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着寂尘珠化作的金刚杵,顶端金光闪动,直冲一个神兽雕像的双眼而去。
「珰」的一声,雕像上突然光芒一闪,金刚杵猛地被弹开。
果然,这四根石柱便是祭坛的关键所在。
他微微转头看向殷凡:“合力一试。”
殷凡点了点头,下一刻炽寒剑现于手中。
两人同时出手,金刚杵和炽寒剑分别刺向雕像的两只眼睛,雕像上光芒一闪,随后又暗淡下去。
“咔”
这时,一声轻微的声响传来,雕像的双眼破碎,而下方的祭坛一角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殷凡看向无非:“师兄?”
无非微微点了下头:“继续。”
随着两人动作,祭坛上裂痕愈来愈多,待最后一个凶兽雕像的眼睛破碎,祭坛上亮起一阵白光,忽明忽暗,最后整个祭坛轰然坍塌。
毁了这个祭坛,也算了结了一个隐患。
“回……”
话未说完,无非忽地转身看向不远处,神色稍显凝重。
察觉到突然出现的气息,殷凡也微微皱了下眉,此处,怎么还有其他人?
这时,无非的神色中又多了几分奇怪,他眉心微动,这道气息……
随后执起殷凡的手朝着气息所在的方向走去,不论是谁,过去一观便知。
万千桃花已消逝不见,唯有那座没了主人的竹屋依旧存在。
在无非和殷凡曾被招待饮用灵茶的那个石桌旁,此时正坐了个熟悉的身影。
待看清石桌旁坐着的人后,殷凡脚下蓦地顿住,目光移至身侧的无非身上。
而无非则眸中闪过一抹了然,神色不变,执手殷凡在那人面前站立,缓缓道:“弟子见过师尊。”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比心!
第27章 夜探天剑宗
石桌旁坐着的, 赫然就是佛灵宗的掌门,镜观。
他的目光在两人相牵的手上一扫而过,随后看向无非:“为师听闻, 你入魔了?”
无非:“确实如此。”
镜观微皱了下眉:“天生玲珑心不生心魔。”
无非面无表情, 周身开始溢散出点点黑雾,他道:“师尊,我确实入魔了。”
虽然还是难以置信, 但无非周身的魔气的确是毋庸置疑, 镜观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然而, 他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竹院中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无非神色泰然, 直接拉了殷凡在对面坐下,两人的手始终未曾分开。
见此一幕,镜观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道:“随我回宗门,为师想办法帮你除去心魔。”
无非不置可否, 他千方百计的「入魔」,这心魔, 又岂是轻易可以去除的。
他一边捏了殷凡的手指把玩, 一边漫不经心道:“弟子倒有几个疑问想先请师尊解答。”
似乎猜到他要问什么,镜观道:“你的身世, 以及寂尘珠的来历,为师不能说。”
闻言, 无非眸中暗光一闪而过,道:“弟子想问, 师尊的俗家姓名是什么?”
未曾预料到的问题, 镜观忽地顿住, 竹院又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看这反应,无需回答,无非也猜到了,他低笑了一声:“师尊不必说了,弟子已经知晓答案。”
当初,初次见到陆飞渊和云槐二人时,他便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后来才反应过来,这股亲切感恐怕不止和他的身世有关……
还因为,细看时,陆飞渊与他师尊还略有几分相像。
如今,师尊不肯说自己的俗家姓名,无非便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师尊应当也是姓陆……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这个天生玲珑心的佛子,不仅不像书中所写那般毫无戏份,反而隐藏了个十分大的秘密。
“弟子还有一事,心怀疑虑。”无非道。
镜观:“但说无妨。”
“弟子意外得知师尊曾经去过天清城,师尊,可是与景师弟的父母相识?”
话音落下,无非便察觉殷凡身体微微僵了下,只是一瞬间,却也被他捕捉到,他抬手覆上殷凡的手背,轻抚着。
镜观则神色顿了下,没想到无非问的是这件事,再看殷凡的神情,显然也是已知晓此事。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道:“非是相识,而是受人之托将一样东西送予天清城城主夫妇。”
一样东西……
既然师尊没有说这样东西是什么,那便是和他的身世一般,也是不可说之事。
“还有一件事。”无非抬眸,神色悄悄严肃。
只要不是什么身世之类的问题,镜观倒是还能回答,他问:“何事?”
