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里是没有路的, 是年长的男人告诉他们, 这是他们四人在林子里找事物的时候无意发现的一条可以下山的路, 因此官兵不知道这里有条路,无人看守。
山路极为陡峭,体力较好的贡宁匪抱着苏衡走了一段距离便开始吃力起来,走走停停累得直喘气。
海南雁看他额头上汗如雨下,已经累得走不动了,拦下他道:“我来吧。”
贡宁匪摇头:“万万不可,公子手臂上还有伤,让属下来就好了——”
不等贡宁匪说完,海南雁便从怀里将苏衡抱了过去,平稳的跟在四人身后。
这四人都姓武,是同门同宗,年长的男人是那三个年轻人的叔叔,这次出山是武叔带着出来的,明日便到了武叔的大哥带着出来了。
那三个年轻人分别叫武大武二武三,家中还有个武四,目前都尚未成亲。
走了大约半柱香时辰,开始由上山变成了下山,一行几人坐在阴凉处歇息着。
海南雁胳膊上的伤又开始流血了,苏衡拧着眉头,看着胳膊上的血浸透衣袖,吐了一口浊气,不满道:“你胳膊流血了。”
正在听贡宁匪和武叔四人聊天的海南雁疑惑的看他,在看到自己胳膊上伤时,才“哦”了一声,把已经撕坏的衣裳撕下一条布带,绑在伤口上面,防止再次流血。
处理好这一切后,他又仔细的听贡宁匪几人谈话。
歇息了一会儿,一行人又开始赶路,这次苏衡死活不让海南雁抱他了,要自己走,但他伤了两条腿,哪条也吃不上力来,最后还是贡宁匪和武大三兄弟轮流背着进了村。
这里不应该说是一个村,应该说是临时的基地,这里没有屋子可以住,只有人们费劲砍下的木头搭成的一个有顶棚和木炕的屋子,四周都是敞开的,看样子是还没得及的盖好。
这里的人大约有一百多人左右,男女老少都有,见他们回来了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武叔,今天都抓来了什么?”
武叔羞愧的低下头,一群人又去问武大三人,将他们三兄弟围了起来。
武叔带着苏衡他们到了自家搭建的“家”里,给他们三人每人到了一杯水道:“我们这里穷,三位官爷莫要嫌弃。”
苏衡抱起木碗喝了起来摇头:“不嫌弃不嫌弃,这白礼群不过一介九品县太爷,怎么能派这么多官兵将你们困在山里呢?”
武叔摇头,愁眉苦脸的叹息道:“我们只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着,不奢望皇上能给我们赦免赋税 。”
海南雁垂着眼睛,抿紧嘴唇,默默将这些需要的东西记在了心里。
新来了三人,村里很多人都悄悄的观察着他们,苏衡给海南雁上好了药,仔细的扎紧纱布。
海南雁看了一眼偷摸摸观察自己的村里人,给贡宁匪使了个眼色。
贡宁匪接收到,一张冷冰冰的脸立即笑眯眯起来,跑到一小姑娘面前露着两排白牙道:“给姑娘添麻烦了,想问问姑娘这取水要去何处?”
小姑娘还从未见过如此有礼貌,长相帅气的男子,这方圆几里没有一个人能比的上面前这人。
看到他同自己笑,便不好意思起来道:“正巧我与阿弟要去打水,你同我们一起去吧。”
“好嘞!”贡宁匪眼睛笑弯了,仿佛里面有星星一样。苏衡暗自咂舌,这人若是去了新时代,演戏定然能那个影帝。
这里是个盆地,他们住在盆底,从营地走二百米便有一条小腿粗细的山泉,从山顶缓慢的流下来,这股泉水挂满了细长的长木桶,过会儿就得过来换了一次。
贡宁匪拿过小姑娘递过来的泉水喝了一口问道:“你们和武叔也是一个村儿的吗?”
小姑娘取下长木桶,将空的长木桶放了上去,摇头:“武叔是武家村的,我们离武叔还有五里地远,我们是齐家屯的。”
贡宁匪点头,又问:“那你们现在是几个村子住在一起?”
