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赶紧阻止,“啊啊,不用,我一个人足够了,我妈事儿多,太挑毛病,你习惯不了,再说你排练房那里也很忙,你去忙你的吧,晚上别忘了去酒吧就行,就这样。我先挂了啊!”
“啊啊霍哥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儿吗名名?”
“霍哥,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一定给我电话,我不怕挑毛病。”
“行,你这几天保重,那就这样我挂了啊!”
濮名名看着黑掉的屏幕有些发怔,这还是头一次霍东挂他电话,以前每次都是等他先挂。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霍东妈妈生病住院了?
看看时间还很早,这个时候去排练房也没用,其他人估计也还都没有起床。
霍东跟他见什么外,陪床而已,又累不到哪儿去,多个人多把手,不如去看看情况。
濮名名好好地收拾收拾自己,装了钱包就下楼,汪兴海借给霍东的那辆车果然不在了。濮名名伸手拦了一辆车,凭着自己的记忆,他顺利的找到了上次来过的这个小区。
不知道阿姨在哪家医院,听霍东的声音觉得他很着急,濮名名不敢再打过去问住院的事情,他打算再过来这个小区看看能不能问到些情况。
老年人都有老年人的圈子,而且信息也传的很快,也许问问其他的老人就会知道霍东母亲的状况。
还记得上次到这个小区来取得包子,阿姨的手艺真是不错,上次见到他一直盯着,估计被那个歌会的夸张装扮吓到了吧?不知道这次去医院他还能不能认出自己来。
濮名名在小区门口提前买好了水果,拎着进去走到了上次霍东停靠的那个楼。
濮名名抬头往上看,楼不是很高,而且进出楼门的人很少。
九点左右,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去上班了吧?
从楼里出来一个推着小孩子的老太太,濮名名赶紧上前,“阿姨,跟您打听个人。”
老太太看了一眼这小伙子,又看了看他手里拎的东西,很热情的问道,“你打听谁啊?”
“霍东的母亲您知道吗?就是这么高,很精干的一个老太太。”濮名名用手比划着身高。
“霍东?”老太太想了想,“哦哦,你说东子吧,他好像都不怎么回来了。你找他啊?估计找不到,我们都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阿姨,我不是问霍东,我是问霍东的母亲,她身体怎么样啊?”濮名名再一次问道。
“霍东他妈啊,挺好啊!”老太太有些疑惑,“早晨不还出去练剑呢吗?你没看见?估计买菜去了应该快回来了。每天我们都这儿聊天,到中午才回屋做饭去。哎小伙子你是他的谁啊?”
濮名名疑惑,“那她今天早晨也去练剑了?”
“是啊!”老太太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找她有事儿?”
“啊,没事儿,”濮名名尴尬,“我就是路过过来看看她老人家。”
老太太伸手往路拐角一指,“那不是回来了嘛?我就说快回来了。”
濮名名顺着老太太的手看过去,果然没错,霍东妈妈正背着一个买菜兜子,一只手里提着长条形的盒子,里面放的估计就是剑,正大步流星的往这边走。
老太太正准备喊他,濮名名傻眼了,赶紧把手里的水果全部塞进老太太手里,“阿姨拜托您帮我转交给她,我还有急事要去上班要迟到了我得赶紧走了。谢谢您啦阿姨。”
说罢濮名名朝另外一个方向赶紧跑远了。
老太太一头雾水的看着濮名名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又看看塞到他手里的水果,心里一个劲儿的怀疑着这个年轻人是不是那老太失散在外的孩子,因为不敢相认所以才偷偷过来看她?
濮名名跑到了公交站旁,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霍东说他妈病了,但是结果他妈很精神,霍东要好几天都回不来,他是干什么去了要拿他妈妈当挡箭牌?
