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吴所畏无奈地笑笑,“我就是来这体验体验生活,老坐在办公室也挺压抑的。阿姨,您着急回去么?不着急回去我给您吹个糖人儿吧!”
说着就站起身,走到摊位旁,很快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就吹出来了。
钟文玉眼睛一亮,“哎哟,还真挺像的!没看出来啊,你竟然还有这么一门好手艺!现在会这个的可不多了,更何况是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谁有耐心练这个啊?!”
吴所畏心中汗颜,为了勾引您儿子,没耐心也得有耐心啊!
钟文玉爱不释手地看了一会儿,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属兔?”
“池骋告诉我的。”
钟文玉温和地笑笑,“你还挺有心的。”
上车之后,池远端扫了一眼钟文玉手里的糖人儿,明知故问。
“什么破玩意儿啊?”
钟文玉斜了他一眼,“破玩意儿?有本事你给我吹一个。”
池远端不屑一顾的表情。
钟文玉把糖人儿往空气清新剂盒子的缝隙上一插,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说人家是故意装给咱俩看的么?我过去的时候,他可没叫一声苦。我想给他钱,他也没要。人家还说了,来这就是体验生活的。你听听,多懂事的孩子!”
池远端虽然脸色依旧冷硬,但心里已经有些触动了。
“有些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臊你!我那边房产手续还没办完,人家那边就把房卖了。也就你把池骋那几套房当好东西,人家连问都没问,压根都没往那方面去想......”
池远端心里越乱,钟文玉越没完没了的。最后池远端脸一黑,直接把插在盒子上的糖人儿给拿过来了。
“嘿,你要干嘛?”
干嘛?池远端直接塞嘴里吃了。
钟文玉咬牙切齿,暗中嘟哝:“死老头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了!
......
一大早,汪顾接了个电话之后就笑醒了。
使劲推了汪朕一把,“嘿,快醒醒,天大的喜讯!”
汪朕把眼睛眯开一条小缝,困倦时都异常凌厉的目光扫向汪顾。平时汪顾最讨厌的事就是早上被电话吵醒,今儿被吵醒后不仅没发火,还露出半年来最灿烂的笑容,足见这件事有多让他高兴。
“什么喜讯?”汪朕冷淡淡地问。
汪顾说:“池骋被逮进去了!”
说着,高兴地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滚到汪朕背上又滚了下来。胳膊支着脑袋,笑眯眯的瞧着汪朕,那股荡漾劲儿比熬了多年的光棍娶上媳妇儿还血活。
汪朕嫌他无聊,翻了身继续睡。
汪顾又压到他身上,乐呵呵地问:“最近你忙不忙啊?”
“干嘛?”汪朕一副提防的表情看着汪顾。
汪顾哈哈大笑几声,使劲在汪朕腰上拍了一下,“跟我回国啊!这么大的热闹哪能不看?快快快,起来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
汪朕一动不动,如同死尸。
“你倒是快点儿啊!再不走池骋就该出来了,到时候看谁去啊?”
汪朕还是不动。
汪顾轻咳两声,故意说:“池骋这么一进去,吴大眼儿可就没有靠山了,我得趁这个机会好好挤兑挤兑他!”
话音刚落,汪朕就坐起身了。
汪顾本来就黑的脸瞬间更黑了,“我说汪朕你什么意思啊?我刚才撺掇你半天,你丫不理我,怎么我一提吴大眼儿你立刻就精神了?”
汪朕没说什么,麻利穿好衣服进了卫生间。
......
今晚又轮到贾申值夜班。
他把事情忙完,坐在监视器旁,又开始这些日子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严密监视池骋的一举一动。
与其说是监察,倒不如说是欣赏。欣赏池骋抽烟时那滚动的喉结,欣赏他闭目沉思时那硬朗的眉骨,欣赏他脱掉上衣时那精壮的胸膛,欣赏他内裤里蛰伏的雄性象征物......
