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承柏宠爱地捏了捏郑陆的脸,看他说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也不废话,拿起钱包车钥匙就出了门。
二十分钟以后,陶承柏提了满满两手的吃食回来了。郑陆还裹在沙发上坐着,此时便像个嗷嗷待哺的小宝宝一样,从被子里伸出来两只手。陶承柏连被子带人地把他抱到了餐桌边上,
一样样地把吃的拿出来,摆到他跟前。果然都是一色的肉。
两人风卷残云般连吃带喝地大嚼了一顿。
吃完了饭,又洗漱一番,两人便上床睡觉了。面对面地抱着聊天。
——今天在家干嘛了?
——打扫卫生。
——太阳打四面八方一块出来了。
——滚!
郑陆蜷起腿要踢他,被陶承柏一把逮住,按到自己腰上骑着。安静了没一会,陶承柏又要逗他。
——老公不在家懒媳妇就变勤快了。
——滚蛋!不理你了。
郑陆被陶承柏这句话臊住了,利索地转过身,背对着他。陶承柏笑着从后面贴上来,将人搂到怀里:“说错了还不行吗?”
郑陆闭上眼,不理他。不过躺在陶承柏怀里也不再挣扎。
饶是陶承柏身体再好,折腾到这会也乏了。半响没人再说话,两人像两柄搭在一起的汤勺一样,贴着睡了。
☆、46
陶承柏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在淡薄的雾气中沿着K大的校园晨跑。他穿过教工楼前的梧桐树走廊,绕着外围的小路,从生活区跑到了教学区,然后沿着东北角最大的操场一气儿跑了七八圈。
满头大汗地停在了排球场旁边,陶承柏开始放松筋骨。踢腿,压胯,马步,一项项做过来。武术这个东西和其他所有的技能一样,都是熟能生巧,然而又有其独特性:长时间不练的话拥有此项技能的身体必定会变得僵硬生疏。所以有种说法叫拳不离手,练功之于陶承柏早就变成了一种成活习惯。
疏松筋骨以后照例是练套拳。天气不冷不热,空气清凉舒适,周围即使也有早起晨练的人但是都非常安静,这实在是一个很好的练功场地。陶承柏双脚脚跟相抵,侧脸缓缓起手,将一根随手拾起来的塑料吸管充作木棍,虎虎生风地耍了一套简单的棍法。只可惜这里没有一个几百斤的沙袋能让他练练腿上功夫。
练功完毕,陶承柏绕远路跑到了西大门,那里有家永和豆浆,郑陆爱吃他家的日式饭团和小笼包。
走到楼下的时候,碰到了住在一楼刚晨练回来的老教授,早上陶承柏经常能在路上遇见他。
“您早!”陶承柏离得老远就礼貌地打招呼。
“陶同学早!”老教授穿着一套月白色的晨练服,整个人都是和蔼可亲的,“又给郑同学买早饭呢。”
陶承柏笑着点头,招呼教授吃小笼包,因为包子比较小,他买了好几笼。
老教授摆摆手,又一次得意地告诉陶承柏他老伴每天早上都把早饭做好等他跑步回来吃。
陶承柏换鞋进屋,把早餐放到餐桌上。卧室里没有动静,郑陆肯定还没起。
“懒东西起来吧,早饭一会要凉了。”陶承柏一边往浴室去一边大声喊,“听到没?”
郑陆已经醒了,只不过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此时便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眼也不睁得冲客厅答应了一声。
郑陆骑着被筒子又迷瞪了两分钟,终于决定要起来吃热乎乎的早饭。
浴室里有哗哗的水声,是陶承柏在冲澡。郑陆翘着一头短发,推开了浴室的门,热气腾腾的水蒸气扑面而来。浴室的格局比较紧凑,淋浴和马桶之间干湿也没有隔开。
“晚上和师兄几个一块吃饭,你跟我一块去吧。”陶承柏站在花洒底下,伸长右手,将手指上的水往郑陆脸上弹。
郑陆睡眼惺忪地掀开马桶盖,褪下睡裤刚要尿尿,就被他弹了一脸的水,下面也尿成了断断续续的弯曲线,气得他扶着鸟就转了身,挺起屁股对着陶承柏就是一阵乱射。陶承柏没想到郑陆能这么干,怔了一下,接着就笑骂着冲上来,郑陆大叫一声抓着鸟转身想跑,刚拉开门就被陶承柏从后面一把抱住。
“啊!你身上都是水!放手,我生气了!”郑陆在陶承柏怀里立刻叫嚷着扭成了一尾活鱼,陶承柏不为所动,将他的手指从门把上抠下来,一脚将门踢上,两步就将他拖进水柱里去了。
郑陆立刻从头顶心湿到了脚后跟,陶承柏一手紧箍着他的胳膊和腰,一手去挠他脖子。郑陆缩了脖子,他便即刻去挠他的腰。
