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当然也没有死。
时望心有余悸,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但他得意的笑了,眼里闪着独属于赌徒的疯狂,“我猜对了,规则里说十点钟必须回卧室,但并没说必须回自己卧室,所以我就算呆在你屋里,也不会出局。”
齐哲暗暗松了口气,但语气仍然很严厉,“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这个猜测,万一想错了怎么办?”
“这不是对了吗?”
时大聪明十分得意,他转身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继续说道:
“所以我觉得狼是这样杀人的,他赶在十点前最后几秒闯入严霆的房间,想办法杀了他,清理现场,然后第二天早上踩着七点的点回自己卧室,等我们有人出来之后,他再若无其事的出门。”
齐哲表情复杂的盯着他,“说得有道理,但你这样直接闯到我房间来,还要和我呆一晚上,不怕我是狼吗?”
“……”
时望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就跟被冷风吹了似的,慢慢的僵住了,嚣张的坐姿也收敛了起来,腿乖乖的并拢,手放在膝盖上。
他紧张的问:“你是吗?”
“…不是。”
“艹!不是你吓我干什么!”时望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声嘀咕,“我可打不过你,你要是狼我就死定了今晚。”
齐哲看他那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尽管他的嘴角上扬角度不足三度,但时望还是注意到了,他坐直了身体,上身微微前倾,似乎觉得很有趣,“你笑起来还蛮好看的啊,经常笑笑呗。”
齐哲马上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转身从衣柜里拿出备用的枕头和毯子,放在沙发上,平淡道:“我睡沙发,你去睡床。”
“那多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我闯到你屋里的,我睡沙发吧。”
“没关系,你去睡。”
时望拗不过他,只好站起来走到了床边。
没了Dean的管束,时望玩了会儿新手机上的单机游戏,一直到十一点半才睡。
齐哲睡得也不早,只不过人家的睡前活动就比时望有品质多了,先是做了两百个俯卧撑,又看了一个小时的书,去洗了个澡,才回来准备睡觉。
那时候时望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齐哲顺手给他掖了掖被子,便轻手轻脚的躺到了沙发上。
时至半夜,万籁俱寂,屋里只有平静悠长的呼吸声,屋外隐隐约约传来悉悉簌簌的虫鸣。
时望睡得很沉,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眉头轻轻皱着,接着他忽然感觉身边一沉,好像有人坐在了床边。
他不满的扯了扯被子,伸手推了推那人,对自己的睡眠空间被侵占感到很抗拒。
那人轻笑了一声,声调悦耳迷人,他顺势拉起时望推拒的手,低头亲了下他的手背。
然后他骨节分明的手便伸进了被子里,准确的钻入他的睡衣,抚摸过他的后背,然后不轻不重的揉捏他软和的屁股和大腿。
“?!”
时望猛地惊醒了,一把抓住那只非礼他的手,“我操!你干什么?!”
“怎么了?”容屿故作无辜,“我们都在一起多少年了,摸摸腿都不行吗?”
“行!摸哪儿都行,但是你也看看场合吧!”
时望紧张的看了眼睡在沙发上的齐哲,恼火的压低声音:“万一让他发现了怎么办?”
“不用怕,他不会醒的。”
时望一听就知道容屿又使了什么玄虚的把戏,他使劲推了推容屿,“你先起开,别闹了。”
但是容屿抓住他的双手按在了床上,时望用力挣扎了几下,竟然丝毫无法动弹。
无论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他的掌心,时望再次意识到自己与容屿之间那无法逾越的力量差距,心里有些气馁和畏惧,气喘吁吁的盯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我还想你问你呢。”容屿保持着这个桎梏他的姿势,俯身靠近他,不满的问:“你怎么回事,宝贝,别的男人冲你笑一笑,你就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时望气不打一出来,要不是被他抓着手,他铁定要往这张完美无缺的脸上来一拳。
“谁他妈被迷得神魂颠倒了?你有病吧!”
“你Qqun:1.0.3.0.4.0.6.5.2.3夸他笑起来好看,我可是听得非常清楚。”
“……”时望神色一滞,接着便心虚的扭开了头,小声辩解:“那人家笑起来确实挺好看的嘛…”
作为一个资深的颜值协会会长,在评定人外貌的事情上,是宁死也不肯撒谎的。
这话刚说出口,时望就感觉自己手腕上的力道变大了,容屿阴森的盯着他,冷冷的笑道:“看来是我昨晚没来,所以宝贝忘了谁才你名正言顺的男人了吧?”
