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养不熟 (郎骑宝马来)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郎骑宝马来
- 入库:04.10
李洱眯着眼,晃着腿,不去答话。
刘老头只能去看朱可臻,朱可臻这叫一个羞愤欲绝,他前脚就想踹李洱这孽障滚出去,后脚他还得求着这孽障。
此时李洱的脸逆着光影,暗在角落里,可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朱可臻你今儿不求小爷,小爷是不会上去的!
4第3章 角儿
朱可臻开不了那个口,只是站在李洱跟前盯着他,一双纤细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浓浓的矫情。
李洱抬头,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朱可臻那纤长翘起的浓密睫毛颤动着,似是羞愤,似是恳求。李洱觉得邪门,怎么今天遇上谁都觉得邪门。他脱了身上的军大衣,半个身子靠在朱可臻身上,哄道,“小爷上去成不?你别再这么看小爷了,真折寿!”
朱可臻哼了一声,推开李洱,坐回去到自己的位子上,闷闷地不再吭声。
李洱摸摸鼻子,自讨个没趣儿。
刘老头这时已经喜笑颜开,双手奉上了戏服。李洱接过了,去换衣间换戏服,等出来时,朱可臻已经候在凳子旁。
李洱往凳子上一坐,从面前的镜子里去观察朱可臻的神色,背着人小声问,“你小子这么不经逗了?”
朱可臻冷哼,开始给他上妆。
李洱老实地闭口不言。
等李洱这厢收拾妥当,那边戏也要开场了。音乐一开始,李洱跟着另一位被临时搬来救场的分一左一右带人上了台。
这唱戏,甭管别的,气势很关键。虽说李洱不唱,只开场,但行家一看便知,这开场的身段,动作,……李洱最足的就是气势。当年他一场高烧烧坏了嗓子,气得哭了好几天。后来是老黄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告诉他,“你是个爷们儿,别说嗓子坏了,就是命根子没了,你也还是爷们儿!就算不能唱,站在那儿,你也是个角儿!”
李洱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可往后啊,他穿着戏服站在那儿,就是个角儿,脱了戏服,就是个爷们。他没给老黄丢过人。
等下了场,他心神一阵恍惚,换衣服,卸妆,迎面过来的人是林月笙,他说,“有烟吗?”
林月笙愣了一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洋玩意儿,上面是英文,李洱是个标准的英盲,看不懂,随手抽出了一根。
俩人走出后台,在园子里找了个僻静的地儿,李洱蹲墙角里,点了烟,闷闷地抽着。一旁的林月笙长身玉立,在一片烟雾缭绕中搜索着李洱的神色,他寻找着,终于在那片烟雾中看到一双微润的明亮大眼。
一闪即逝。
等李洱站起来,神色已恢复如常,那双眼睛低迷低靡的,却看不出有湿润。也许是那根烟的情意,李洱的态度好上许多,他拍拍林月笙的肩膀,颇有种兄弟义气,“我说你别浪费功夫了。你想要鼻烟壶,我那儿更好的货色都有。你想要,我市场价卖给你。可黄玉刻那个我不会卖的,日后死了也是要带进棺材的。”
林月笙听出李洱口气的真诚,他点点头,再次掏出名片递给李洱,“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卖掉它的话,请第一时间联系我。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也请你相信,我并不是要夺人所爱,只是它对我也很重要。”
这一次,李洱没有拒绝,顺手接过了名片。林月笙笑得眉目悠远,极有涵养地与他告辞离开。
直到林月笙走出老远,李洱才恍过神来,一手捏着半截烟头,一手捏着林月笙的名片,嘟囔着,“邪了门了!”
5第4章 朱门酒肉臭(修)
第4章朱门酒肉臭
难得的,广德楼满座。
李洱在后面几排没找到位置,就站在过道上听。朱可臻的唱功在这皇城底下是排得上号的,他人往台上一站,整个场就压下了。
接下来,朱可臻在台上唱着,李洱就和着调子在台下小声哼,细如蚊蚋。他此时身上没穿大衣,只穿着一身黑色的绸衣,歪在门边,几分悠然,几分自在。
等谢幕了,他第一个拍着大腿叫好,“好!”声音不算响,就是气势足。关键是整个场上都没人叫,他来了一嗓子,全场的注意力就集中过来。他一向是厚脸皮惯了,从来不怕人看他。
可这一次,他朝着一个方向望过去,竟有些六神无主。右前方,一队人跟着一个半百老头朝着门口这边走来。这排场,这声势,搞得跟中央领导视察民情一样。观众们没走的也瞧见了,再一看人脸,纷纷唏嘘不已,这可不就是领导嘛。
等人走到李洱身边,李洱跟傻了一样,一双大眼往最前面走着的老头身上瞅,眼底流露着渴望,迫切的渴望。
可那人脚步不停,从他身边走过去,甚至都没再看他一眼。就这么走了,李洱那一声卡在喉咙里的‘爸’,噎得他心疼。一直等到人散完了,他还站在门口。朱可臻换好衣服找出来,拉住他的手往里拉。
一双手拔凉拔凉的,朱可臻搓了几下,回了暖,又伺候着给他穿上大衣。朱可臻不知道李洱跟方才那人的确切关系,可他知道李洱每次从报纸上见到那人都会失神片刻。他从来不主动问李洱,只是这样的李洱真让人心疼。
朱可臻刚想说些什么安慰,李洱已经提前回魂。他勾起嘴角,不无得瑟,“爷刚才给你叫好了,你得报答爷!”