郑陆本是要生气的,此时却顾上不顾下地嘿嘿嘿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接不上气地骂他是混蛋,最后笑得缩成一团,都要坠到地上去了,只得反手攥了陶承柏的胳膊求饶地直喊哥。
两人在花洒底下嘻嘻哈哈地闹了好一阵子。几乎要闹出陶承柏的火来。昨晚他做得狠了,郑陆现在应该还是不舒服的,他心里清楚得很,所以**虽然上来了,但是并不十分强烈。
吃完饭,郑陆窝到沙发椅里玩电脑。陶承柏把昨晚换下的被单枕套和这两天的脏衣服一并收拾了,分类扔进洗衣机里。
“一会去超市吧,家里没吃的了。”陶承柏在浴室洗衣服。
“哦。”郑陆在卧室里正盯着电脑动也没动地就答应了一声,过了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陶承柏到底说了啥,他转了头对着客厅大声说:“开车去,我不跑。”
“车不好停你不知道吗?东西又不用你拿,你就出两条腿都不愿意。路又不远,你怎么这么懒。”陶承柏说了一串话,郑陆等他说完,仍是先前的口气头也不回地回了他三个字:“我不管。”
最后当然是开车去的超市。为了停车方便,两人特意去了B大附近的易初莲花。巧的很,刚下车就在超市入口处看见了袁鸣凯。他陪着那位刚搬进宿舍要考B大研究生的刘奕治一块来买生活用品。彼此介绍以后,刘奕治不免要对陶承柏进行了一番感谢。要知道如今各大高校里将自己床位往外出租的学生比比皆是,像陶承柏这样只要打个招呼就能随便住的也算得上是难得了。
袁鸣凯跟陶承柏随口说了两句他们登山俱乐部的一个成员的新闻,那人跟陶承柏也是认识的,没想到这倒引起了郑陆的兴趣,就着登山的话题跟袁鸣凯滔滔不绝地一路聊着进了大卖场。
“承柏,什么时候咱们也跟着袁鸣凯他们去登一次山怎么样?”郑陆兴致勃勃地问,两手插兜地站在陶承柏身边,看着他挑苹果。
“你确定么?”陶承柏最后拿起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将袋子口两手一收,转身面对了郑陆,问得还挺严肃。待郑陆一本正经地点了头,他又接着问了一句:“你确定爬了几步以后不会让我背着你上山?”
郑陆听了这话,顿时就气乐了,扳过陶承柏的一条胳膊,抬脚就往他腿弯上踢,直踢得陶承柏嘴里连着声地哎呦。
两人买完水果,买日用品,又买了一堆吃的,因为超市的一些肉类并不新鲜,所以陶承柏打算回去的时候绕到K大附近的传统菜市场去买。
结账的时候,又遇到了袁鸣凯两人。于是某两个话题比较投的人,又一路从收银台聊到了停车场,聊到了车上。陶承柏将两人送到了B大校门口,想让袁鸣凯到他那儿去吃中饭的,结果袁鸣凯今天有事。他跟陶承柏是用不着客气的,真的是跟一个老乡妹子早约好了。
回去的路上绕到菜市场,陶承柏买了两只现杀的活鸡,又买了一些新鲜的蔬菜。
郑陆两腿翘在车前的台子上,一边听歌,一边吃小核桃,吃了满手的冰糖渣子,远远地看见陶承柏提着两手的袋子从菜场出来,他便歪过身子,伸手将驾驶座的门给打开了。
“怎么去这么久啊?”郑陆歪歪扭扭地趴在驾驶座上问他。
陶承柏将东西放到后备箱,转回头来,先把郑陆端起来扔回副驾,弯腰坐进来才不急不慢地回他:“挑了两只老母鸡,现杀的,又要过秤又要开膛破肚还得去毛。”
“买这么多鸡干嘛?”郑陆不明所以。
“老母鸡炖汤喝大补的。你身体弱得好好补,要不然时间长了得被我干亏喽。回去把那个插电的大砂锅煲拿出来,啊——”陶承柏没说完呢,郑陆拧起他腰眼上的皮肉狠劲一扭,顿时将他拧得咬牙大叫。
回去以后,果然陶承柏先将母鸡洗干净了,加上一些枸杞子,放到砂锅煲里炖上。不用看着,开了以后用小火一直煨一个下午就成。
说起来中饭也算是两个人一块儿做的,郑陆负责洗米,然后放到电饭煲上他的活就算齐了。
陶承柏大包大揽地让他一边儿呆着去,自己在厨房里又是炒又是炸的,忙活了小半天,最后烧了一个蒜苗肉,一个盐水煮虾,一海碗蒸鸡蛋,一份海带汤,最后将一盒内酯豆腐倒进碟子里,横竖切上几刀,浇点香醋,碟边上再搭上一个汤匙,菜便齐全了。
陶承柏做的全都是非常简单的菜式,太复杂的东西他也不会做,不过为了养好好吃懒做的郑陆,保不齐以后陶承柏会不会拜个师傅把厨艺学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