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和其他人的注视他可以不管,但是兰佛德的想法他一定要搞明白。
兰佛德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雄虫,苍白、瘦弱,似乎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他心口莫名一疼,敛眸避开雄虫视线,答应了。
他跟在雄虫身后,视线从不远处雄父的身上掠过,思绪拉扯着将心软的口子再一次堵住。
希恩不知道兰佛德决定了什么,他来到大门外,空荡荡的街道只有孤零零散着光的路灯。
他立在路灯下,回望着兰佛德。
明明才分开不到一个月,但希恩却有种强烈的感觉,他和兰佛德之间突然隔了一道坚冷而不可逾越的墙。
兰佛德静静看着希恩,那双金眸一如以往淡漠、寂静,似乎对面只是一个陌生人。
明明跟以前的感觉一样,但希恩还是在这中间找到了与林恩的差距,没有爱慕、甚至连笑容都没有……
希恩到底还是先开口了,从苦涩的喉咙里说出的话干巴巴的, ”你回来了,怎么没有给我发消息?“说到一半,他企图把话题弄得轻松点,干笑了下,“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搬出去了,一个人住。”
“是临时通知。”兰佛德回答了问题,对于希恩搬出去的话题却保持缄默。
没有询问恋人搬到哪里,也没有询问搬出去的原因。
希恩揉了揉僵硬的笑容,眼圈在动作中红了红,他总是想给兰佛德找理由,但现在没有精力了。
“我听别人说,你跟林恩曾经关系很好,甚至快成为一对了,你喜欢他?”
希恩并不想再把这些问题藏着掖着自己乱想了,盯着兰佛德的目光里带着执着。
兰佛德对此并没有意外,他看着眼前快哭了的雄虫,敛了敛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眸,说出的话却无比寒冷:
“是,我喜欢过林恩。”
心脏一颤,希恩移开了视线,眼泪在眼眶中忍着没落下来。他该庆幸兰佛德对他坦白了,还是该伤心第一次听到兰佛德说‘喜欢’对象却不是自己。
“那你为什么会答应我的追求?你也喜欢过我吧。”希恩觉得过去可以抛弃的,只要兰佛德现在喜欢他。
只要说,喜欢他希恩,他可以原谅兰佛德对他的撒谎。
但兰佛德只是带着一种漠然的神情,那双如太阳般璀璨的眼眸低垂下来,错开了和希恩的视线,只是低低道了一声:
“抱歉。当时是我没考虑清楚。”
“没考虑清楚。”希恩如坠冰窟,喃语着。
他想了很多理由,只是没想到会被这种荒唐的理由打发。
希恩嘴唇颤抖的开口:“你接受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林恩……是了,那么多人追你,你却偏偏选择了我,一个最不出众的雄虫。”
兰佛德无法反驳,因为事实确实如此。对于从小就不缺追求的兰佛德来说,雄虫的追求从来不是他会心动的点,会答应希恩追求最大原因是因为他在某些方面跟林恩有重合,甚至于在答应交往那段时期,兰佛德几乎每天都在想如何分手,他并不想如此卑劣的欺骗别人感情。
但后来,为什么就不再这样想了?兰佛德知道原因,却不敢承认它。
不过现在确实不该再这样下去了,兰佛德忽略掉心底那丝异样,开口道:
“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希恩低头苦笑了下,“不用了,兰佛德,我们分手吧。”
都挑明了何必再挡着别人在一起的路,他没再看兰佛德,径直转身离开了。
滚烫的泪水直到现在才如雨般落下,他死命咬着快涌出来的哭声,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分手……
兰佛德的心坠下几分,第一次慌了神,不自觉追上几步,却在意识到后,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放在眼前就两条路选择,作为家族预备役继承人,兰佛德不能只顾自己,他挣扎着,等再看向希恩时,雄虫已经没了踪影。
天空下起了雪,兰佛德在原地停留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朝着雄虫离开的相反方向走去。
转到拐角,希恩才慢慢卸了全身力气,蹲在墙角,放声大哭,不知过了多久,他星环中有道通讯打来。
文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深切的关心:
“希恩,怎么样?拿到钱了吗?兰佛德那边呢,有没有说?”
