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就这数,麻烦你再给跑几趟了。”吴所畏语气很坚定。
姜小帅就坐在不远处,听到吴所畏这话,心里特不是滋味。他挺想过去插一句的,想劝吴所畏别这么蛮干。可想起吴所畏那晚说的话,他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还有检察院那边,你也得送礼,虽然不需要那么多,但也得说得过去。”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小金库掏空之后,他基本身无分文了。
“钱上面有困难么?”郭城宇说,“有困难的话吱一声,我这边马上打钱。”
吴所畏拒绝得相当果断,“你这些天跑动跑西的,也没少费心,钱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郭城宇一听这话就明白吴所畏的用意了,果然和姜小帅是师徒,誓死要将他和池骋之间的界限画明朗。
想到这,郭城宇又把目光扫到姜小帅身上。
“帅帅。”
姜小帅假模假式地在那看视频,郭城宇叫他也假装听不见。
郭城宇大步走了过去,直接摘了姜小帅的耳机戴到自个耳朵上。
“你干嘛?”姜小帅愤然去抢。
郭城宇嘲弄的口气说:“这耳机里怎么一点儿声都没有?”
姜小帅嘴硬地说:“我刚关的。”
郭城宇又把目光转向屏幕,看到明显的静音符号,再次朝姜小帅投去戏谑的目光。
“看哑剧呢?”
姜小帅窘着一张脸朝郭城宇怒斥道:“管得着么?爷乐意!”
“跟我回家吧。”郭城宇好脾气地哄到。
姜小帅完全无视,依旧一张臭脸对着窗外。
郭城宇又说:“你别在这招人膈应了,人家事够多的了,你还在这捣乱。你说说你在这能干什么?做饭不会做,洗碗把碗摔了,还得费人家几斤粮食,半袋洗衣服,多不招人待见啊!人家没轰你是给你留面儿,你还没羞没臊地赖在这!”
姜小帅怒火烧身,用尽平生力气狂吼一声。
“滚!”
郭城宇看到姜小帅炸毛之后,如愿以偿地朝门口走。
临出门前,朝吴所畏说:“东西放门口了,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言外之意,姜小帅是我们家的,到这只是客,要以‘客’相待,郭城宇这是明着客套,暗中报复,也给吴所畏和姜小帅划清了界限。
这四个人,没一个心缝儿大的。
郭城宇走后,吴所畏把外面的东西搬了进来。里面有一些新衣服和护肤品,全是姜小帅喜欢的牌子。还有一个移动小冰箱,里面放着姜小帅喜欢吃的菜和熟食罐头,全是郭城宇亲手做的。
“你看他对你多好。”吴所畏说。
姜小帅其实早就原谅郭城宇了,他就是想找个借口多陪陪吴所畏,也想让郭城宇多花一些精力在池骋的事上。
吴所畏把冰箱里的菜拿出来热热,故意摆在茶几上,当着姜小帅的面吃。
“特好吃。”吴所畏吧唧吧嘴,“还是原来的手艺,还是原来的味道,你真的不想吃一口?”
姜小帅冷哼一声,“我早就吃腻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吴所畏又夹起一跨脆骨,咯噔咯噔嚼了起来。
姜小帅磨了磨后槽牙,最终还是怂了,操着一张大窘脸蹭了过来。
后来姜小帅才发现,吴所畏自始至终就吃了一块排骨,他根本没有胃口。姜小帅有点儿后悔,早知道就再忍一会儿了,还能让吴所畏多吃一些。
……
下午,房产中介打来电话。
“请问是吴先生么?”
吴所畏开口,“是。”
“有位先生有意买您昨天在我们这登记的那套房子,我把他的电话告诉您,请您记录一下。”
吴所畏神色一怔,那边已经开始读号码了。
“先等一下。”吴所畏连忙打断,“我……我还没找到笔。”
两个钟头过后,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来看房了。
“你家这房有一定年头儿了。”男人对着老旧的砖墙说。
吴所畏点头,“应该是七几年盖的,将近四十年了。”
“我就是看上这个地界儿了,这房可真不怎么样。”男人说着用手拍了拍大杏树的树干,随口问道:“这杏树结杏么?”
