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笑得她有些耳红,赶紧把头发绑好,拉起夏末的手转移话题:“快跑,时间不够了!”
工作室楼下,两人一阵风似的跑出去。
上了车,夏末有些气喘,解开了领口的一颗纽扣,盛锦开了瓶水递过去,夏末接过,微微仰头喝了起来。
她又在夏末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看到了自己留下的印记,匆匆扭过脸,将车开上了路。
到了公司的停车场,夏末先行下车,准备去按电梯,她还后头喊:“夏末,你先等等。”
夏末回过头,看到她那张脸上显露出来的犹豫而羞赧的神情,不解道:“不是说时间不够了?”
盛锦来到她跟前,看了眼时间,鼓足勇气道:“只有几分钟了,昨晚的事情……等开完会我一定好好跟你解释,你有什么生气的地方千万别闷在心里,现在就可以想一想等下要怎么骂我,只要你能消气我什么都愿意……”
夏末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她左右看了看,飞快地近身亲了一下夏末额头,道:“说话算话,这是保证。”
夏末似乎是笑了一下,但也有可能是她的错觉。
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进了电梯。
里面又进来了别人,不方便再多说。
进来的人又多了一些,看到是盛锦,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盛总。”
盛锦微一颔首,往夏末身边靠近一些,避免被人隔开。
人们很快发现了和总裁一起来公司的那个美丽冷清的女人,而对方的身份非常好猜,公司五年前被小盛总接手时就有个女人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后来中间离开了三年,众人眼睁睁看着小盛总脸上的笑容消失,像换了一个人,直到最近传出那个女人要回来了,才又见着小盛总脸上开心的表情多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而已,现如今盛锦已经习惯了在公司以冷漠面孔示人,有时候也不是不开心,只是没必要。
会议室里已经准备完毕,随着盛锦的走进,全场都变得严肃和安静。
对于这种期待和关注的目光,盛锦同样习以为常,淡漠地扫视一眼,点头示意:“开始吧。”
有了决策者,会议有条不紊地正式开始。
会议室里坐着的是参与盛夏系列时装秀的策划团队主要成员,今天是走秀启动前的最后一次讨论,敲定一些先前遗留下来的问题。
盛锦坐在那里,目光冷静而又透出几分锐利,很少发言,只在必要时微一点头表示肯定,又或者蹙起眉头,她并不需要多说些什么,但是毫无疑问,她才是真正主导节奏与进程的那个人。
夏末很惊奇地观察着这一变化,刚见面时的确能看出盛锦有些变化,不论外表上的惊艳还是气质上的运筹帷幄,但在进入工作环境后这种变化更加明显。
而更明显的是现场除了夏末,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盛锦这个样子,当年的那个盛锦仿佛只存在于夏末的脑海中,成为夏末独有的记忆。
今年的盛夏系列将重磅推出艺术家联名款,而夏末作为老板家里的多年至交,策划团队自然不会错过这样极佳的合作资源。
这样一位在国际市场上风头正盛名声已显的年轻画家,实力强劲还年轻美丽,不论是身世还是那过分出色的外表,都充满着话题度,可想而知如果宣传时再有意添油加醋一番,今年的品牌讨论度又会更上一层楼。
他们借着夏末本人在场,讨论完一些关于联名款的实际问题后,便询问起夏末关于这一宣传方案的看法。
夏末看向盛锦,饶有兴味道:“这方面我是外行,看你们盛总的意思吧。”
盛锦脸色有些不悦,不过倒不是对着夏末,她看向提议的人冷声道:“我不希望夏末成为你们炒作的工具,她是我最珍惜的朋友,不是外面那些媒体笔下胡乱编排的噱头,谁再把歪心思打到夏末身上,别怪我不顾情面。”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表情也很平静,但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心虚又紧张地闭上嘴。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寂,提议的那两人连忙道:“抱歉,夏小姐,盛总,是我们考虑得不够全面。”
夏末自成名起身上总缠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绯闻,因为自小父母双亡,媒体喜欢尽情描述和渲染她的凄惨,一次次提醒她想起那些旧伤疤,因为容色出众,媒体喜欢用模棱两可的暧昧文字引导人想象,这样一个鲜美的女孩成功背后除实力以外的那些更为关键的因素……
盛锦这几年来因为想多关注一些夏末的消息,总能看到这些无礼的评论,她不知道夏末有没有时间和兴趣看到那些内容,看到时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只知道自己不喜欢那些东西,不喜欢乱写的那些人,非常的不喜欢。
现在策划走秀的团队却想利用那些,让流言蜚语成倍发酵,这和剜她的心有什么区别。
发现夏末在看着自己,盛锦对上她的眼睛,紧绷的脸色迅速缓了下来,笑得温柔又无害,问她:“夏小姐觉得呢?”
