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浮听到白敛的话,脸上的肌肉就是一抽。一抽屉的信封,那是什么,不就是辞退人用的薪水,准备了一抽屉,现在还剩好几十张,那是多少钱啊,家里的资产都是被这个畜生给败坏的!
白敛看到白浮的脸色变成了猪肝一般的红色,并不惊讶,反而蹲下身,将一张白色的信封放到蒲团的旁边,然后站了起来。
“父亲,既然东西我已经送到了,我也要回去了。”施施然的从小佛堂离开,白敛才刚刚走出去,就听到了里面什么东西摔落到地上后发出的巨大声响。
这才是开始而已,如果太激动了,后面的戏要怎么看下去?摇摇头,白敛走来路上,目光沉静无波。
☆、86车祸与昆仑
“白敛少爷,是要出门吗?”门口,一个陌生的司机站在车旁,询问着从里面走出来的白敛。
白敛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让那个司机把车门给打开了,然后坐了进去。
白浮那边的人都被他给放出去了,家里的事情自然也少了一大半,空出来的时间反而让白敛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现在走着走着就走出来,他也懒得回头,还不如就在外面休息一下,放松一下神经。
车伴随着一阵灰尘远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车子刚刚开出去,还没有完全进入高速公路,就突然一下加速冲了出去,撞在了树上,而且一连撞断了好几棵树才停下来。
满脸是血的司机拼了命的打开车门,想要从车里跑出来,但是他的腿被卡住了,怎么都没法挣脱,突然间,这个车子就像是被人扔了一个火源过去一般,“嘣”的一声爆炸开来,巨大的声响和火光照的人远远地就能望见。
“那边是出什么事了?”一声巨响,正巧正在往门口走的一个人看到了那边冲天的火光,拉了拉身边的人。
那个也是一个老司机,一看到这个情况,立刻判断出了大致的情况,只不过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车爆炸?
那人听到老司机的话,倒吸了一口气,不过好在事不关己,也只是说了几句现在社会上出个门都有多危险等等的闲话就放了过去。
路过他们的一个人听到他们的话,却猛地跑了过来:“你们说刚刚那个是车祸?”
“是啊,我可是开了好几十年车的老司机了,那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出的什么问题。”老司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叫一个自信。
不过他看着在他说完话后,神情立刻就低迷下去、甚至露出了惊恐表情的人,小心的凑了过去:“是出什么事了?”
那个人抬起头,嘴唇都在抖动:“刚刚白敛少爷出去了,坐着车。”
老司机和男人听到这话,面面相觑。
白家这段时间该不会是没给老祖宗烧香吧,这些糟心的事一个接着一个的,他们这一次说不定真的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不过现在——
“快点出去看看,白敛少爷刚刚坐车出去了!”
沿着白家往外的沥青路慢慢走着,白家这里已经是属于非常市郊的地方了,甚至可以说就是下面的农村。
所以这个地方的环境很好,高树、农田、野花、鸟蝶,随处可见。
白敛是中医,学着传统文化长大,所以也格外的亲近自然。
本来他已经坐到了车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想去外面的市区了,放松,在哪个地方不是放松,这种乡野之间不是更能亲近自然?!
不过白敛还是让那个司机帮他去了市区,有些东西他想买,网上他实在拿不准质量。
车爆炸的时候,白敛也听到了,但是因为他是朝着反方向走的,所以声音反而不怎么大,听着耳边,就像是有人在炸米泡,这种农村常见的小吃在这边也挺多的。
于是乎,当白敛放松了几个小时,回到白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家几乎要乱成一团的景象。
“出什么事了?”随时拉住一个正在往里面跑的人,白敛一看这情况,第一反应就是大哥和二哥该不会被发现了,而二哥又做了什么惊人的事情吧。
“你不知道吗?”被白敛拉住的那个人比白敛更惊讶:“白敛少爷坐的那辆车爆炸了,现在在找白敛少爷的尸骸呢。”
他做的车爆炸了?他什么时候坐车了?怎么爆炸了?