直到文森提醒,希恩才突然想起自己找兰佛德最重要的目的,可是现在他和兰佛德没什么关系,他家人更不可能帮助自己。
但文森才落地蓝薇星,他清了清嗓子,努力用正常的嗓音回答:
“拿到了,兰佛德那边……那边我也说了。”
文森那边似乎有些吵闹,所以希恩声音的异常文森并没有注意到,只是听到希恩的回复,才长长舒了口气,
“那我就放心了。照顾好自己啊,等我这边稳定了,我邀请你来这里玩。”
“嗯。”
希恩挂了电话,仰头望着雪幕,觉得这个寒季难以度过。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肥不肥!就问!宝子们,我尽力了,虐不虐我已经不知道了,呜呜呜,脑袋空白,想入非非。。
第39章 缺钱与挣钱 《红玫瑰与白玫瑰》第十场
《红玫瑰与白玫瑰》第十场——
剧烈的疼痛从后颈脖传来, 希恩脖子青筋凸起,趴在床上紧咬牙关,一声声被截断的痛苦声堵在喉咙。
“阁下, 再忍忍。”医生温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他将打至脊骨的针管再往里推了推,感受到雄虫无法控制的颤抖,便一声声的安慰着。
直到最后一点药剂打入体内,希恩的身体软了下去,他全身冷汗淋漓,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般,侧着身手臂无力的垂在床边。
雄虫安慰剂的生产考虑到主要用于雄虫口服使用,故而加入了味道清甜但药性强烈的冷冰草, 而卡洛蛏的治疗需要安慰剂混着其他药物深入血液、神经,因此这样的疼痛就像从身体内部被撕裂了般。
就连耐疼性高的雌虫碰上也会嗷疼,更勿论身娇体软的雄虫了。
见雄虫强行忍耐,医生此时已是满眼心疼,
“阁下,回去后需要就着开好的药吃七天,在之后您还需要来医院再注射几次,到时候我会跟您细说。”他将后续药物涂抹好后,碍于规定不能多加停留, 便将这一疗程的缴费单放在桌上。
“需要服用的药缴费过后,就可以到一楼取药厅拿到。雄虫身份可以打半折,但有一点需要提醒您。”医生带着些不忍心,却还是开口道:
“雄虫稳定剂医院库存已经不多了……不过我会尽力帮您联系其他医院看是否有余下的。”
“谢谢。”希恩几乎强行从喉咙中蹦出这两个字, 每说一字, 后背的神经就牵扯着带着细密的疼痛。
但好歹这药打的不亏, 一直浑浑沉沉的脑子有了些清明,身体的不舒服感也褪去了不少。
“您好好休息。”医生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等病房一切归于平静,希恩动了动还有余痛的身体,咬牙坐了起来。将衣服缓缓穿好后,他按照医生所说的做了之后,没有在医院多做停留,便回家了。
刚种下花种的小花园光秃秃的,覆了一层霜雪,希恩查看了一圈花种情况,顺带将杂草清理掉了。
做完这些,希恩长吁一口气到旁边水龙头洗手,偏头看着被打理地井井有条的花园。
想着至少这片花是他能照顾的。
疲惫地甩掉手上的水珠,希恩进了屋,屋内炉火熊熊燃烧,澄亮的光形成了一道分界线,与小窗外灰濛濛的阴天割裂开来。
希恩坐在火炉边的地毯上,从口袋里将下次治疗需要缴费的清单都掏了出来,又打开自己星网的账户余额,算了算。
不够。
希恩抿着嘴,又将费用在星网计算机里算了算。
不够。
还是不够。
他在韦伯斯的存款本来就少,算上离开时借记卡上的30万星币和文森卡上的5万星币,扣除掉这一次的费用,剩余的星币只能勉强购买一管雄虫安慰剂。
还是在不算日常开销的情况下。
希恩翻出一叠已经缴费过的清单,里面花出去的星币影都没见过就变成了一张纸。
怎么办?从未担心过星币花费的希恩第一次在这方面感到无措和茫然。
他将清单收好,炉子的火焰炙热的映脸颊上,心底顷刻涌起的压力让他眼眶一烫,眼泪就似雨滴下砸在手上。
此时一道通讯打了过来,通话提示是学校的辅导员。今天星期一,希恩没去学校,虽然发了个请假短信,但老师还是放心不下,打算亲自问候一声。
希恩用手背草草擦了擦眼泪,接听了电话。
老师在电话里那头,简单关心了希恩几句,就询问道:“明天能来上课吗?”
希恩顿了顿,虽然打算明天到学校亲自谈的,但现在也可以提前说:
“老师,我想办理退学。“退学,不是休学。希恩自己也清楚这个病根本就没有痊愈的可能。
那边,老师听后十分吃惊,吐气声重了重:“能告诉我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