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碰你的时候你讨厌吗?”
继续摇头,不明白欧阳静浩这丫的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喜欢我吗?”
“……”我们在说同性恋啊喂,怎么跑题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啊喂,这比孙悟空的筋斗云还要厉害啊喂!
“你喜不喜欢我?”欧阳静浩靠近安一泽,处在变声期的嗓子有些奸细,钻进耳朵里却并不是很难听,相反的,带着特有的沙哑,很难忘记。
安一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不讨厌欧阳静浩,但是也说不上喜欢吧,他跟这丫的是死对头,错了,是打压者与被打压者之间的关系,只要有欧阳静浩在,他就是被打压的那一方,从某方面来说,其实这娃子还是有点儿先见之明的……
“我喜欢你怎么办?”像是很苦恼,欧阳静浩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安一泽的,喃喃道,后者看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闷,一定是屋子里太热没开窗的原因吧,肯定是的,要不然为什么他竟然从欧阳静浩的脸上看到了落寞的表情。
“是喜欢我的吧……”欧阳静浩慢慢的贴近安一泽,熟悉的动作让后者条件反射的看向他的双唇,淡淡的颜色很好看,听老妈说欧阳静浩这种唇形长大了叫性感,而他的,跟性感帅气什么的都不搭边,当然了,在他的理解,老妈是极尽所能夸赞欧阳静浩同时也贬低着自己,所以这话不可信。
在安一泽胡思乱想的时候,欧阳静浩的双唇已经印在他的嘴角,带着些许不确定,浅尝辄止,只是简单地碰了碰,就迅速离开,让以为会花很长时间而屏住呼吸严阵以待的安一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心里长生怪异的感觉,不过被他解释为这是长期受压迫的后遗症。
“我觉得我不是同性恋。”又一次被欧阳静浩吃了次豆腐,好像唇角残留下了对方的味道,安一泽自认为委婉的开口,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同性恋,但是张玮对他说的,让他觉得同性恋应该是不太好的行为。
“哦,我知道了。”欧阳静浩放开安一泽,对他的话好像并不在意,帮他整理了有些凌乱衣服,然后就戴上眼镜出了卧室,看着他出的背影,这娃子不淡定了,这是什么态度?!真让人不爽啊,想揍他一拳啊,不是说喜欢不能随意说出口的吗?为什么这丫的说得这么痛快,而且扔的也很痛快啊啊啊!
纠结了好半天的安一泽觉得自己胃疼了,这才去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早饭呢,下了楼,看见欧阳静浩在跟安爷爷和安一鸣吃饭,两个人正说着什么,而安一鸣则是乖乖巧巧的喝着自己碗里的瘦肉粥,肉嘟嘟的小手攥着他的专用饭勺,怎么看都像小大人,看见安一泽从上面下来,开口打招呼。“哥哥早。”
“乖,爷爷早。”无视安一鸣不满的眼神,安一泽揉了揉他的毛茸茸的头发,跟安爷爷打招呼,后者笑着应了一声,让他赶紧坐下来吃早饭,因为安一泽的胃继承了安老母,贪吃,却又容易胃疼,只要饿一点儿,就会胃疼,听说那叫什么十二指肠溃疡,不过他觉得麻烦,一饿了就直接喊胃疼,张阿姨早上就做绿豆粥给他吃,本来这娃子不想吃,但是张阿姨显然知道他的弱点,在里面加了糖,所以之后的每一天,本着摄取糖分能万事如意的心情,安一泽每天都喝光它,安老母和安老爹前两天去了SH市。
饭桌上,安一泽有一口没有口的喝着粥,眼睛一直偷偷瞄着对面的欧阳静浩,后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吃饭很慢,绝对的细嚼慢咽,明明跟他一般大,吃个饭跟爷爷似的,年轻人就应该风风火火才对嘛,这娃子好的没记住,老记住坏的,这是在饭桌上安老母吃得太快,怕她胃疼的安老爹开口相劝的时候被反驳的话。
整个过程,欧阳静浩都没表现出任何失落的神情来,照说刚才在卧室,欧阳静浩是在对他表白吧,是表白吧是吧,而且自己拒绝他了吧,是拒绝了吧,为什么他就这么淡定,不是说是失恋的人很难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吗?茶不思饭不想的吗?还有可能寻死跳河什么的吗?为什么这丫的就没有这些?不是他思想太不高尚,但是这丫的为什么这么淡定?难道早上没有发生过而是他做的一个梦?