白敛被这个人说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正好有人朝这边过来了:“少爷,你回来了。先生正在大堂主持家里的事物。”
一句话,很简单,但是刚刚被白敛拉住的那个人用颤抖的手指着白敛,满脸惊讶:“你……你就是白敛少爷?”
白敛点点头,如假包换。
“我说……”
“先生还在等着白敛少爷。”先生指的是白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就用先生指代白浮了。
白敛点了点头,也不管那个人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就跟着这个人走开了。
那个人挠挠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更加疑惑的看了白敛离开的方向一眼:“刚刚我是准备说什么来着?我明明记得刚刚碰到白……谁?我刚刚碰到谁让我对白敛少爷转告一句话来着?”
摇摇头,找不到头绪的人马上就把这件事放到脑后了。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还是赶快告诉其他人白敛少爷回来的消息比较好。
白敛跟着女子的身后,慢慢的向着大堂走去,女子一面走着,一面向白敛介绍着他不在的这几个小时里,家里出现的变故。
“虽然逾越了,但是希望您在这段时间里,不要再离开白家大门了。”说完了家里的情况,从来都是能不发一语就少说一句的女子却突然带入了自己的感情。
白敛被女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弄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明白了女子话里的意思后,很快的就点了点头。
女子见到白敛同意了,并且没有责罚于她,同样的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也把高悬了半天心肝给放回了原处。
他们这些人,从小的要求就是绝对忠于白家家主以及白家家主指定他们忠诚的人,他们从开始接受训练开始,学的就是怎么用最恰当的方式完成上面交付下来的任务、怎么将一件事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完全再现。
这是第一次她冒险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给说了出来,跟着白敛的阴影下面这么久,她衷心的希望,这就是白家以后的家主,因为他的身上有着白家赖以传承的东西。
走到大堂前,女子已经不能再前进了,再往里面的位置,只有白家的人经过了家主的同意后才能进入。
侧过身,女子躬身请白敛进入。
在经过女子身旁的时候,白敛再一次开口了:“你的名字。”
她的名字?她的名字是只有被主人承认后才能被允许使用了,除此之外,她用的从来都是化名。
她还清晰的记得,她的师傅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你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自己,没有未来,如果你还能有什么,只有主人,如果主人承认了你,你就还能拥有你最后能拥有的东西。”最后拥有的东西,就是她自己的名字。
明白了白敛的意思,女子弯曲的身子越发恭谨,干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颤抖:“我的名字,是……昆仑。”
“昆仑……很适合你的名字。”白敛的声音好像风,轻轻一吹就散在空气中。
在阴影中,女子的脸上好像掉下来一些东西,女子的姿势仍旧端正,却带着一种朝拜的神圣。
白蔹,《名医》曰:一名昆仑,生衡山,二月八月,采根暴干。
昆仑,和他们三兄弟的名字一样,都来自中药白蔹,是同一种生物在不同地域、时期的叫法。
所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是他们这一边的。
进入大堂,里面一派灯火通明,白浮坐在上位,用手轻轻的敲击着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父亲,辛苦你了。”
淡淡的、几乎不带任何与其的一句话,在此时,仿佛惊雷一般,顿时就炸在了白浮的耳边。
猛地一抬头,看到那个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白浮差一点就要破功了。幸好,他还是压了下去,露出一副慈祥的模样:“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也不枉我在这里待了半天的功夫。”
“父亲多虑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些事情是说的明白的。”白敛直视着白浮,目光锐利,深不见底:“还请父亲回去休息吧。”
白浮听得明白白敛话里面的意思,脸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浮起:“好,我知道了。”一直一直,好像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充满了气音。
还没等白浮走多远,一个男人就走到大堂前,清亮的声音丝毫不避讳任何人:“刚刚有人送了两个死人过来,这两个人身体上分别刻着一匹狼。”
白浮听到男人的话,没看到路,踩在了一块突出来的树根上,一个踉跄就摔了下去。
“这是什么?白家怎么能有这种东西,快点把它给弄掉。”从地上爬起来,白浮也顾不得质问白敛怎么会收到这种东西,狼狈而慌张的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