濮名名掏出手机翻到霍东的名字,刚准备按下去又想起来昨天霍东跟他说的话,霍东跟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名名都要试着信任他,相信他,不去怀疑他。
手指迟迟没有按下去。
目光在“霍哥”这两个字上停留了很久,濮名名终于又把手机装进兜里。
虽然现在濮名名非常非常的想知道霍东到底瞒着自己在干什么?不过既然昨天已经说了,那他就试着相信他吧,总不能被元杰伤害后自己就谁都没有办法信任,谁都要去怀疑。
总得揭过这一页,不然总是疑神疑鬼,大家都会很累。
濮名名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赶紧做些别的事情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看看时间还是有些早,濮名名决定做公交去排练房。因为公交的速度比地铁慢得多,如果碰上堵车就还能浪费些时间。没想到起了个大早却要找事情来浪费时间,趁机也可以再想想曲子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濮名名研究着站牌,看看怎么倒车才能去排练房那里。
一整天的练习很紧张,濮名名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去想霍东,但是到了酒吧可就不一样了。
濮名名嗓子还是有些沙哑,在排练房也只是尽量不唱歌,而且大伙一起练习乐谱,到了酒吧也只能临时找替补,每次他不在的时候都是程卓顶缺。
这下不用唱歌了,思绪就开始乱跑,站在后排,眼神往哪里跑都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濮名名不停的瞅着吧台和进来的楼梯,每进来一个人他就会心跳加速,死盯着人不放,一直到看到那人的脸为止。
结果一整个晚上,他根本就没有再见到霍东的影子。
霍东说连着几天不来酒吧也不回家,到底干什么去了?
濮名名那边死死的盯着酒吧门口,霍东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一样死死的盯着一个门口,就是方进大厦1208的门口。
霍东决定死守,既然谁都联系不到安旭这个负责人,那他再拜托别人也一样没有用,还不如自己直接过来蹲守来的更直接。霍东打算蹲他一个星期,他就不行安旭一个星期都可以不来办公室,除非他不想真的运作代言乐队这件事情。他躲得只是托关系的熟人,跟他这种拿东西来给他听一下的可不同。
1208房间的斜对面有一个保洁员的储物室,里面放着各种水桶,拖把等。
霍东一早来了就塞给这里的保洁员五百块钱,跟他们说借用这家屋子一个星期,条件是他们必须保密,谁都不能说出去自己在这间屋子里的事情,而霍东也同时保证,绝不做什么坏事,他就是来找那个负责人自荐的。
保洁员看着霍东穿戴都很干净整洁,看着也不像是坏人,于是默默收了钱,将这间小屋子提供给了霍东。
霍东从早晨六点半就坐在这里不动,他还买了一大包的吃的喝的,盯梢就不能总是离岗,越是离岗的时候就越可能是猎物出现的时候。
就连他去厕所尿尿,也都是放缓了速度放轻了声音,慢慢尿着的时候还得竖起耳朵来听着外面微小的动静。
蹲守可真不是人干的事情,这么一个小空间里呆一天霍东就觉得有些烦躁,更别提还有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想想平时办案的警察也够辛苦,一蹲就好几个晚上,为了抓一个犯人。
霍东站起来活动活动麻了的双腿,半夜的办公楼很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霍东打算躺下来稍微睡一下,楼下大门锁了的话,应该不会有人进来。
手机屏幕亮了,霍东赶紧拿过来看,来了一条短信,是濮名名的,
“霍哥,你那里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帮你忙?”
这条短信给霍东无聊的蹲守时间带来很多光芒,霍东真想打过去听听他的声音,不过现在不行,他一说话就会全楼都听到,万一这个时候有人来,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霍东回复短信,“我很好,不用担心,我在外地,一个星期后回去。在家乖乖等我。”
没多久霍东就又收到了濮名名的回信,“我这里你放心,你注意要休息好,别生病。”
霍东回道:“好,我正在跟客户吃饭,先不聊了,明天再说。”
“好的晚安。”
霍东关了手机装进裤兜,心里有些感慨,濮名名没有揪着自己问在哪里,做什么,看来昨晚说的话有了点效果。濮名名那么敏感的一个人,能强迫自己做到这一点很是不容易,这个机会他一定要帮名名争取到,哪怕是为了奖励他这点进步。
被伤害后在同一个地方做到无所谓的漠视,霍东不是没有经历过。但是他付出的就是十年了都不敢动感情。
濮名名会有那样的反应他很清楚,曾经他也为了这些纠结过郁闷过。不过时间是个好东西,没有比时间更好的冲洗伤口的方式了。
他总算是从汪兴海带给他的痛苦中缓过来了,十年后又见到汪兴海,他竟然对他一点都恨不起来,对自己也恨不起来,再提起以前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触动,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