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矢莲这个该死的妖精肚皮里钻出来的东西。为什么这副试图牢牢跟着矢莲的贪婪模样越看越像他们的父亲?
黑泽崎突然产生一个挺想知道答案的想法,如果他现在把黑泽幸推在地上…他是那种大家族出来惯有的争夺心发作、第一时间向众人和家族理事会告发自己哥哥的恶劣,还是先向矢莲撒娇呼痛,说他被他另一个儿子欺负了?
看着黑泽崎不作答,黑泽幸眼中闪过了一丝焦躁。
他刚刚掀开窗帘,隔着巨大的玻璃窗看到花园草坪小径上大哥和母亲在说话,黑泽崎的脸色还并不好看。
自从大哥回来,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如果他对母亲态度不好,只要表现出来,家族理事会的人会马上抓住机会,矢莲的处境会更加不好…
而他还没有长大,怎么保护妈妈?
“你该断奶了,弟弟。”就在这时,他的思绪被打断,听到眼前的黑泽崎嗤笑道。
不顾黑泽幸的神色,黑泽崎整了一下袖扣,离开了。
想着那个八面玲珑的好妈妈好夫人刚刚软瘫在自己怀里,就像一大团香热的花蜜云似的,他不会幼稚到攀比谁是矢莲最宠爱的儿子的地步,还是感到一种恶劣而变态的快感。
庆子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黑泽崎回来。她捏着裙角,正准备出去看看的时候,就看到黑泽崎往这边走回来了。
他端着杯子,低垂着那双隐隐泛着墨蓝的眼睛,似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能看到,他的西装前襟沾了几片花脉。
正当她好奇想要发问的时候,黑泽崎左手插兜瞥来一眼,忽然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你说过,想住在这儿?”
今晚的开场宴马上就要结束了。
接下来几天,就是在这个美丽的庄园中请投资人住宿。在纸醉金迷的社交活动中,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和公关团队会用各种方法从这帮有钱的先生太太兜中想方设法地募捐。
即便黑泽家族并不差这点钱,但能有多少人脉为基金会筹到款项,几乎代表了一个贵夫人的颜面和能力。连矢莲都要亲自下场社交,戴上那副他最善于使用的面具,和好几个人推杯换盏。
庆子一愣,她是十分想亲自看看黑泽夫人怎么社交的。据说,那位美人体贴周到的温言软语能从那些人兜里掏出最多的钱。
连她的父母这几年在私下都逐渐改变了对黑泽夫人因为廉价的出身带来的轻视态度,不得不承认矢莲颇有手段,内对丈夫黑泽昴、外对所有人都保持了应该有的体面,甚至比很多大家族出来的主妇都做得好。
她今天下午是提到过受邀时选择了在这里住宿,并鼓起勇气邀请黑泽崎也待在这儿。但当时黑泽崎不置可否。
庆子高兴起来,露出非常喜悦的表情:“您怎么突然改变计划了?”
黑泽崎也缓缓笑出了声:“不觉得很有趣吗?”
第41章 三十八/上/发现
陈宗霖站在安置区门口。
这是一个筒子楼一类的建筑,中间有一个大天井。
城市的尽头,贫困旧黯的人们。每次来这儿,他都觉得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萧条的地方,然而,住在这里的贫民已经是幸运儿了——他们是被摇号选中的。
政府每年都从城市边缘几个贫民窟中以随机摇号的方式选中一批人,让他们从那个极度污浊晦涩的地方里出来,住到就近政府统一分配的安置区域里。
这被称之为“上岸”。
这里的酒馆,公共卫生间,所有的配套设施都是最廉价的,进出的人眼神粗俗,恶形恶相。但他们至少是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安身之地,不再是贫民窟那破败不堪的屋棚。
陈宗霖突然想到了黑泽夫人,他说过自己在这样的地方长大。
那美人的高贵温柔犹如天生一般,难以想象,他就是这种环境里长大的,是要有多少野心、后天又做了多少努力才能摆脱这儿的酸浊地沟水味道?
