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君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的门口,冷眼看着他们,淡声道,“你们在说谁精神分裂症?”
他的突然出现,吓了大家一跳,那种冷静肃萧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精神病人,他穿着棉质长裤,裤脚拖在地面,光着上身抱着肩膀,就像这个家的主人看着一群入侵者一样充满敌意,“我问你们,在说谁精神分裂?”
很显然,现在是他所谓的正常状态。
有一会造境。花逸抓起一件棉服披在他身上,“穿上点,别感冒了。”
花斐君一把扯下衣服,狠狠甩在客厅中央,“你找来的医生?”
花逸蹙眉看他,点了点头,“对。”
“我有什么病?”花斐君扬起下巴斜睨着他,“你凭什么觉得我有病?我杀人了?放火了?”
“没有,你现在不知道,你现在不记得你病发的时候……”
“我病发?”花斐君打断他的话,冷笑道,“呵呵,我病发……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精神病是吗?是个BT对吗?因为莫尧死了是吗?”
心理医生刚站起来,想安抚一下他的情绪,花斐君随手操起柜子上一个杯子砸了过去,“闭嘴!我现在清醒的很!给我滚出去!”
他这个速度真不像个病人,迅捷的像个投手,谁都没来及反应,玻璃杯的杯口准确无误的砸在医生的额头,贺良起身把心理医生往后拽了拽。
原城也跑到他身边,和花逸一起按住他,花逸有些心疼,劝道,“小叔,你冷静点好不好,医生没有恶意,我们都没有恶意,就是吃药而已,也不疼,为什么你总不看医生呢……”
“我没有病!我为什么要吃药?”
“小叔,你当为了我看病,好不好?”早在三年前,如果花逸这么说,别说是吃药,就是他让花斐君开刀,花斐君也义无反顾。
花斐君轻笑起来,猛的一把推开原城,扬起手就给了花逸一耳光,这一耳光打的很响,他用了全力,花逸只觉得耳朵狠狠的嗡了一声之后,就像一直有一只小蚊子在耳边飞一样,他舔了舔腥甜的嘴角,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现在你想起来叫我了?我是你叔叔了?你不嫌弃我了?不再视我为毒药了?你不是讨厌我肮脏龌龊吗!不是对我避之不及吗!你觉得莫尧死了,我疯了,所以来可怜我,是吗!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去看医生!为什么要为了你就承认我自己疯了!为什么永远都是为你?为什么!”他的声音突然透出无比的厌恶和愤怒,“我他妈就不能为我自己活吗!我活该一辈子被你折磨是不是!我欠了你多少钱!你怎么有脸再说出我该为你去做什么这种话!该给你的我都给你了!帮你顶罪!供你上学!给你买房子!我他妈对你仁至义尽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你有脸说我病了!花逸你是不是人!你到底还是不是人!”看到花逸的眼泪,花斐君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开始颤抖,“你是畜生,你是……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全都是你,你和姚六六,你们这群凶手,在教室里……你想过我听到那些声音的感受吗!你骂我下贱!用椅子砸我!你还拿我当人看吗!我为什么下贱!为什么我要被那些又老又丑的男人干!我对你掏心掏肺,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结婚是吧,哈哈哈哈,花逸,你结婚只是给我一个通知,我算什么东西?我要给你拿钱取老婆,还要受你的冷嘲热讽!我为什么要活的这么辛苦!我他妈为了谁!现在你们一个个假惺惺,哈哈,假惺惺的来对我故作关爱,哈哈……”
他泪流满面却大笑不已,原城过来安慰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手指指向何念西,“你来看我的笑话是吗……你不是恨我吗,现在跑来这里装什么慈善家!我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吗?听到那个傻/逼说我精神分裂你心满意足了!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手段是吗何念西!真***弱……你应该告诉大家,我是怎么和你乱伦的,我是怎么乱伦的喜欢自己的侄子和哥哥,呵呵……”
原城捂住他的嘴,“君子,别乱说了,哪有那些事情,你要是觉得自己没病就干点正常的事说点正常的话。”
花斐君狠狠的咬了的他的手一口,原城龇牙咧嘴的抽出来。
“还有什么手段一起使出来啊,去告诉你哥我就是杀人凶手的儿子,去告诉他,我是个野种……”他眉头轻轻一跳,似笑非笑的看向花逸,语气却是冲着何念西,“你觉得我怕花逸知道这件事,是吗?你错了,我不爱他了,也就不怕了,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爱的人死了,我什么都不怕了……”
花斐君打在花逸脸上这一巴掌是火辣辣的疼,可是花斐君用如此轻蔑的语气说出,他不爱他了,他爱的男人的死了,花逸的心脏就像被浸上硫酸,一瞬间焚烧般的疼,然后慢慢被腐蚀掉,他咽下嘴里的腥甜的血丝,狐疑的看着他,“这件事,是哪件事?”
