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所有人必须严格遵守学校作息时间,晚上十点到早上七点这段时间必须呆在卧室,违反校规则立刻出局。”
“第三,所有人在考试期间不得离开别墅,违者立刻出局。”
Dean合上笔记本,漠然道:“那么告辞了,明天早上八点我会再来。”
接着他便像容屿那样,转身走向别墅大门,平平常常的推开门走了,很快便消失在那条没有尽头的小路上。
剩下六个人坐在沙发上,脸色凝重,每个人都谨慎的观察着别人的神态。
这么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了几分钟,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毕竟谁也不是福尔摩斯,坏人也不会把坏人这俩字写在脸上……哦,严霆除外,他坏得太明显了。
最后时望率先打破了沉默,举起右手,“那我先来表个清白吧,我是平民。”
陈立立紧随其后,“我也,我也是!”
陆余星有些无奈,“这种时候没人会说自己是狼吧,除非那狼蠢到会说出‘我是一条好人’这种话。”
宋新掏出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赔笑道:“你们俩说得都没错,不过自表清白也是很重要的。”
“哦,是吗?”陆余星冷不丁的发问:“那你是狼吗?”
“我?我当然是平民!”
几人又把目光投向了严霆,不管怎么说,在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时,有前科的人自然就成了怀疑对象。
严霆哭笑不得,“都看我干什么,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
时望被他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正要骂他,齐哲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旁边宋新用商量的语气说道:“都中午了,要不然我们先吃午饭吧,我有点儿低血糖,不吃饭会头晕。”
严霆顺势站起来,卷起袖子,露出健壮结实的手臂,“正好,午饭我来做吧,给你们露一手,也省得你们老拿有色眼镜看我。”
时望怀疑的看着他,“你会做饭?”
“我从七岁开始就自己做饭了,你说我会不会。”
严霆转身向厨房走去,齐哲立刻跟了上去,严霆皮笑肉不笑的道:“齐长官,我不需要打下手的。”
齐哲冷漠道:“我必须防止你在饭菜里下毒。”
“……真无情啊,我可是好心给你们做饭吃的。”严霆假模假样的倾诉了一番,然后马上又换了一副面孔,“我拒绝和你共处一室,齐哲,不过如果是时望来监工的话,我非常欢迎。”
齐哲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可能。”
严霆挑眉,“为什么?舍不得你家的小朋友?”
齐哲诚实的道:“因为他打不过你。”
跟过来的时望:“……”
虽然这是实话,但好像有点儿伤人啊…
他低声安慰齐哲,“没事,我就过去盯着他而已,你们就趁做饭的时候,勘察一下别墅吧。”
齐哲犹豫了几秒,才在时望的催促下离开了。
时望跟着严霆进了厨房,看着他熟练的系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青菜、鸡蛋,还有牛肉。青菜冲洗之后放到菜篮里备用,牛肉放到微波炉里解冻,鸡蛋单手打在碗里,顺便用蛋壳分离了蛋黄。
时望站在洗碗池旁,警惕的盯着他。
严霆头也不回的道:“别傻站着了,给我削俩土豆,一会儿炒个土豆丝。”
“别使唤我。”
时望就像个被妈妈叫到厨房帮忙的叛逆少年似的,嘴上顶了一句,才转身从橱柜里拿出削皮刀,又从冰箱里拿了两个土豆,站在垃圾筐旁边开始削皮。
锋利的刀刃很轻易的就把土豆皮削了下来,时望刚才拿刀的时候,特意选了这个看起来最大的。
手里这把刀整体有二十五厘米长,光是刀刃就有十三厘米,而且坚韧又锋利。
时望扭头看了看严霆,后者背对着他,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边用筷子搅拌碗里的鸡蛋,好像没有任何防备似的。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抽油烟机也嗡嗡作响,厨房里尽是乱七八糟的声音,分散着人的注意力。
时望轻轻的把土豆放在桌上,反手握住刀,视线锐利的盯着严霆的后项,矮下身,放轻脚步,像一只灵巧的黑猫一般,慢慢接近了他。
三十三 你这个年龄,怎么穿品如的衣服
“时望,你吃不吃辣?”
