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安一泽拽过欧阳静浩放在桌子上的左手,放到嘴边就是一口,冲着看过来的欧阳静浩挑衅的咧嘴无声大笑,后者看了看手上印的两排整齐的牙印,推了推眼镜,示意他听老师讲课。
下了课,张玮这小子又来了,不过不是找安一泽,而是找陈淼,这小子还挺有毅力,从陈淼转到学校之后,他可是时不时的就来献殷勤,虽然大多数都被无视掉了,但是这小子乐此不疲,安一泽问他,他则回答,他觉得陈淼是他命中注定的老婆,这话还真的在以后实现了,不过那个时候安一泽是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人步入婚姻的坟墓,咳咳,是婚姻的殿堂的。
“哈哈,活该,你小子还真是锲而不舍,也不怕我们盛哥废了你。”很快的,张玮就在陈淼那里吃了钉子,垂头丧气的坐在安一泽前面的位子上,安一泽则是毫不同情的大肆嘲笑,盛哥就是他们那个有个性的班主任盛文龙,盛哥是一班的人在私下里的叫法。
“哎,我觉得我就是一代情圣。”张玮唉声叹气,安一泽丢过去一个白眼,情圣,这小子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他看就是一无赖。
忘了说了,陈淼这姑娘学习也是顶好的,上了初中也被分到了一班,至于张玮,这小子是个连拼声韵母都分不清的半个真文盲一个掺了水的知识分子,跟尖子班这三个字自然是无缘也无分了。
两个人相互损了一会儿,预备铃就响了,张玮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了自己的教室,而安一泽则是趴在桌子上,那笔在书上乱画,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书被他折磨成了看着就该回收的垃圾,欧阳静浩无奈按了下他乱画的手,再画下去,这书就没法再用了。
安一泽看见欧阳静浩手上还没有消去的牙印,觉得心情特别好,也不乱画了,眼睛盯着他的手数自己到底有几颗牙,不过数了半天也没数出来,只好作罢,对上欧阳静浩似笑非笑的眼睛,这才讪讪的放开他的手。
上了初中的第三个月,也就是西北风快要袭击BJ城的时候,安一泽身上发生了一件事情,让他觉得可以列入这辈子最丢脸的事情之一了。
事件发生时间,周三早上五点五十,地点,自己的床上,人物,自己,欧阳静浩。平时起床的时间,现在安一泽已经被强迫的养成了这个时间就醒的习惯,另一边欧阳静浩已经起床了,正在卫生间洗漱,安一泽觉得不太对劲儿,低下是凉的,心里一惊,他都这么大了,不会还尿床吧,他觉得这个冷笑话真的一点儿都不好笑!
“怎么还不起床?”欧阳静浩洗完出来,看见安一泽还躺在床上,样子有些奇怪,开口问道,后者用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听见前者的问话,眼睛看着天花板,脸色红红的,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怎么了?脸这么红,发烧了?”欧阳静浩把手擦干净,放在安一泽的额头,后者连忙躲开。
“没事,你先下去吃饭,我等会儿就起。”眼看着欧阳静浩不动身,安一泽只好开口,抱定心思不能把这个消息让欧阳静浩知道,不然他的脸都丢光了,以后还怎么在这丫的面前抬起头来。
“瞒着我什么呢?”欧阳静浩看着床上的人,来了兴趣,一动不动的看着安一泽,后者看着非要知道真相的欧阳静浩都快哭了,奶奶的我跟你上辈子有什么仇,这辈子怎么就这么倒霉的认识了你。
“再不起床上学就迟到了。”欧阳静浩继续开口,安一泽则是处于快要崩溃的边缘,带着些邪气的脸憋得通红,相信放上个鸡蛋都瞬间能熟了。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安一泽本想说迟到就迟到,但是想到如果这么说了,欧阳静浩肯定会趁此机会收拾他,只好改口。
“以前你换衣服我也没出去啊。”欧阳静浩依然不动如山,表情淡定,他想他知道安一泽怎么了,心里在高兴地同时也很郁闷,没想到安一泽竟然比他还早。
“……”是没出去,你丫的每次都跟大灰狼看小绵羊似的看我,安一泽现在真想仰天长吼,代表月亮姐姐消灭你,你丫的活着就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社会。
“好了,不就是遗精吗,谁都会经历的,我不会笑话你,起来吧。”看着安一泽眼眶都红了,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欧阳静浩觉得这样浑身散发着受虐气息的安一泽还真是……可爱啊。
“遗精?”正酝酿着自己要不要大哭一场来发泄自己心中的郁结,安一泽听到欧阳静浩的话,机械的重复这两个字,随后恍然大悟,欧阳静浩不说他都忘记了,以前上生理课老师确实讲过,他怎么给忘了,吓死人了,他还以为自己都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管不住下半身呢。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尿床吗?”欧阳静浩看着安一泽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似笑非笑,以他的性格,这种情况还真是有可能发生。
听到欧阳静浩的话,脸色刚刚好转的安一泽瞬间变成了煮熟的大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把被子拉过头顶,现在他丢脸丢到大西洋去了,为什么欧阳静浩会知道他的想法啊啊啊,为什么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这个而是尿床啊啊啊!
