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远端嘴里的那颗豆差点儿咽进气管里。
钟文玉又说:“这样吧,池骋你还回自个儿的拿套房住,我再给小吴买一套,算是弥补他之前的孙氏了。你俩也老大不小了,虽说都是男人,同居在一块也挺不方便的。以后要是各自有女朋友了,混住在一起多麻烦啊!”
吴所畏满不在意地笑笑:“我俩要是能找到女朋友,还会同居么?”
听到这话,钟文玉彻底吃不下去了。
“怎么会找不到?”钟文玉说:“先不说我儿子,就说你,条件多好啊!模样俊又能干,脾气还好,多少女的赶着要嫁呢!”
吴所畏说:“就是因为条件好,我才找不到能配得上我的。”
钟文玉嘴角抽了抽,这回不止吃不下了,刚才吃的那点儿都想吐出来。
吴所畏和池骋吃完饭就走了,他俩一出大门,钟文玉的眼泪就下来了。
池远端没好气地说:“刚才不哭,现在哭有什么用?儿子又看不见!”
“我就是哭给你看的。”
“朝我哭干什么?”
钟文玉说:“我要不是嫁了你这么个不着调的男人,何至于生出那样的儿子啊?”
池远端:“……”
回去的路上,池骋如鹰一般阴鸷的视线定定地注视着窗外,斧凿刀削的侧脸带着凛然的寒气。吴所畏扫了他一眼,隐隐感觉池骋有心事。
池远端和钟文玉对吴所畏的态度,远远超出池骋的预期,有种莫名而来的忍让。而且从钟文玉的口气中,他听出钟文玉已经知道了他和吴所畏的关系。既然这样,以钟文玉的脾气,没哭没闹实在很不正常。
正是这种不同寻常的沉默和忍让,让池骋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怎么了?”
吴所畏点了一颗烟塞进池骋嘴里,也给自个儿点了一颗。
池骋吸了两口,丝丝缕缕的烟雾顺着牙缝钻出来,有种渗人的压迫感。
“大宝……”
吴所畏扭头看向池骋。
池骋淡淡开口:“你很那个举报我的人么?”
“当然恨了。”吴所畏语气很坚定。
池骋说:“如果我说那个人咱不能报复,你是不是特委屈?”
吴所畏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我恨他是因为他让你蹲了将近一个月的看守所,不是因为我那些钱。如果你自个觉得不委屈,我就没什么可委屈的。”
池骋沉声说道:“我会把咱家老院买回来的。”
“不着急。”吴所畏说,“反正房子也搬不走,什么时候买回来都是一样的。”
池骋看到吴所畏脑袋歪着依靠在车窗旁,黑亮的大眼珠静静地望着外面,听话又憨厚的小样儿让他心尖一抽一抽的。
晚上,吴所畏和池骋正在外面吃饭,吴所畏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贾申,吴所畏笑了。
“最近忙什么呢?”贾申问。
吴所畏说:“没忙什么,池骋这不刚出来么?给他跑跑腿儿收拾收拾。”
“你还给他当保姆使唤呢?”
吴所畏哼笑一声,“咱就这命!”
贾申沉默了半响,又问:“有空没?出来喝两杯。”
“能多带一个人么?”吴所畏问。
“只要不是池骋,随便带。”
吴所畏挂了电话之后冷笑一声,我要不把池骋带过去,你丫不得很死我?不过我把池骋带过去,也是让你恨我的,而且一恨就一辈子。
想罢,吴所畏朝池骋扬扬下巴,走吧!到了该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275 醒醒吧,哥们!
贾申站在一个餐馆门口等着吴所畏,他刚从单位出来没一会儿,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依旧是那身帅气凌人的警察制服,程亮的大皮靴。在饭馆门口溜溜达达,眼睛不经意地四处张望,嘴角捎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大约二十分钟后,池骋开车带着吴所畏过来了。
好像早就料到车上会下来两个人,贾申已经摆好了不欢迎的表情。
“谁让你跟来的?”贾申问池骋。
池骋扬扬下巴,暗示贾申是吴所畏让他来的。
“切……”贾申还不信,“我都跟他说了,别把你带过来,人家还呼违背我的意思硬是要把你往这拉?”