无非的目光移至殷凡身上。
殷凡顿了下,不知不觉坐直了身子,心中缓缓升起某种猜测。
而对面的镜观见此一幕,心中也升起某种不太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无非举起两人相握的手,道:“我与景师弟情投意合,日后定是要结为道侣的,此事还需告知师尊一声。”
他就知道!
镜观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此时为入魔之态,待除去心魔后,天生玲珑心不动情,到时你要如何?”
无非眸色深沉,缓缓道:“师尊怎知我的心魔不是他?”
此言一出,不止镜观愣住,殷凡也瞳孔一缩,双眸紧盯着无非。
镜观:“这……”不可能,玲珑心不生心魔,无非入魔只是因障魔力量太过强盛的缘故,这心魔……
他眉头皱得极深,后面的话却不知为何没说出口,最后叹了口气:“罢了,随你自己心意行事,日后莫要后悔就是。”
无非微微笑了下:“多谢师尊。”
镜观点点头,起身:“看来你也不会随我回宗了,为师先回宗门。”
“师尊且慢。”无非忽地出声,随后召出寂尘珠,道,“师尊且看一眼弟子的本命灵器。”
闻言,镜观虽眼含疑惑,却还是凝神看了看寂尘珠,片刻后瞳孔一缩,随后立即压下这抹震惊,道:“为师明白了……”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后道:“你们小心行事。”
待镜观离去后,方才一直不曾说话的殷凡才抬眸看向无非,黑白分明的眸中暗藏执念:“师兄的心魔是我……这句话是何意思?”
竹椅发出轻微的声响,殷凡起身逼近坐着的佛子,声音微沉:“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四目相对,无非唇角微勾:“你想……”
话未说完,唇上忽然撞上来一抹柔软,他微微一怔,随后轻车熟路地揽上殷凡的腰身,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反吻回去。
竹椅不堪忍受两个人的重量,发生「嘎吱」一声闷响,下一瞬,无非将怀中的殷凡抱至石桌之上,跻身过去,双唇仅仅分开了一瞬,连口气都没喘完就又紧贴在一起。
忽然,唇上轻微的痛意传来,无非置于殷凡腰上的手不由得一紧,淡淡的血腥气在口中传渡。
良久后,两人才微微分开。
无非唇上赫然多了一个浅浅的口子,他不甚在意地舔了下,随后力道极轻地捏了捏殷凡后颈,轻笑:“真将我当食物了不成?”
殷凡盯着那处被自己咬破的伤口,犹疑了片刻,又凑了上去。
熟悉的痛感传来,无非神色不变,任由殷凡作为,同时在他的颈后缓缓轻抚着。
渐渐地,痛意被一股暖流替代,殷凡微微后退分开。
唇上的伤口已然愈合。
无非嘴角笑意更深,他牵引着殷凡的手按上自己心口处。
殷凡顺着佛子的力道,掌心紧贴在他的心口处,隔着衣物感受到手下的震动,他抬眸道:“跳得很快。”
一声一声有力而微微急促的心跳声顺着掌心传入殷凡心中,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心跳仿佛同步了一般。
无非最终也没有解释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殷凡却好似已经知晓答案了一般,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
深夜,天剑宗。
今晚的夜色有些阴沉,清月被厚厚的云层遮住,连吹过的风都仿佛带上了一丝阴冷之意。
两道人影不着痕迹地掠过山门,朝着某处峰头而去,在天剑宗待了两百余年,殷凡闭着眼都能避开巡逻弟子。
“炼药峰。”
无非和殷凡在炼药峰某个峰头停下脚步。
柳月萱的祖父是炼药峰的长老,地位颇高,即使她疯了,也依旧单独住一个峰头,且有侍从照料。
前方隐隐传来说话声,无非两人迅速掩了身形气息后靠近,听着应当是照料柳月萱的两个女弟子。
“齐师兄今天没来……”
“柳师姐天天当着齐师兄的面念叨景师兄的名字,齐师兄能忍这么久才奇怪吧。”
“什么景师兄?那是魔域的魔头!掌门亲自下令把他逐出宗门,要是让其他人听到非把你送到执法堂不可……”
“对对对,是我口误,多谢师姐提醒,幸好此处只有你我二人……”
两人边说着边离开。
待那两人身影消失后,无非和殷凡悄然现身,走至窗外。
房屋中一片漆黑,离得近了,就听到柳月萱的声音从窗缝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