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呢,怎么了,我不去找老师谁来给你开门啊!”
“我害怕,小叔,这里面没灯,你别走。”
五楼本来就没有学生住,只有几间杂物间是开放的,里面放着学校大扫除用的一些工具。花斐君急的就快原地团团转,花逸那个粗心大意,没准会绊倒什么雪铲铁锹什么的。
“小叔?你走了?”
“没有,没走,在这呢。花逸,你往后躲一躲,我踹开门锁。”
“不行不行!小叔不行!”
已经进入助跑状态的花斐君把脚放下,问,“又怎么了?”
“踹门的声音太大了,四楼的楼层老师听见会来检查的,损坏公物要赔钱的,还得给班级扣分,扣分不要紧,关键咱没钱给他赔啊!”
前怕狼后怕虎是绝对干不了大事,这事必须得有一个牺牲了,要么找老师,要么踹开门,而这两种方法最后逃不了的就是给班级扣分。
“小叔?你走了啊?”
花斐君摸了一下额头,叹口气,“我没有,我不走,你在这我能去哪。这样吧,我踹开门,然后咱们俩跑上6楼的天台,天台的门是坏的,如果老师上来检查就看不到我们,过半个小时咱们再下去,我要踹了啊,你别往后躲,站到侧面去,别绊倒工具砸到你……”
“别啰嗦了,快踹吧!”
一个小助跑,“嘭”一声。
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花逸伸出个脑袋,“小叔,你连捍卫国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花斐君抿唇一笑,扯过他的手腕向六楼的天台跑去。
昏暗的走廊里,两个身穿蓝色校服的高挑少年,奔跑着。
时光的河,你可以不可以,不入海流,就这样停在这一刻,就这样将他们的背影,化作亘古不变的雕刻。
☆、031:无法泯灭的凹痕1 ☆
以前花逸总是觉得,腿长除了耍帅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做裤子都废料,可是腿到用时方恨短啊!
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天台,绝对不是一个类似柯基犬的小短腿可以办到的。
天台一片宽阔,没有任何遮拦,花逸乱了阵脚,“怎么办,没地方躲,只能跳楼了。”
花斐君喘着粗气翻了个白眼,拉着他躲在门后。
花逸是打完了球回来的,头发还是汗淋淋,刚才又紧张又奔跑,现在身上开始黏的难受,他脱下校服上衣,劈头盖脸的仍在花斐君的脑袋上, “老子还没原谅你!”
花斐君扯下衣服,眼角带笑,“我是不是应该说,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你严肃点,老子还在生气!”
花逸也很严肃的回忆了一下,他刚才因为什么生气来着?对,因为他和莫尧俩爷们叠罗汉!
很多时候他生气,生着生着就会忘记了为什么生气,但是气一定得撒出去,让自己受委屈,那不是他花逸的性格,别说他想起来了为什么生气,就是想不起来,也得耍到高兴。
“你自己说说,你和莫尧怎么回事,老子早就看出来,你们俩个有歼/情!”
花斐君倚着墙,看他炸毛的模样,和小时候真是一个样,越是没勇气的越要装作强势,口口声声称自己老子。
要说老子这事儿,只能是他这个小叔是花逸的老子。
可在花斐君眼里,他就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嘴里说出多么大逆不道的话,那也是童言无忌。
他笑笑,说,“都说了,他在和我闹。”
“闹着亲你?你就让他亲?你怎么不和我这么闹啊?”
“你想让我这么和你闹?”
“老子不想!你别跑题!”
花逸不信他的话这没办法,其实他心里也忐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莫尧为什么要低头亲自己。若不是亲眼看见他总是痞里痞气笑嘻嘻的去调戏那些女孩子,他一定会认为他是喜欢自己的。
那个疑似纯情的校园时代里,莫尧就是育才中学里名副其实的高富帅。当然是因为真正的高富帅不会来这里上学,所以彰显得他成了第一高富帅。
可是就是性格糟糕了一点,倒不是爱惹是生非,就是没个正型。用花逸的话说,没有文化人的气质,白看了那几千万字。
而花斐君和花逸,最多算得上是高又帅,用一句比较潮的话讲:贫穷贵公子。
三个人一起长大,虽然花逸和莫尧一直不对付,但是真正有了危险,莫尧还是不会像花逸那么小人,会同花斐君一样像个家长一样挺身而出。
这是一种兄弟的情意,花斐君不愿去曲解。
可是,自欺欺人这种骗术,自从它存在以来,就不算高明。
花斐君用花逸扔过来的校服给他擦了擦汗,笑着说,“真的是闹,你怎么像个小媳妇似的,看起来特别像嫉妒。要不小叔也亲你一下,你就别生气了。”
说着,他的脸就凑了过来。
花逸愣了。
☆、032:无法泯灭的凹痕2 ☆
花斐君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花逸会是那副表情。
他重新靠回墙上,在月光下淡淡的微笑,"花逸你看,这天台的围栏砌的这么高,想跳个楼都这么难,需要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助跑狂奔,跨栏跑的跳跃高度显然是不够,这时就得采用一个背越式的跳高方式窜出去,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
花逸被他绕的云里雾里,摇头,"说明什么?"