“别耍脾气了,起床了。”欧阳静浩把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戴好,这才哄着床上的人起床,后者拉下被子,呶了呶嘴,示意他出去,欧阳静浩没有起身,而是弯下腰,双唇印在他的上面。
“唔……”安一泽觉得这次与以往不一样,欧阳静浩亲的时间太长了,他要喘不过气来了,正这么想着,嘴角湿润的触觉让他瞪大眼睛,由着压在身上的人撬开他的齿贝,在他的口腔里肆虐,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来。
“砰……”第一次舌吻以安一泽无意识的把床头的闹钟扫落在地为结尾,直到吃饭的时候,这娃子的脸还是通红通红的,得知他没生病的安老母啧啧称奇,感叹道,自家儿子开始思春了,而反观欧阳静浩,面无表情,在安老母调侃安一泽的时候眼睛扫过他,让他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蝴蝶效应
这次丢脸事件让安一泽总觉得在欧阳静浩面前抬不起头来,不过后者一次没提让他心里稍微平衡一点儿,这段时间老实一点儿,少给他找麻烦。这娃子觉得有了这个把柄在欧阳静浩手里,难得不是欧阳静浩催着锻炼学习,他的勤奋连安老母都好奇了,旁敲侧击了好久,甚至连欧阳静浩都问了,还算那丫的良心还未完全泯灭,没把他丢脸的事抖落出去。
冬天很快的到了,安一泽特别怕冷,有时候他想起自己以前带着一群孩子在雪地里打雪仗的壮举,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过现在就不敢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BJ城的冬天比农村那头要冷啊。
“别老在教室闷着了,出去走一走。”很难得,欧阳静浩会说出这话来,可以想象安一泽到底把自己当应该冬眠动物有多久了,现在他除非必须必要出去,这个必要就是上厕所或者做广播体操,不然就窝在教室里看着外面的人打雪仗,鄙视又羡慕着。
“不……好吧。”去这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半道改口了,安一泽觉得自己越来越窝囊了,欧阳静浩一个眼神都能让他屈服,乖乖的从座子上站起来,后者拿出桌斗里的围脖帽子和手套,帮他带好,上上下下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这一世的安一泽不知道为什么,个头明显的没他长得快了,现在看起来绝对是小学没毕业的那种。
两个人出了教室,外面的冷空气让安一泽打了个寒颤,他就说,这种天气就应该窝在自己的位子睡觉,出来就是找虐嘛,这娃子好像忘了,春天的时候他这么说过,夏天的时候这么说过,秋天的时候还是这么说过,还真的就应了那句老话,春困夏乏秋打盹儿,睡不醒的冬三月。
两个人到了操场上,一个雪球飞过来,欧阳静浩眼疾手快的用手挡了一下,雪球瞬间四分五裂,尸骨无存,如果他不挡这么一下,这个雪球肯定就砸到安一泽头上了,这娃子愣了愣,随后气呼呼的看向雪球飞来的方向,正好看见张玮鬼鬼祟祟的打算遁逃的身影。
安一泽弯腰从地上捧起一碰雪,用力团成一团,嘴里喊了一声。“张玮。”听见声音的张玮条件反射的回头应了一声,下一刻,一个雪球砸到他脸上,正正好好,不偏不倚,满嘴都是雪,张玮呸呸的把雪都吐出来,看见安一泽正得意洋洋的冲他露出得意的笑。
“你小子敢耍我。”跳脚的张玮团起一个雪球就往安一泽那边扔过去,后者身手灵敏的躲开了,来了兴致,把手套摘下来塞到身边欧阳静浩的手里,然后跑到张玮对面,跟他互扔雪球,没一会儿,就头上,身上,到处都是雪了。
欧阳静浩把栓手套的绳子套在脖子上,手插在衣服口袋里,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安一泽,一直到打预备铃,才叫过他来,把他身上的雪都拍干净,嘴里还不忘问。“怎么,不怕冷了?”
正在喘着气的安一泽白了欧阳静浩一眼,懒得理他,他哪只眼睛看见自己不怕冷了,这次战争的导火索是张玮好不好,他是被迫应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