小姑娘想了想,说不来。倒是她身边的年轻男人回答道:“六个村子。”
“什么时候住进到这里来的?”贡宁匪从怀里取出个苹果递给了小姑娘。
小姑娘立马欣喜起来,连连向贡宁匪道谢。
“去年洪涝过后,大约是七八月份左右。”乔楠问,“你们三人是什么人,看样子想哪家的贵公子。”
贡宁匪笑了起来:“算不上,家中老奶奶病重,写信让回去。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到山下有很多官兵,这些官兵都是些什么人啊。”
小姑娘爱不释手的将苹果放进了衣袖里,听到这个问题看向她哥哥摇头:“这些并不清楚,起初我们跟他们闹的时候,看着不像县里的官差,没一个认识的。”
“那你们知道他们身上有什么标志吗?例如腰牌上雕刻的是荆棘木什么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贡宁匪尽量说的明白一些。
乔楠和自己妹妹想了想,除了能想到一身浅灰色的官衙衣服外,什么也没印象。
“公子问这些做什么?”乔楠道,“你若是想知道,我找我好兄弟过来,当时反抗那些人的时候,他是站在最前面的,说不准看到的东西要比我们多。”
贡宁匪一喜,向乔楠行抱拳礼道:“那当真是感谢小哥了,劳烦小哥叫一叫,我来问几句。”
乔楠点头,领着妹妹走了。
乔云和乔楠离贡宁匪有一段距离了,问乔楠:“哥,你说他为什么问这些问题?他不会是官府的人吧。”
乔楠回过头看了一眼乱看的贡宁匪道:“我看像贵人,你瞧他身上的那布料在咱们这个小县城里可不好买,你先回家躲起来,我去找啊郎,要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就带着爹娘往山上跑知道吧。”
乔云“嗯”了一声,回到四面无墙的家里,躲在木头架下。
贡宁匪等了一会儿,等到乔楠带来了个人,那人个子高高的,比较魁梧,整个人黑的像是从煤炭里出来似的。
他被这黑有震惊到,很快便将这种失态的表情收了起来。
啊郎站在贡宁匪面前,拧着眉道:“你找我?”
贡宁匪笑着点头:“我想问问那些守在山下的官兵身上都有什么相同的图案?”
阿郎点头:“有啊,穿的官服图案都是一样的。”
贡宁匪一噎又道:“除了这个,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腰牌,腰牌的花纹是什么的?或者是刀上面的纹样是什么样的?”
这下问住了阿郎,他想了很长时间,突然“哎”了一声道:“确实是有,他们腰间都吊了一颗玉珠,差不多跟你眼睛大小——”
“是什么花纹?”贡宁匪忍不住插嘴道。
阿郎想了想,眉头越来越紧,最后叹了一口气道:“记不清了,当时太阳太大了,那玉珠上的花纹没看清。”
贡宁匪让他好好想了想,让他想起什么来后就去武叔家找他。阿郎点头,跟着乔楠走了。
苏衡躺在木棍搭建的大通铺上,驱赶着山里的小虫子,海南雁正抓着他脚,给他仔细的上药。
见贡宁匪回来,海南雁扯开纱布一圈一圈的将苏衡腿上的伤口包好问贡宁匪:“打听的怎么样了?”
“属下有罪,打听的并不多。”贡宁匪邹着眉头道,“不过属下怀疑山下的那一群官兵应该是徐坤的人。”
海南雁一顿,手中的纱布扯得有些紧了,苏衡小声的叫了一声,他赶忙松了手中的力道:“说说情况。”
贡宁匪道:“属下找到去年反抗山下官兵的一男子,他说曾见过那些人腰间挂着一颗眼睛大小的玉珠,具体花纹并没有看清。属下记得前年休沐时,曾在街上遇见过徐大人家的一队仆从,他们的腰间当时挂着的便是一颗眼睛大小的玉珠,刻的是卷云纹样,正反两面刻了‘徐’字。”
上好药后,苏衡坐了起来,道:“要想知道山下的那群人是不是徐坤的人,到了晚上悄悄的趁着一个人落单,偷了他腰间的玉珠一查看便知。”
三人计划好后等着晚上来临。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营地的火堆开始点了起来,苏衡烦躁的拍死手臂上的蚊子后,不满的看向坐在身边的两人,两人身边干干净净,一个蚊虫也没有,而他身边被围了一大群。
“喵的!这些蚊子怎么只咬我!”苏衡撇嘴,伸手用力的挠着手臂上的疙瘩。
海南雁看他脸上也有好几个疙瘩,取出衣服盖在他头上:“脸上的不要挠,小心肿成猪头。”
他又拿出艾草在苏衡的脸上手臂上抹了几下,好歹没有那么多蚊子围着他了。
深夜,点燃的火堆一个接着一个熄灭了,海南雁坐在一旁用手替苏衡驱赶着蚊虫,看着营地里的人差不多都已经睡了,碰了一下身边的贡宁匪道:“你留着保护他,我下去看看。”
“不行!还是公子守着苏公子,我去看看。”贡宁匪压低声音,阻止海南雁自己下去查看情况。
海南雁没有坚持,应了一声,同意让他去了。
苏衡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掀开海南雁的衣服露出一双惺忪的眼睛,带着起床的软音小声的问海南雁:“是要行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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