吴所畏连忙点头,“结杏,每年都结,一年多一年少。”
男人点点头,跟着吴所畏进了屋子。房间虽然老旧,但还算整齐。尤其还有土坑,老一辈的北方人对炕都很怀恋。男人刚一进屋,就盘腿儿做在炕上抽烟。
“搭上院子八十多平是吧?”
吴所畏点点头。
男人一口价,“二百万,全款。”
吴所畏没说话,看到男人把烟灰掉落在炕席上,烫出一个窟窿。
“嘿,您瞅着点儿,席子都让您烫了。”
男人朝吴所畏投去不耐烦的眼神,“这房你打不打算卖啊?不打算卖我就不在这耽误工夫了,还有一家等着我去瞅呢。”
吴所畏说:“就按照你说的价,成交了。”
“那一会儿就去办手续。”
吴所畏点头。
男人又说:“你先看看,有没有要搬走的东西?”
吴所畏说:“都搬走。”
男人嗤笑一声,那表情仿佛在说,这种破烂你也要?
两个人商量妥了之后,吴所畏跟着男人一起往门口走。锁门的时候,吴所畏的手一直哆嗦,构造最简单的一把老锁,吴所畏却锁了很久才锁上。
房屋过户手续办好之后,吴所畏就开车去了陵园。
在吴爸和吴妈的墓碑前伫立了良久,吴所畏只说了一句话。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以后就算花几千万我也会把咱家老院买回来的。”
说完这话,吴所畏磕了两个头,抹一把眼泪走了。
而后,吴所畏又把自个的车卖了,而从池骋手里买来的那辆老车却没舍得卖。
周末,吴所畏借了一辆车,把老院仅有的那点儿家当全都搬了上去。结果,车刚开到池骋的住处,却被告知房屋户主已经变更,吴所畏不能住在这了。
吴所畏二话不说,抱着大醋包和大醋桶,揣着小木蛋上了车,又往回了姜小帅的诊所。
☆、263心疼。
郭城宇那边疏通了关系之后,池骋这边的监管立刻就宽松了不少。郭城宇给吴所畏伪造了一系列证件,又暗中给侦查人员不少好处,吴所畏这才以委托律师的身份混进了看守所。
阔别半个月后的首次相见,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池骋还是由贾申带着过来的,他之前并不知道来的人是吴所畏。通知他的时候,只是告诉他是委托律师。所以池骋缓缓踱步进来的时候,表情很是平和的。
结果,当他看到玻璃对面的人,心脏狂震了十几秒。
贾申从没见过池骋这样的眼神,惊愕的、喜悦的、心疼的、深情的……所有不该出现的情绪全都出现在他的眼中,交融杂糅后自眸底缓缓淌了出来。
这一刻, 贾申隐隐感觉到了吴所畏不是委托律师。
但他没有挑明,而是沉默地走了出去。
池骋拿起电话,半天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吴所畏先开口的。
“刚才那个狱警挺帅的。”
池骋说:“哪个狱警?”
“就领着你进来的那个。”
“我没看见,光顾着看你了。”
吴所畏露出这么多天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池骋心里HOU甜HOU甜的,总算尝到点儿滋味了。
两人又静静地凝望了好一阵,池骋问:“穿这么多,热不热?”
“一点儿都不热。”
吴所畏说着, 把衣服解开一条小缝,一个尖尖的小脑袋钻了出来。
“我知道你想二宝,就把它一起带来了。”
池骋不由的一惊,“你是怎么过检验的?”
“那你就得问郭子了。”
刚说完,池骋那边的门突然开了,贾申晃了进来。吴所畏连忙把小醋包的脑袋按进去,扣上最上面的扣子,一副假装分析案情的模样。
等贾申走了之后,吴所畏朝池骋吐了吐舌头。
池骋看吴所畏这副可人疼的小样儿,直想把玻璃砸了。
“我脸贴到玻璃上。”池骋说。
吴所畏犹豫了一下,还是别扭地贴了上去。
池骋隔着玻璃在吴所畏的脸上示意性的拧了一下,佯怒着说:“你瘦了。”
吴所畏今天还特意穿了身显胖的衣服,依然敌不过池老爷的法眼。
“没有性生活的滋润,当然得瘦。”吴所畏眉飞色舞,“你赶紧出来操我几次,我立马就长肉。”
池骋幽幽地说:“你都把我说硬了。”
“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