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元点头,盯着齐晖的侧脸看了很久。
司机大哥在后视镜看见那个绅士小后生对着另一个男的眉目含情——这太明显了,就连他这年过半百的大男人也看出来了,这都什么世道啊。他一身鸡皮疙瘩,继续开自己的车。
到了目的地,一家庭院式的小旅馆,服务员穿着家居的花裙子,把他们带到一间房间,推开门请他们进去。
齐晖看见房间外面竟然还带着一个小天井,房间宽敞,布置得很精细,像一间普通的家居房屋。
他感慨了一下,看见房间里的两张床,思绪又被拉了回来,转身问身后的江夏元,“双人房?”
“你说呢?”
“我拒绝,你——”齐晖转向服务员,对着那个女孩子说:“再去帮我找个房间。”
“好的,先生,单人间的话刚好还剩三间,请您跟我到柜台登记。”服务员说着请齐晖往外走。
“你等等,”齐晖想起自己这次是带着蹭吃蹭喝的目的过来的,现金带的不多,他摸着钱包,问:“一天多少钱?”
“因为是最好的单人间,一个晚上要一千块。”
“一千?”就这个破旅馆你敢收我一千?齐晖把钱包塞回兜里——他压根就支付不起,不爽却没办法,只得摆手,“算了,不用了。”他率先进了屋子,找了靠窗的床倒下去。
江夏元把门关好走进来,齐晖从被窝里抬起头,“黄拾你还真TM有钱啊。”
江夏元笑着到他旁边坐下,“我的钱你想怎么花都可以。”
“留着跟你女人说去吧。”齐晖嫌弃地别过头,“这里空气倒是挺好,算你没骗我。”
“我不会骗你的。”
“少来——我困了,先躺会儿,到点吃饭叫我。”齐晖把鞋子一蹬,呈大字型躺着,江夏元顺手拿起空调的遥控器,把室温调低了——这才下午3点钟,屋外温度依然很高。
漂亮的服务员走回柜台处,抿着嘴笑了:刚才那位温柔的先生悄悄的跟她说,如果齐晖问她单人间多少钱,就往贵了说,越贵越好,把他吓得说不出话最合适了。
晚上有服务员送来晚餐,齐晖和江夏元两个洗完澡,光着上身面对面坐着。
江夏元眼睛往齐晖身上一扫,说道:“齐晖,你又没吹头发。”
“吃完再吹。”
“脸沾到了。”
“哪里?”齐晖用手胡乱抹了一把。
江夏元伸出手去,在他脸颊上轻轻擦了一下,再放到嘴里舔干净了。
齐晖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将手里的筷子折成两半。
“黄拾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欠打。”
“有吗?”
“以后手脚放干净点。”
“什么样才叫干净?”江夏元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齐晖,他看见对方的头发不停地滴水,掉落在脖子上,顺着胸前流了下来。感觉喉咙有点干涩,忍不住灌了一口凉开水。
“两个男人有什么好摸的。”齐晖把筷子往桌上一摆,拿起烟盒取出一支烟点燃了,一会儿一股烟便从他嘴里边冒出来,萦绕在餐桌之上。
“两个男人有什么好介意的?”江夏元夹了一口菜,“齐晖,多吃一点,晚上会饿的。”
“吃饱了,晚上去哪里玩。”
“坐了一天的飞机累了吧,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去钓鱼怎么样?”这里山好水好,安静的坐一上午肯定不错。
“无聊。”
“嗯,我会让你觉得不无聊的。”江夏元站起身来,走到面向天井那边的走廊,坐下了,脚踩在天井冰凉的水泥地板上。朝着齐晖招手,“齐晖,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齐晖叼着烟走过去,一把坐在旁边。江夏元接了个插座,把吹风筒拉过来,“齐晖,坐这里。”他指了指自己前面。
“麻烦死了,你怎么跟春香一样婆妈。”齐晖把身子挪过去,坐在江夏元两腿前面,背部差点就要抵住江夏元的胸膛,他挺享受这种被人服侍的感觉,假如黄拾再听话一点,再好欺负一点就更好了。
江夏元慢慢地拨弄着齐晖的头发,帮他吹干,嘴里轻轻地问着:“你有没有听到虫子的叫声?”
“嗯,还行,不算太吵。在市里都听不到。”
“嗯,市里太吵了。”
“二十五楼太高了,连个鬼声音都没听到。”
“要不换间低一点的?”