花斐君的情绪慢慢平复,神态高傲冷清的看着他,仰起头轻笑一声,“我从来都不是你们花家的人,我不是你叔叔,花逸,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我能给你的够给了,我受够了,你走吧,你们都走吧,我没有病,为了一个男人我犯不着有病。”
贺良拍拍何念西的肩膀,“念西,先走吧,他现在这样没办法沟通。”
何念西带着两个医生离开,花逸紧跟了出去,他抓住何念西的袖口,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告诉我,他说的是疯话吗?他是我小叔,是不是?”
家里恢复了安静,只剩原城陪在花斐君的身边,花斐君坐在床尾,直直的看着墙上的相片,轻声感慨道:“多讽刺,他们一个个的都说爱我,说我多重要,结果呢,走的走,死的死,到最后只有一个陌生人陪着我。”
“我不是陌生人,君子,”原城摸摸他的头顶,给他套上一件开衫,“我们是朋友,我是你的原城哥哥,我们同甘苦共患难过的,我教会了你怎么在泥潭里生活,你把我拉上了铺满阳光的沙滩,只是我们不是爱人的关系而已。莫尧走了,我就一直陪着你,反正我也不结婚,咱们就搭伙过日子呗!”他笑笑,坐到花斐君的身边,搂着他的肩膀捏了两下,“虽然我不是大款,但是小款有点,你知道我这些年攒了多少钱吗?”他伸出一只手在花斐君面前晃晃,神秘兮兮,“这个数,百万呢,你说好几百万我这辈子天天在奶茶店怎么花的完啊,咱再找个店长,我带你去旅游,想去哪去哪,你看,一辈子多短暂啊,指不定哪天咱俩也得个什么不治之症呢,趁着活着,多干点开心的事儿,行不?”
花斐君拍掉他的手,微笑道:“什么好朋友能把自己的钱拿出来分享啊……”
“你是不能了,你这么抠门,不穿白袜子都要扣工资的,我比较大方,钱在我原城眼里就是一个数字几张纸片,有钱能买我愿意但是有钱买不来我高兴啊,我想给你花就给你花,是吧,咱这过命的交情。”
“过命的交情?”花斐君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和原城有过命的交情了。
“对啊,你忘了你拿着剪刀差点要了我的命那时候了,你放过了我的命,咱就当过命的交情了。”他很认真的解释道。
花斐君蹙眉,“我什么时候拿剪刀要你命了?”
原城一愣,原来那个时候,花斐君就已经有病了,看来他今天这样真不能全归咎于莫尧的死,莫尧的死只不过是一个引信,炸药是早就埋好了的。
花斐君以为原城为了逗他开心在开玩笑,也没多想,站起来把白板上的照片一张一张小心翼翼的摘下来。
“摘它干嘛?”原城不禁发问。
“放起来啊,人都死了,天天看这东西不是找难受吗?”他回答的理所当然。
花斐君把照片装进一个金属盒子里,放在抽屉的最底层,安安静静的钻回被子里睡觉。原城帮他关了灯,在门口站了一会,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去整理了客厅,然后躺在沙发上,长长的叹了口气,想到刚才花斐君对何念西说的那些话,就算他不知道内情,也能听出个一二三,甚至还有四五六,如果他没猜错,把花斐君变成一颗定时炸弹的人,是花逸,何念西只是填了点火药,莫尧一死,就相当于点火了,这个炸弹就炸了……
好好一个人,这么年轻,长的好看头脑聪明,就这么精神分裂了,如果一辈子都这样可怎么办……
他听着卧室一点声音都没有之后,从花斐君的衣柜里翻出一件白T恤,一条运动裤,准备洗个澡。花斐君的睡眠总是断断续续,说不上哪一会就醒了,他还得快点。原城洗完澡走进厨房,在冰箱里翻出一罐听装啤酒,拉开易拉环,仰头喝了两口,一转身吓的差点坐在地上,花斐君也不知道是睡醒了还是压根就没睡,悄无声息的站在客厅呆呆的看着他,手里拎着原来粘照片的白板,不过从那软绵绵的眼神上分析,是不正常的状态。
“你把照片收走了?”他举着手里的板子,眼泪含在眼圈,脆弱的让人不忍多看。
☆、144:不以一见钟情为始,却以一往情深为终 ☆
原城把手里的易拉罐捏变了形,内心连连叫苦,他这精神分裂了,弄出好几个状态切换自如,可惨了他的这没精神分裂的,动不动就跟不上他的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