贾申看得正入神,池骋突然把视线定在了墙角的摄像头。
虽然知道池骋不可能从摄像头里面看到自个儿,可贾申一旧心脏狂跳。
池骋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看,犀利的目光通过监视器冲撞着贾申的神经。
贾申感觉自个儿的胸口像是着了火,紧张得想把视线移开,却又舍不得移开,就这样提着心吊着胆儿与池骋对视。
很快,池骋嘴角扬起一个笑容,相当有男人味儿的一个笑容。
机身耳根子都红了。
然后,池骋轻启薄唇,缓缓吐出四个字。
“我想见你。”
很快,贾申以审视为由把池骋叫到了值班室。
进去之后,池骋没费一句话,单刀直入。
“帮我找个人,送样东西。”
贾申知道这么做是犯法的,当然池骋也知道。
“为什么找我?”贾申问。
池骋淡淡地说:“因为你会帮我。”
有种莫名其妙的滋味在贾申心窝里流窜,让他隐隐兴奋又略显不爽。
“我要是不帮呢?”
“随你。”
说完,池骋健步朝外走。贾申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池骋让贾申给吴所畏送去一个小木匣,木匣是他闲来无事自个儿做的。底部和四周都是打磨光滑的小木板,顶部是木条拼接的,没两个木条间都有一道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旁边有一个小铁扣,想打开木匣就得把小铁扣弄折,所以是不允许偷看的。
贾申草草的往手里面扫了一眼,貌似是一张纸条。
池骋又把吴所畏的手机号和地址秘密告诉贾申,贾申拿到手之后,不声不响地回了值班室。
☆、266不是恨你,是舍不得。
吴所畏刚准备收摊回家,贾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是吴所畏么?”
吴所畏点头,“是,您哪位?”
没有介绍,没有寒暄,贾申就一句“来拿你的东西”。然后简单地报上地址,就把手机揣进衣兜,恭候吴所畏的到来。
吴所畏心里一阵糊涂,这谁啊?也不说明白就把电话挂了。
要是放在平时,吴所畏肯定直接当骚扰电话处理了。可在这种敏感时期,他不敢轻易忽视一个变动。万一是池骋秘密派来接洽的人,因为怕被人窃听才长话短说,错过岂不就耽误事了?
这么一想,吴所畏赶忙把车存到一个商场的门口,打个出租车过去了。
因为之前吴所畏进看守所的时候,是以委托律师的身份,各种证件都是假的,所以贾申并不知道他就是吴所畏。站在街口等着的时候,贾申心里还有几分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让池骋在这种敏感时期还千方百计地和他联系?
吴所畏到了之后,拿起手机给贾申打电话。
贾申就站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没有接电话,直接走了过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贾申走到吴所畏面前,才发现是那天来看守所见池骋的人。
“是你?”吴所畏也挺惊讶。
贾申把小木匣递给吴所畏,“池骋要我给你的。”
“哦,谢谢了。”吴所畏接了过去。
贾申定定地看了吴所畏一会儿,眼神中带着警察特有的敏锐性。
“你不是律师吧?”
吴所畏一时语塞。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贾申双手插兜,一副酷范儿,“池骋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你。”
说完,在吴所畏肩膀上拍了一下,转身走人了。
吴所畏定定扫了一眼他的背影后,也拿着木匣走了。
回到诊所,吴所畏迫不及待地把木匣打开。
里面只有一张纸条。
池骋的字迹略显潦草,但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写工整。
“不是恨你,是舍不得。”
虽然只有这么一句话,却说得吴所畏心中百般滋味。
池骋不怕被判刑,不怕受牢狱之灾,不怕被狱警出卖。就怕吴所畏会记恨他那句口是心非的话,怕吴所畏会生气,会伤心。
其实,吴所畏根本没计较这句话。倒是池骋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让他心里酸涩涩的。
第二天,姜小帅来到诊所,看到吴所畏没出摊,心里挺纳闷。
“嘿,今儿怎么还没去啊?再不去没位置了。”
吴所畏趴在桌上,手摆弄着那个小木匣。讷讷的目光透着几分倦意,一看昨晚就没休息好。
“不想去了。”
姜小帅坐下来,手在吴所畏脑门儿上弹了一下,问:“怎么不想去了?累了?”
吴所畏摇摇头,依旧摆弄那个小木匣子。
姜小帅把小木匣子拿过来看了一眼,当即露出嫌恶的表情。
“从哪买的破木盒?做工这么糙!”作势要扔了。
吴所畏一把抢了过来,两个大眼珠子里隐隐含着几分怒气。
“怎么说话呢?哪糙了?在看守所那种地方,缺工断料的,能做成这样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