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过道里,气氛有些压抑。
江程息跟在后面,眼看就要到过道尽头了,身边却突然传来一声重响。
“啪——”的一声,顶上的灯泡似乎也跟着这响声亮了一下,江程息立刻扭头,才发现身边居然开着一扇门。
“这里好像有间厕所。”领路的人明显也被吓了一跳,他站在原地,呐呐道。
江程息眯眼,起初他的确是被吓了一跳,但回过神来后,才发现不过是个甩门的声音。
门口站着个人,此时正愣愣地立在那儿,江程息笑了,他开口:“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此人这是许久不见的王平。
王平立刻回过神来,对着江程息就是一个笑容:“程息啊,好久不见了。”依旧是迷人的笑意,依旧是满满的温柔,只不过现在的江程息只觉得可笑。
虚伪的面具,戴久了不仅会累,更会厌烦。
江程息挑眉:“大学老师来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蚊子的地雷
☆、笼子里的人
王平虽然在道上混得开,可到底也只是个大学老师,不管他这老师的身份有几分真几分假,至少在外人看来他还是个有文化上道路的人。
这样的人出现在奴隶卖场,怎么想都是不合适的。
江程息明白这一点,他只是挑眉瞧着王平,没说话却也没离开。
王平薄唇抿紧,一双浓眉紧蹙,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江程息。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领着江程息进来的中年男人这时候适时地咳嗽了一声,这才把对峙的两人拉了回来。
“江少爷,我们还是赶快走吧。”此人一双精明的小眼睛转了又转,短时间里就把王平给打量了个遍,末了却还是低头垂目,是个恭恭敬敬的样子。
江程息却没答话,他看着王平,说道:“你不上去?”
王平的真实身份江程息一清二楚,他会来到这种地方明显不是出于本意,更大的可能是为了陪他那位靠山。
想到这里,江程息更觉得有趣了,一想到那人也许就在楼上,他心里立刻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激动,身体里的血在沸腾,心跳也猛然加速,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王平站在原地,脸上的尴尬已经消去了几分,他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强,这时候早已恢复了平静,听到江程息明显带有其他意思的话也不生气,而是好言好语道:“我的一个朋友跑到这里来了,他妈妈现在身体不好,就想着见见儿子,谁知道这小子不学好到处鬼混,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只好亲自到这里来把他揪回去了。”
这话说得有模有样,倒是让人挑不出错来,可江程息又怎会相信呢,他勾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
王平也笑了,一如既往地绅士优雅:“就是这么点儿事。”
江程息眼睛瞥了瞥刚被大力甩上的门,心下了然,此时他只是挑挑眉,也没打算戳破王平的谎言。
“那你就去找你那位朋友去吧,我还有事儿。”
王平拧了拧眉,看上去有些犹豫:“程息,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了?”
王平这副样子,看上去倒是真心实意,只是江程息眼睛看得明白,知道他只是不想失去自己这枚优秀的棋子,一时间心里大笑,江程息摇头:“算了吧,我有事,先走了。”
没等王平在开口,江程息就直接转身离开,身后的人还想跟过来,却被保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领路人一直低头,似乎完全没看到这小小的插曲。
几个人没走多久就来到了二楼的房间,远远地江程息便瞧见汪铭正咧着嘴朝自己笑,他点点头,回了对方一个笑容,目光同时环视了下周围。
排除站着的保镖,屋子里看上去有头有脸的人有七个。
傅隆明和汪铭不用多说,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浓眉大眼气势凌厉,此时正盯着江程息看。
那种不带半点掩饰的目光,似乎完全没把江程息放在眼里。
尽管江家在道上有权有势,但到底江程息还是个小辈,江家的事儿是他哥哥处理的,他只不过是个待在家里没什么权利的弟弟,出来走动的话难免会被一些老人看轻。
蒋正飞就是这样的人,他在道上混了很多年,现在已经是南部一大片地方的龙头老大了,这人白手起家,干死了一群人,之后创立了青帮,现在已经将这帮派发展成了南部第一大帮。
青帮和江家汪家不同,他们只混黑,只做那种见不得人的生意,身上一点白道的东西都不沾,匪气十足,不像江程离他们身上还有点绅士做派。