严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时望的神经本来就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冷不丁听见他说话,吓得心脏差点儿蹦出来。
他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反手握刀,狠狠的向严霆的脖子捅了过去。
他这一下完全就是冲着要人命去的,因为严霆这种人就像是偶尔打瞌睡的狮子,杀死他的机会只在瞬间,一旦偷袭失败,狮子就会立刻睁开眼,将人撕咬得皮开肉绽,支离破碎。
严霆感觉身后一股劲风挟着浓浓的杀意而来,顿时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他强行克制住回头看的本能,出生入死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如果他回头去看,刀子就会直接捅进他的气管与喉咙。
所以严霆当机立断,迅速的向旁边避了一步,躲开凶狠的刀风之后,才转过身准确的擒住了时望的右手腕,毫不留情的狠狠一拧。
“啊!!!”时望猝然惨叫出声,疼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纤细的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仿佛要被那几根铁钳一般的手指生生捏裂一般!
刀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板上,被严霆一脚踩住,顺势踢到了橱柜下面。
“你这样做可真是让我伤心啊,小子。”
严霆大手掐住时望的脖子,用力将他按在墙上,五根手指加大力度并且慢慢收拢,指尖几乎深深陷入了皮肉之中,淤血逐渐显现在皮肤之上。
“唔……”时望感到无法呼吸,被掐住的脖子很痛,右手也完全使不上力气,他抬起腿去踹严霆的腹部,断断续续的挣扎:“放…放开……”
但这种微弱的反抗却让严霆隐隐兴奋起来,手指几乎失控一般的越收越紧。
眼见着他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脸上的血色几乎褪尽,严霆才猛然反应过来,赶忙松开了手。
没了支撑,时望一下子跪倒在地板上,无法克制的弯下腰,用力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全身都在发抖。
“咳咳!咳咳咳!”
严重的缺氧逼得肺部涌上来一股腥甜的血气,直冲喉咙,时望摊开手,掌心里是星星点点的鲜血。
严霆有点儿焦躁,“艹的,做过火了。”
他承认刚才一时失了分寸,拜那个男人与那种家庭环境所赐,嗜虐的本性就像是基因一般牢牢的刻在他的骨头里,尤其是面对这种合乎他口味的小东西,总想一边疼爱,一边掐死。
严霆蹲下身,按住时望的肩膀,捏着他的脸扭到一边,看了看他的脖子,皮肤上明晃晃的五个带着淤血的指痕,严重的地方甚至丝丝缕缕的往外渗血。
真危险,再差一点儿就会弄裂他脆弱的颈骨。
时望没有反抗,跪坐在地上乖乖的任他摆弄,严霆还觉得奇怪,以为是时望吃了苦头心里害怕了。
然后一转眼的工夫,余光就瞥见时望的左手伸到了橱柜下面,试图去摸那把刀。
“……你也挺疯的啊。”严霆按住他的手,邪笑道:“刚从鬼门关里回来,就又不怕死的想杀我?”
时望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他。
“杀我你还不够格,下次找齐哲来吧。”
严霆拽起他的右胳膊,抓住他的手猛的往里一推,只听卡啦一声,时望咬牙把痛叫憋回了肚子里,额头上冷汗涔涔,但眼睛仍然恶狠狠的瞪着严霆,仿佛永远不会屈服于暴力。
严霆松开手,“你手腕脱臼了,给你接上,别一副我杀了你爹的表情,刚才可是你先偷袭我的。”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围裙,居然还打算继续做饭。
此时齐哲几人听到声音冲进厨房,陆余星一眼就看到了时望脖子上的掐痕,顿时大惊失色,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来,“怎么回事?他打你了?”
严霆耸了耸肩,“喂,我说你这可是倒打一耙,我可没挑事,你也不问问是谁一言不合就把刀子往人身上招呼。”
齐哲听见这句话,便明白了一切,他迈开沉稳的步子,走到严霆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凑近了,阴沉而低冷的说道:“下次就是我来杀你。”
严霆故意笑着刺激他,“齐长官要杀人吗?可我记得我没被法官判死刑啊,您可是兵哦,杀我,这不是有悖法律吗,对得起您入伍时发的誓吗?”
齐哲完全没有被他动摇心神,他沉声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同伴的残忍,我只是在权衡之下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严霆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接着他就像是觉得非常无趣似的,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转过身去继续做饭。
齐哲过去把时望从陆余星手里接过来,毫不费力的抱了起来,往二楼走去。
时望很不好意思,除了容屿之外,他还没被别的男人这样抱过,于是拍了拍齐哲结实的手臂,小声道:“我没事,放我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