腾的见底儿了,也没从秦晋那套出几句话,王巍有点着急。
“我要回趟陕西。”最后一口酒灌下去,王巍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扔,喃喃。
秦晋扭脸看他,王巍哼一声:“不劳您大驾,我自个儿去就成。”
“过去的事,你到底记得多少?”秦晋忽然凑上来,手撑着地,紧紧盯住王巍的眼睛,王巍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视线错开,正看到秦晋脖子上白玉坠子从领口里掉出来,悬着红绳子在俩人之间晃,王巍笑了一下,抓住那块玉,抬眼看看秦晋。
“你说,我那块儿白玉没了,我身上怎么也不见腐烂呢?”秦晋脸色黑了黑,王巍继续调侃:“哥们儿,你说,我是人么?”
王巍视线有点散乱,他估摸着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脑子里转悠的全是泛黄纸页上潦草的字迹。
那日记是他自己写的。
小时候文化课没学好,写的挺没条理性,全是在陕西境内探险下墓的一些见闻,其间提到过秦晋的身世蹊跷,也只是一笔带过。其间提到过他们两人去一个墓穴,出来后身体开始溃烂,跟当年爷爷笔记里的疯子一样,他们带上爷爷留下的玉片,才阻止了身体的溃烂。后面有几页被人撕了,再往后看,就剩下不完整的小半页纸,字迹模糊的王巍看了好几遍才猜了个大概。
可能……不是人,……是什么?
这会儿,王巍看着秦晋,胃里恶心的难受。
那句话什么意思,谁不是人?到底谁他妈的不是人?
王巍想吐,结果秦晋不知死活地把他给吻住了。酒瓶子被挤落台阶,咣啷咣啷的滚,王巍脊梁骨磕在台阶上,被秦晋按在地上往死里亲,这小子的舌头跟鲶鱼似的在他嘴里玩命儿活动,王巍胸口起伏着,脑子就一句话:他今儿个嘴上是长了磁铁了?一个劲儿把秦晋那烂舌头往上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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