朱可臻白了他一眼,心道自己刚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然怎么会觉得这孙子脆弱,需要呵护。
李洱笑得愈发荡漾,土豪一样挥着手,说,“你别不高兴,我又不亏待你。你随便做几个菜,我那儿不还有几瓶茅台,给你润润嗓。”
“润你大爷!”朱可臻骂骂咧咧的。他过去怕把嗓子喝坏,就是再好的酒也只敢小啜,不过这一次,他可以喝了。
李洱笑得更欢,叉着手,“既然你这么孝敬,那我自己润润嗓好了。”
朱可臻一口气没上来,直想抽死丫的。
俩人就这么一路吵着,朱可臻在前面骑着车,李洱坐在后座上。李洱一个人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两个人骑着,车子抖得厉害。朱可臻在前面吭哧吭哧的骑着,抱怨道,“李子,你这破车啥时候更新换代啊?”
朱可臻也不是说这凤凰磕碜,当然,这凤凰的确磕碜,不光磕碜,骑着哗啦哗啦响,还费劲。
李洱又回回充大爷坐在后座上,朱可臻掐着指头一算,自己已经骑着这破凤凰带了他四年了。
李洱毫无觉悟地眯着眼,优哉游哉着说,“别呀,我这凤凰在北京城可是独一辆。你看那些奥迪,宝马,保时捷,哪个叫起来有凤凰响亮。也就是当你是兄弟,才给你面子让你骑咱这独一辆,换了别人,摸都别想摸。”
李洱的模样,倍儿自豪。
好像他的凤凰牌自行车,就真跟那浴火的凤凰一样。
“不是别人摸不着……”是人家根本懒得摸……后半句朱可臻嚼碎了咽到肚子里,没敢说出口。他一点儿不怀疑,他要是把后半句说出来,李洱会毫不犹豫地踹他下车。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朱可臻去买了一斤小排骨,一份猪肺,外加几斤牛肉。李洱一看见小排骨就眯着眼笑了,这人不好别的,就好这一口。想吃,却又不肯在馆子吃,非揣掇朱可臻学。
四年后的今天,朱可臻便学有所成。
李洱仰躺在藤椅上,烤着暖炉,闻着厨房里飘来的香气,顿时觉得此生足矣。朱可臻烧了排骨,青菜,煲了猪肺银杏汤,再摆上牛肉,三菜一汤。他解下身上的围裙,准备去喊李洱吃饭,李洱已经抱着一箱茅台出来了。
看着一桌菜,李洱把酒往地上一扔,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排骨,满口赞道,“你这手艺,能去做国宴了。”吃完,他把骨头一吐,顺手捞了酒打开倒了两杯,自己留了一小杯,将另一杯递给朱可臻,满口的遗憾,“爷要是个女的就好了,爷要是女的,就嫁给你。”
朱可臻嘴角扯了下,端起酒一饮而尽。他还不知道李洱,当年李洱也对着教自己做菜的师傅这么说过。
李洱一回头,见朱可臻酒杯空了。他一愣,满眼的惊讶。朱可臻扯着嘴角苦笑,“不要紧,以后不唱了。”
李洱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就说今天朱可臻不对劲儿,往常没那么不经逗的。况且朱可臻这么多年的唱功,若不是大事,他怎么可能说不唱就不唱。
李洱放下筷子,又给朱可臻倒了一杯酒。等朱可臻喝下去了,李洱才开口问,“出了什么事了?”
朱可臻皱眉说,“上个星期朱家来人让我回去。我答应了,明天就回去,回去之后就不能再唱了。”
李洱皮肤白,又细,此时一生气,脸通红,手上的青筋凸起血管鲜明,看起来触目惊心。朱可臻赶紧劝他,嗫嚅着叫他,“李子……”
“操!朱家?朱家二十多年没管过你,没给你过你一分钱 ,你妈生病的时候,朱家人都没来看过一眼。现在他儿子死了,想起你了,让你回去给他养老!操!朱可臻,你现在告诉我你要回朱家,你他妈怎么想的,你就那么上赶着犯贱?”李洱气得浑身发抖。四年前朱可臻过得什么日子,他亲眼见过,他是觉得不值,替朱可臻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