池骋一副懒得解释的表情,随后从吴所畏上衣口袋掏出火机,点了一颗烟后站到距离他俩两步远的一棵树底下顾自抽着。威武高大的身形被路灯斜抛在路上,透着凛然的寒气。
贾申斜了他一眼之后,又把目光对准吴所畏。
“是他非要跟来的。”吴所畏乐呵呵地说,“他不放心我,怕我跟你跑了。”
贾申完全没把吴所畏这句话放在心上,还和他嘻嘻哈哈,手故意勾着吴所畏的肩膀从池骋的眼皮底下过,好像存心要让池骋吃醋一样。
贾申和吴所畏走进饭馆没一会儿,池骋惗灭烟头,也跟着走了进去。
三个人找了挨窗的位置,贾申故意先坐到里面,明显是给池骋腾出地方,让他坐在自个儿这边。吴所畏坐在贾申对面,坐在了外边,池骋 要坐到里面还得挪凳子。
结果,池骋走过来之后,大手在吴所畏脑袋上一推,沉声道:“坐里边去。”
“你怎么不和他坐在一块啊?”吴所畏故意逗池骋。
贾申立刻反应迅速地坐到外面,一副不屑于此的表情,“我不想和他坐一块。”
池骋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猛骛的目光狠盯了吴所畏 一眼,吴所畏立刻乖乖挪到了里面,池骋和他坐在了一边。
吴所畏刚坐下没一会儿,服务员递上菜单。
“吃什么?”贾申问吴所畏。
吴所畏还没说话,池骋念出了几道菜,都是吴所畏喜欢吃的。
贾申冷哼一声,“我问你了么?我问的是小吴。”
吴所畏说:“就点那些菜。”
“我说你有点儿出息成不成?”贾申拧眉,“他说吃什么就吃什么?都到了我这了,还这么受气?重新点!”
“这本来就是我吃的。”吴所畏用手勾住池骋的肩膀,乐呵呵地和贾申说:“他对好着呢,我爱吃什么他都知道。”
贾申又没把这句话当回事,还用挺同情的目光看看吴所畏。仿佛吴所畏这一席话是故意讨好池骋,生怕池骋翻脸似的。
等菜的过程中,吴所畏注意到贾申脖子上的挂坠,不由的笑了笑。
“哎哟,您脖子上也有一个啊?”
贾申立刻把有字的那面翻了过去,明着是不想给吴所畏看,实际上是勾引吴所畏去看。
最后,吴所畏顺了他的意,真的把手伸过来,一把翻了过来。
“哟,这不是‘骋’字么?”
贾申轻咳两声,故意把脸朝向窗外,一副拒不认账的表情。
“我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某人送给我,不戴白不戴。”
说完,贾申才发现池骋脖子上也戴了一个。
吴所畏也把池骋又字的那边翻了过去,存心不让贾申看到,还挑挑眉朝贾申问:“知道池骋这个吊坠上刻的是什么字么?就是不告诉你。”
贾申心里乐吟吟的,嘴巴收得很紧,丝毫没表现出任何好奇的表情。
“懒得知道。”
吴所畏故意问:“你是懒得知道还是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贾申又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我哪知道某个人做了两个?我要知道是一对,肯定不会戴的,弄得好像我俩有什么似的。”
吴所畏坏笑着问:“你俩有什么啊?”
贾申一筷子杵进吴所畏的嘴里,给他塞了一片肉。
“吃饭吧你!”
池骋表情相当平静,全然像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其实老虎爪挠心,胸腔子一团火,气无所谓这种有话不挑明,还公然给自个儿老公和别人牵线搭桥的行为。
“我去趟卫生间。”
贾申说着站起身,故意从池骋身边蹭过,想趁机翻看池骋脖子上的吊坠。结果吴所畏也在这时候站起来了,一下将贾申微扬的胳膊攥住,拽着他一起往卫生间走。
进去之后,贾申故意在里面耗了很久,也不知道在等什么,直到吴所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问贾申是不是上大号,贾申这才提裤子走出来。
“你丫尿不净吧?磨叽这么久。”吴所畏戏谑道。
贾申没说什么,跟着吴所畏一起往回走。
走到池骋身边,吴所畏故意朝贾申绊了一脚,力度不是很大,动作也挺明显。贾申是警察,也受过不少训练,照理说吴所畏这种小招数治不了他,可人家就华丽丽的往池骋身上倒过去了。
池骋的筷子抖都没抖一下,脸色依旧那么冷硬。
贾申的手触到了池骋结实的胸肌,心脏狂跳一阵。手顺势往上爬,想趁着起身的一瞬间把池骋脖子上的挂坠翻过来,却被吴所畏一声调侃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