“不是…你别……”时望下意识并紧了双腿,但是很快便被容屿那不容抗拒的力道给分开了。
他被翻过来,按着腰跪趴在一堆被子里,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还试图反抗,闷着声嚷道:“这是别人的床…而且我讨厌这个体位!”
“但是我很喜欢。”容屿垂下纤长的睫羽,视线温柔,但隐藏着很强的侵略性,像藏在玫瑰花瓣下的尖刺一般,深深扎在时望缠绕着纱布的后项上。
“因为这会让我产生一种你被我牢牢掌控着的错觉。”
“……”时望张了张嘴,想要抗议什么,但很快他就被拖入欲望和快感的漩涡,无法再思考任何问题了。
三十六 地上这座三室一厅是你扣的吗
第二天一大早,比晨光和鸟叫更显感受到的,是身后的钝痛和腰间的酸楚。昨晚的疯狂记忆逐渐回笼,时望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但是容屿已经跟个拔吊无情的渣男似的离开了,他想发火也找不到对象。
身体各处都很清爽干净,还带着一股沐浴露的香气,大概是昨晚他昏昏沉沉之间,被容屿抱去浴室清洗过了。
从这点来看,容屿还不完全算是个渣男,至少还知道给清理一下。那东西留在里面会肚子疼的,时望深有体会。
所以说不管一个男人的前戏有多温柔浪漫,那都代表不了什么。肉还没吃到嘴里,当然要好言好语的哄着。
重要的是完事之后表现怎么样,这一点容屿完全可以得满分。他总是会轻手轻脚的抱时望去洗干净,用柔软的被子裹住他,躺在床上拥抱他,安慰似的亲吻他发红的眼角与唇瓣,还会体贴的给他按摩腰背,直到他舒舒服服的熟睡过去。
只不过第二天早上仍然是会腰酸屁股疼……
时望看了眼手机,才六点,还能再睡一会儿,时望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僵硬的骨头和肌肉,然后闭上眼睛,翻过身打算睡个回笼觉。
结果这么一翻身,膝盖忽然碰到了一处湿凉的粘腻。
时望愣了一下,紧接着脸色突变,一把掀开被子,果然,白色的床单上有一滩不可描述的液体。
“艹……”
既然知道给他洗澡,就不能把床单也换一下吗?这要是让齐哲看到了,他这脸还要不要了!
时望抱着被子,紧张兮兮的回头去看齐哲,见他还睡着,才稍微松了口气,赶紧起来收拾收拾,把床单拽起来团成一团,抱到卫生间去胡乱的塞进洗衣机里。
正要按下开关时,忽然一只健壮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拦住了他。
齐哲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他穿着睡衣,但可能是衣服码数有些小,胸前几颗扣子没有系,露出一小片性感结实的胸肌。那小麦色的肌肤极具野性美,时望眼都要看直了。
齐哲奇怪的看着他,“你要洗床单?”
“嗯…是……”时望干笑了几声,尴尬的解释道:“昨晚喝了点儿汽水,不小心打翻在床上了。”
“什么汽水?”
“…可乐。”
“那不能直接洗,洗不干净。”齐哲二话没说,打开洗衣机的门把床单拿了出来,在洗手台上铺展开,“要先用肥皂搓一遍。”
时望脑子里轰一声炸了,意外就在身边,社死就在瞬间!
他赶忙伸手去抢,但已经晚了,齐哲茫然的看着床单上那白/浊的痕迹,一时间卫生间里鸦雀无声,空气凝固,两个男人头顶一串乌鸦,彼此都很尴尬。
时望面红耳赤,捂着脸蹲下身,“求求你,杀了我吧,就现在…”
过了足足三分钟,齐哲才很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咳,那个年轻人…气血盛,梦,梦遗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
他面色僵硬地把床单重新团起来,塞进洗衣机里,红着耳朵,同手同脚的往门外走,“你先洗洗吧…我等会儿再进来。”
时望蹲在地上,只想连夜换个星球生活。
磨磨蹭蹭了十几分钟,最终还是不得不迈出卫生间,去面对这惨无人道的冰冷现实。
齐哲已经换好了衣服,正襟危坐于沙发上,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目不斜视,连时望出来,他都没动一下。
时望像一只丢了半年粮食的仓鼠,心如死灰、失魂落魄地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苍凉道:“你去洗漱吧,我缓一缓…”
墙上的电子表走到七点整,时望已经彻底从社死现场缓过来了,大家都是男人,反正事情都这样了,只要脸皮够厚,杜绝一切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