老头子嘴里叼着根烟,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江程息,打量的意思非常明显。
江程息走过去,对着众人就是一笑,傅隆明这时候站起来了,伸手把江程息请着坐下来后,才开口:“这位是江家的二少爷。”
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女人这时候点了点头:“原来是江家的小孩啊。”
江程息转过头去,恰好瞧见了那女人。女人的头发挽了起来,身着一件红色旗袍,肤色偏白,口红艳丽,眉毛细长,眼皮子上精心画了眼影,明明是张温柔好看的面孔,却因着妆容的原因,显得有些刻薄势利。
江程息点点头,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女人。
“这位是谢凝谢大小姐,华娱的掌门人。”傅隆明解释道。
那女人露出个笑来,表情总算是柔和了些,江程息脑子飞速转动,终于是想起了有这么个人。谢凝本人他没见过,名字却早已听说。
华娱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造出了很多天王天后,但它最出名的却不是这一点,而是他们的掌门人。
谢家的第一代掌门人,也就是谢凝的爷爷谢柏,那是个有本事的人,刀口子上舔血的人物,杀了自己的老大举而代之,坐上了当时道上第一大帮的龙头之位,后来遇上大变故,干脆把势力移到了国外。
现在的谢家在国内靠的是华娱,在国外完全就是黑势力。华娱说得好听是经纪公司,说得直白就是个洗钱的地方,谢家虽然大本营已经不在国内了,却也被道上奉为传说。
江程息注意到谢凝旁边还坐着个年轻人,那人穿着件黑色皮衣,领子拉得很开,露出里面麦色的胸肌,整个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上去很不稳重。
傅隆明把眼神放到那年轻人身上,张嘴又道:“这位是谢家的公子谢询。”
江程息这才搞明白了几人的关系,谢凝是现在谢家的当家,她已经有四十好几了,但他弟弟谢询却才二十出头,谢家的这位少爷是谢凝父亲老来得子得来的,甚是受宠。只不过谢凝父母已经去世很久了,这谢询一直是跟着他姐姐过日子的,谢凝既做姐姐又做母亲,自己这么大年纪也还没结婚,倒也不容易。
谢询冲江程息点点头,却没说话。
江程息一眼就明白这人是被宠坏了,也不计较,而是转头和傅隆明谈起了赌场的事情。
傅隆明拧眉,摆摆手:“江少爷,这事儿我们回赌场再说,现在我还得招呼这几位呢。”他声音压得有些低,却足以让江程息听个明白了。
傅隆明那点小心思江程息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他内心早有打算,现在也不着急,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汪铭坐在边上,这时候耐不住性子了,虽然是在二楼,却也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底下台子上的事情。
下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叫好声,刚刚的那印度奴隶此时趴在地面上,摆出各种姿势,样子非常撩人。
傅隆明笑道:“几位难道不想买个回去吗?这里找的可都是好货色。”
“唉唉唉,您可真是,谁不知道接下来您还要上个压轴的好货,现在就让我们买,那也太坑我了吧!”傅隆明话音刚落,汪铭就嚷开了。
他舔舔嘴唇,眼珠子转了转,笑了:“程息,你也好好看看,最后上的奴隶据说是百年难遇的妙人儿啊。”
江程息嘴角上扬,心里却对这奴隶没半分期待,面上却还是附和了一下。
蒋正飞吸了口烟:“真的是简陵的儿子?”
此话一出,江程息倒是愣了,一旁坐没坐相的谢询也直起身子,竖起耳朵来。
傅隆明倒是笑了,一张脸上皱纹很深,却没半点尴尬:“确实是简警官的儿子。”
两个人说着话,不明不白的,江程息心下思量,觉得这简陵应该和那所谓的压轴奴隶有关系,他坐在那儿,等着傅隆明继续说话,那人却直接没了声,只是坐在那儿笑得讳莫如深。
这样子到让江程息有点看不惯了,不过他也没说话,而是跟着其他人把目光往楼下看。
屋子里还有两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这时候坐在椅子山,嘴里叼着烟,脸上的皮肉抖得厉害,下面的台子上又有新奴隶上来的时候,这两人眼睛俱是一亮。
江程息对他们的心思一清二楚,无所谓地挑挑眉,下面热烈的声音便传了上来。一群人各怀心思待在小小的屋子里,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没过多久,广播里又传来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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