“太麻烦了。”
“那我们不换。”江夏元手里拨弄着齐晖的头发,胸膛靠上去抵住齐晖的背,两个光溜溜的身子靠在一起,他只感觉一股热气从齐晖身体不停朝自己涌来。
“黄拾。”
“嗯?”
“好热,别靠那么近。”
江夏元笑着,却始终不愿意退开。
第二天齐晖顶着一颗乱糟糟的头起来,他听见有敲门声,随口说了句“进来”,服务员走进来,用服务式微笑问道:“先生您预定的早餐送上来了。”
“早餐?我没定,你走错了吧。”
“不,是104号房间没错。”
齐晖半睡不醒,他看见身旁的被窝动了动,不一会儿,江夏元的脑袋就从被窝里钻出来,对上服务员,说道:“是我定的,放桌上吧。”
服务员“噢~”了一声,我的上帝,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两个男的同床共枕,还是两个赤条条的?职业操守让她保持镇定,从容地把早晨摆放到桌上。
齐晖刚开始愣了,直到他发现服务员匆匆离去,这才把目光移向江夏元,“你挤我被窝干嘛?”
“我们一直这样睡的。”江夏元说着,伸出手把坐着的齐晖重新拉倒在床上,“再睡一会儿吧。”我喜欢跟你一起躺着。
“你TM开什么玩笑!”齐晖突然狂吼一声,想把江夏元踹下去,但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而是反过来压在他身上。
“齐晖,再睡一会儿吧,等一下我们出去逛逛。”
“黄拾你究竟在搞什么?”
“我想搞你——不知道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江夏元说着,对着齐晖的嘴唇亲了一口。
“我操——”齐晖那一声叫喊,把整个旅店的人都惊醒了。
齐晖怒气冲冲的走在前面,江夏元跟在他两米之后。他嘴角破了,是齐晖咬的,幸亏用冰块冷敷了一下,并没有肿起来。
齐晖穿着黑色的T恤,牛仔裤,像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江夏元白色的POLO衫,卡其色长裤,他一直跟着齐晖,远远说上一句:“齐晖,我道歉。”
“道个屁,滚开。”
“齐晖,你要相信我的忍耐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江夏元赶上来,伸手去拉齐晖的手。
“黄拾,你是皮痒了是吧?”
“嗯,我这里痒——”江夏元一边说着,一边把齐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心痒痒了。
“黄拾,有没有人说过你像个神经病?”齐晖想要把手抽走,但对方按的很紧。
“没有。”
齐晖无力的站着,旁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游客,一直看着这两个站在路中央举止古怪的年轻男子。莲城有很多这样的街道,由石板铺就的街道,两边是很多古色古香的老式房子。
“齐晖,就这一次也好,让我牵一下好吗?”这里都是陌生人,没有人会私底下讨论的,你放心。
齐晖当然想拒绝,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两个男人牵着手走在大街上,他七岁以后就连他老子的手也没牵过了。
人来人往的街上走着一群年轻的男女,其中一个穿着T恤短裙的女孩子一眼就看见了齐晖,她登时很兴奋地朝着齐晖扑了过来,一下子跳到他背上,大喊着:“小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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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女孩子就那么挂在齐晖背上,齐晖看不到她,大吼道:“谁啊!”
江夏元皱眉,抓住女孩子的手把她从齐晖背上揪了下来。女孩子从齐晖背上跳下来,瞪着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看着江夏元。
“你是谁啊?怎么跟小晖一起。”
江夏元回看着她,暗自思忖要用“男人”和“男朋友”哪个更合适。
齐晖回头看着那十六七岁的女孩,半晌才叫道:“班长,你怎么也来了?”
“小晖老师,我叫秦晓梦,不叫班长,你怎么老记不住啊~”她撒着娇往齐晖那边靠过去。
齐晖转身对江夏元说:“上一个学校教过的学生。”
江夏元淡淡地笑,秦晓梦被他吸引过去,好奇地问:“你是小晖的兄弟吗?”
“为什么这么问?”江夏元笑道。
“你们挺有兄弟脸!”秦晓梦说着又去蹭齐晖。
和女孩子同行的几个人也赶了过来,看见齐晖都惊喜地叫道:“齐老师!”
这帮小破孩是考完试就过来旅游的,他们今天的目的地就是县城西的莲花山,据说此山海拔挺高的,山脚山顶温差很大,不过山上有小旅社,到了山顶可以在那里过夜,第二天可以顺便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