陈宗霖走到大门口,仔细看着门边密密麻麻的人名标志,然后按了按一个贴着相川铃子一名的门牌。
上次在相川雄办公室的调查没有任何进展。
死者工作上十几年中的记录,十分无趣,所有的褶皱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轻轻抹去了,以他这种专业的角度,可以看出,规整得十分诡异。
他辗转调查了很多人才得知,相川有一个姐姐。而他姐姐的存在,竟然连他的妻子也不知道,是相川之前常去的一家酒馆对每个妓女的只言片语拼凑起来才能得出的信息。
于是陈宗霖火速派人调出人口名册,查找相川雄年龄之上所有同姓氏的女性。实际上,如果相川和他的姐姐因为婚嫁改过姓氏,那这一条信息就潜入大海再无所踪了。
所幸,加了常住地点这一信息后,他们最终找到了相川铃子。
门铃中开始弹奏了一段机械的歌声,陈宗霖掏出证件。
几秒后,户主名牌们上面那块小型屏幕亮了。有个妇人幽幽地抬头向摄像头看,头晃动着,用手合着门,露出的眼睛目光警惕。
“警视厅,Charlie陈。”他说,重新把证件塞回裤兜,心里抱怨着民众对于电子产品的接受度,他们大多数十分死板保守,还是无法相信平板里用数据流形成的警徽,“来调查死者相川雄的社会关系。”
那女人睁大了眼,眼里有一瞬间滑过麻木。
“雄…相川雄,他,死了吗?”
陈宗霖点了点头,然后陈述道:“你是他的姐姐。”
女人恢复了漠然的神态,只是嘴角抽动着,“我是。”
“抱歉,能让我进去问你一些问题吗?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他们对视着,过了几秒,女人按了按什么,大门被打开了。
陈宗霖跨过门栏,看到了那个天井中,相川铃子就站在他眼前,她佝偻着,眯着眼睛,见陈宗霖进来,她转过身往室内走去。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你问不到什么。”
“你现在独身一人居住吗?”
“…”
铃子没有回应他。
陈宗霖为她的强硬感到一阵恼火,就在这时,有个小女孩快速跑过,老妇警惕地看着她,当小女孩为了捡一个球几乎要碰到天井里破旧的花坛时,她似乎想做一个站起来的姿势。
陈宗霖明白了,她像是保护孩子的雌狮一样。
于是他走过去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问她在哪学习。
“福祉院旁的小学。”那女孩抱着捡起的球,怯生生地说。
陈宗霖再次转身的时候,女人的手已经放在了膝盖上,注视着他,看起来放松了一些警惕。
“这是你的孙女?”
女人把手放在身侧,略显得不太自然,“是我干女儿的孩子。”
“您没有结婚,一直和干女儿一起居住?”
相川铃子瞪着他,就好像他的脸上突然长了青苔:“她已经死了。”
这种地方的死亡并不算让人震撼的事。陈宗霖赶紧说:“我很抱歉。”
铃子脸色也不显得十分悲伤,就像被敷了一层油的老木般。风中,她揣着手看了陈宗霖一会儿,突然说:“他…是怎么死的?”
陈宗霖仔细观察了她的情绪,告诉她说:“在一家妓馆里。”
“是啊…”铃子突兀地干笑了一声,不自然地扣着斑驳的围裙,“可以想象,我们已经…”
她吞咽了几个字,陈宗霖乘胜追击,“什么?”
“他从来没有回来过。”她撕扯着嗓子道,“二十多年了…”
陈宗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张口说话的时候。他明智地用眼神看着她。
相川铃子的嘴唇蠕动着。
她最终慢慢地说。
“二十多岁的时候他在就近的朴仁福祉院找了一份工作,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抽到安置房。有人来投诉他,”女人说,“投诉了很多回,他好像搞砸了某项工作…于是他再也不回来了,去了中心城。好像过上了那种生活……我有一次在电视台里,看到了他一闪而过。”
天色将晚,陈宗霖忽然觉得有些冷。
“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相川铃子摇了摇头,她脸上的皱纹里充满讽刺。
“他没有来过,而且,”她突然抽了一口气,“我也不希望他来。”
陈宗霖听到了自己屏住呼吸:“怎么说?”
女人把视线转向小女孩。她的皱纹加深了。
电光火石之间,陈宗霖突然想起他那天在政府大楼里相川雄的下属给他出示的被他性骚扰过的女职员的照片。那个看起来很幼态的黑人女孩。
他意识到了。
相川雄有恋童癖。
因为在政府部门工作的缘故,他死后个人电脑和终端被政府的主控处理得干干净净,他们申请向谷歌公司要求恢复记录,但由于警视厅的一贯被轻视,总是需要更久的时间得取。
而现在,他提前知道答案了。
陈宗霖霍然站了起来。
他感到激动,很多可能瞬间在心里闪过。
相川雄是因为买春遇到了复杂的社会人士被报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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