经过两天的观察,安一泽发现,欧阳静浩果真没有失恋人该有的样子,包括行为动作神态与言语……倒是他,因为要当光荣的地下人员,咳咳,不要误会,是要观察记录一下欧阳静浩的行为,这丫的精神实在好的不像话,中午从来不睡觉,可怜他为了完成偷窥的伟大壮举,直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洗脸的时候差点儿没把牙膏当成洗面奶……
周一前一晚上,安一泽做了个梦,梦里面,欧阳静浩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在偷偷地磨菜刀,准备在一个月黑风也高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找个机会把他一刀咔嚓了,他拼命跑拼命跑,这丫的却阴魂不散,一直跟在他身后,一下子就把他吓醒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难得他醒的比那丫的还早。
刷牙的时候,安一泽看着自己两只熊猫眼,欲哭无泪,这到底是谁失恋啊,为什么他要受这种罪,这辈子遇上欧阳静浩就是他的不幸,跟这丫的同年同月生不算很不幸,跟这丫的是邻居很不幸,跟这丫的一起长大就是不幸中的不幸,至于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估计他这辈子的不幸都用在了这里。
☆、后果很严重
吃了早饭,欧阳静浩把车钥匙交给他,让他自己骑车去学校,安一泽看着钥匙,终于松了口气,那丫的终于表现出来了,再没反应,那丫的没抑郁,就得换他抑郁了,这到底是谁告白被拒绝啊。
至于为什么说骑车子,原因是这样的,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安一泽很有骨气的反抗欧阳静浩,没有按时起床,后者用非人的方法把他从床上拽起来,不过这么一阵折腾,两个人到了学校已经迟到了,盛哥给安老母打电话告状,后者开了一个批斗大会,把他们俩狠狠地批斗了一顿,以前有个罪叫挖社会主义墙角,丹丹姐是拔社会主义羊毛,到了他们这儿,就成了扯社会主义后腿,最后的最后,全家全票通过,给他们俩准备两辆代步工具——自行车。
至于车钥匙为嘛在欧阳静浩那儿,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自行车到手之后,安一泽很兴奋,虽然只有几百块钱,但好歹这是自己拥有的第一个交通工具,试着骑了骑,很上手,这娃子兴奋地骑着车子在马路上狂飙,把在后面的欧阳静浩给忘了,自己一溜烟儿的回到了家里,再然后,欧阳静浩把他的钥匙没收了,他敢怒不敢言,每天坐在车座子上诅咒这丫的骑车子掉沟里,随后想到自己也在车子上,所以把内容改了,诅咒他喝凉水把牙犇了。
咳咳,话题转回来,安一泽跟欧阳静浩一起出了门,欧阳静浩骑上他的蓝宝宝悠哉悠哉的出发去学校了,安一泽则是弄了好半天才找回点儿感觉,骑着自己的小白白左摇右摆的也向学校进发了,说到这车子,他可是有好多话要说,这再一次充分体现了他在家里的地位连老妈最近从外头捡回来的小狗毛毛都不如的悲惨事实,他喜欢的是那辆蓝色的,但是最后得到它的是欧阳静浩……老妈说,欧阳静浩是客人,作为主人,要懂得谦让,为嘛他没看出来那丫的是客人他是主人?!他看他不像主人,到像奴隶,一直被压迫,哪天他受不了阶级不平等一定要高唱国际歌来反抗。
一路上吹着刺骨的冷风到了学校,找了好半天才知道自行车停车处的入口,还是看门大爷今天心情好,给他指路,以前欧阳静浩总是把他放到教学楼门口自己停车的,今天才发现,自己都在这里上了快半年的学了,却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就如教学楼后面的住宿楼,男生女生的紧挨着,窗外的阳台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内裤内衣什么的更是多不胜数,还有的被风刮了下来,挂在下面的松树上一荡一荡的,很是潇洒……
到教室的时候,班里只有他的位置空着,班主任盛哥霸气侧露,旁露,外露,全露,自从开学的时候有人经常性迟到,到现在迟到的几率为零点零零零零,就算是自由度较高的早自习,也没人敢缺勤,现在一班在盛哥实行“仁政”的状态下,正以蒸蒸日上的趋势蓬勃的发展着。
“安一泽,迟到。”刚坐到位子上,还没等身体暖和过来,身旁的欧阳静浩就开口了,一边说着,一边在一个本子上记着什么,一看那本皮,安一泽就知道了,那是他作为班长记录学生缺勤不交作业的工作本,眼带委屈看着身边的人,只是可惜,那丫的就是一冷血动物,忽视他可怜的小眼神儿。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安一泽你竟然被欧阳静浩记录在案了。”他前面的那个男生转过头来,像是看着外星人一样在欧阳静浩和安一泽之间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没发现什么不同,贴近安一泽,悄声问道。
正在郁闷的安一泽挥手拍开他,没看见他正忧郁着呢吗,这孩子,怎么就不懂看看形势,而且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什么叫记录在案,他又没做过什么,也就是偶尔恶作剧把女同学的笔记本藏起来,把假蛇放到女同学的桌斗里,把讲台上的粉笔攥在手里,掰成小块儿,看谁不顺眼就跟过去,也曾经把一张写着“XXX是王八”的纸贴在某些人的后背,在后面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被围观……除了这些,他自认为他是祖国的一朵娇嫩的小草,正在在社会主义雨露的滋润下快乐的成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