夏末冲她笑道:“当然都听盛总的。”
在场的都是职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岂能看不出两人之间的异常的氛围,顿时心中更加确信,那个关于小盛总心上人的传闻是真的,纷纷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有吃到这碗狗粮。
只要我不看不听,狗粮就与我无关。
盛锦很少听夏末那么喊自己,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划过心头,耳根不自觉又热起来。
再看夏末那副盯着她笑的神情,总觉得对方是在故意当众逗她。
盛锦赶紧捏了捏眉心,将自己的注意力唤回眼前的会议上来。
提到工作,她又变得判若两人。
后半段讨论的东西和夏末关系不大,夏末开始摸鱼,等结束,纸上已经多了个姿态游刃有余而眼神淡漠锋利的工作版盛锦。
第43章
等人都走光了,盛锦走了过来,准备和夏末一起离开,只见夏末手上拿着会议上发的资料,正低头抿嘴轻笑。
“会议资料有什么好看的?”
她凑到夏末脸边。
夏末偏过头来和她说话:“谁说我看的是会议资料?”
盛锦盯着画在资料背面空白处的人像,认出了自己,愣了好一会儿才故作轻松地扭头抱怨起来:“你居然偷看我那么久。”
四目相对,距离变得极近,能清楚地看见彼此眼中属于自己的倒影。
夏末眨着眼睛,并没有退开,低声问她:“你不喜欢我看你吗?”
像是料定盛锦不会否认,她的眼神有些狡猾。
极近的距离让盛锦想要亲吻她,一有这个想法,彼此缠绵亲吻时那柔软温热的触感立刻就浮现在脑海。
盛锦情难自禁地亲了上去。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门口的人愣住:“对不起盛总夏小姐我回来拿手机。”说完低着头飞快地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盛锦依旧保持着将夏末困在怀里的姿势,“怎么办,好像被看到了。”
夏末眨着眼睛故意说道:“这有什么,我们又不是在偷情……难道你在公司有喜欢的人了?”
盛锦很认真地摇头,“这话怎么能瞎说,我喜欢的人……”她是谁难道还不明显吗。
她还真有点不确定夏末看没看出来,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和夏末的关系就变得怪怪的,她还是想像以前一样对夏末好,想让夏末开心,可变得瞻前顾后起来,无论怎么做心里总有个声音在问她:你确定夏末喜欢你这样吗?
如果可以忍受所有求而不得的折磨,那她现在就什么也不奢求了,尽管放手让夏末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像过去三年一样,而不是像现在这副居心叵测得寸进尺的贪心模样,到底还是她对自己过于宽容。
现在想来,家里和公司最糟心的那几年,竟然是她最经常回味的时候,疾风骤雨催着人加速成长的滋味很痛苦,但那是一段她能够和夏末彼此交心相互扶持的时光,她很确定那时候夏末对她的在乎。
夏末低着头,在那张画上添了几笔,顿时盛锦那张脸显得更加栩栩如生。
盛锦看着,继续假意抱怨:“干嘛把我画得这么严肃。”
“我倒是很想画你动情时的样子。”
夏末低头说道。
盛锦一时分不清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接近午餐时间,两人从公司出来,在盛锦的推荐下去了附近一家风味餐厅,据说口味很好。
夏末说:“你说过差不多的话。”
盛锦想起来她中道崩殂的告白大业,有些摸不清夏末心意,夏末比以前爱说爱笑一些,是这三年远离她身边的生活带来的变化,她怕自己再让夏末变回原先的样子。
“我还知道很多好吃的地方,带你全吃一遍,一个月都不重样。”
她的眼中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餐厅里环境清幽,音乐舒缓,让人多了一些交流欲。
夏末回想今日,感慨道:“你变了很多。”
“你也变了很多。”盛锦欲言又止,旁敲侧击地问她,“离开的这三年,见到了很多不同的风景和人,你过得是不是很快乐?”
“确实学到了很多,我还得到了一个给埃丝特伯纳尔当助理的机会,我觉得伯纳尔是当今世界上最伟大的油画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