"说明想跳楼,就得先有一副好身体,当然有了好身体,不一定非得用来跳楼。"
"你在说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花斐君正愁着该怎么解释他不是因为想死才研究解释并说明该怎么死,他只是想缓解一下气氛而已,就在这时他听见老师们巡楼的声音正在向他们靠近。
花逸还要开口说话,被花斐君的微凉的手掌全部都堵了回去,他按着他的嘴,在天台大门被推开的一刻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沉重的铁门被老师们推开,眼看就要撞上了花逸的脑袋,他更是将他拉进怀里,手掌拂在他的后脑,幸好,陈旧的铁门在距离花逸后背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两个人大气不敢出一声,花斐君的手还捂在花逸的嘴上,另一只手,从他的头顶落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贴向自己,透过轻薄的校服,花逸可以听到花斐君如擂鼓般的心跳,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
花逸抬了抬手臂,想要后退一些,他侧脸看着近在咫尺的花斐君,他正紧张的看着老师手里的手电筒所散发的光束。发觉了花逸欲躲开自己,花斐君转脸看向他,那一瞬间,不曾发现两个人竟离的这般近,唇角蹭过自己的手背,高蜓的鼻尖滑过花逸的鼻翼。
花逸瞪大了眼睛,身体瞬间僵硬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事儿……是叫暧昧吗?
花斐君的睫毛闪了闪,屏住呼吸,花逸这孩子眼睛是真大,水灵灵的像个漂亮姑娘,看得他心神荡漾。
天台不比寝室楼里,这里除了风声,异常安静,花斐君不敢动,花逸也不敢,生怕逃跑了隐藏了最后竟由于一点点小动作而被发现。
铁门之外的老师在天台上转了两圈,并没有发现躲在铁门后面小三角内里的两个人,关上了吱嘎作响的陈旧铁门,离开。
在花逸16岁生日的这一晚,月光清婉,夜凉如水,纵使时光荏苒,也在这一瞬回溯,6岁那一年,他一觉醒来,上天赐他一个礼物,叫君子小叔。
两个近在咫尺的少年,四目相望,各自彷徨。
捂在花逸嘴上的手掌慢慢滑落在他的腰间,花逸向后退了一步,却再一次被花斐君拉回。
花逸潮湿着的校服挂在花斐君的手臂上,穿着单薄的白色短袖T恤。已经渐渐有了一点点肌肉的手臂垂放在身体的两旁,目光无措的望着他。
花斐君的唇抿着,他想,花逸啊花逸,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呢?
花逸啊花逸,你为什么不是别人呢?
他闭上眼,凭着本能的吻过去,在他鼻尖触及花逸脸颊的时候,他听到花逸的声音似一只惊弓之鸟,颤颤的响起:"花斐君。"
他还是决定义无返顾的吻下去,只差那最后纸张一般厚度的距离,花逸将未说完的话说出了口,"你是我小叔。"
花斐君,你是我小叔。
我们之间有这个世间最不可能逾越的山河,最不可能泯灭的凹痕。
因为你是我叔叔,花斐君。从6岁那年,你在我梦里从天而降开始。
☆、033:白衣翩翩美少年1 ☆
莫尧坐在床上靠着墙壁,内心将自己百般鞭策,抽筋拔骨的难受,他怎么想都觉的,自己潇洒的跟那小白龙似的,可是架不住花斐君他就是个哪吒!
他长出一口气,安慰自己要冷静,刚才只是气氛被渲染的恰到好处而已,一定是气氛,气氛这个东西,和酒一样,是乱性的最佳借口和万恶源头。
他照着自己脸蛋就是一巴掌,“靠,莫尧你脑袋清醒一点,那可是花斐君!是你哥们儿!别这么畜生!”
花斐君推着花逸进门,没听到他喊那一嗓子,只看到他那义愤填膺的表情,像要去搞革命的愤青。
莫尧趿拉着拖鞋,走到花逸旁边,拍拍他的肩膀,“花逸,又出去给你叔当老子去了啊?”
“你能不说话么?我看见你就烦。”花逸瞪他一眼,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像随时准备大干一场的战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