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雌们的耐力很高,拖着重负跑圈受惩罚还有余力嚷几嗓子。
站在台上矮一些,穿着整洁军装的雄虫,态度温和,笑起来眼眸弯弯的,“是不是要耍赖?这样吧,明天大家都不用回帝都了,就留在这里比比赛?”
“别!我们说笑呢。”底下归心似箭的军雌们听了后,立马捂着嘴,噤声了。
而高台上,另一只白发雌虫穿着和雄虫同一套色系予.Yankee的军装,他身姿挺拔,体态漂亮,即使是一个背影也足够吸引人的注意,镜头没拍到他的正脸,却给他的侧身特写停留了好几秒。
是林恩和兰佛德。
熟知两人的希恩将他们认了出来,有些讽刺的是,两人的站姿跟希恩曾经看到的照片姿态一样,就是不知道兰佛德望着林恩的眼神里面是否还有曾经的钦慕了。
他有些苦涩的想着,而新闻也因为时长的原因,在这之后就转了另外的战场。
希恩没有再看了,他觉得鼻子不舒服,揉了揉弄得一手血才发现鼻子又出血了。
起身想拿了纸巾擦拭,但他刚起身,眼前一阵眩晕让希恩重重跌在地上,与此同时额头撞在凳角上,剧烈疼痛让他龇牙缓了缓。
等希恩好不容易拿了纸巾将鼻子堵住,在镜子里处理伤口时,星网上打来了一个不知名的通讯。
他接听了,
对方似乎是在一个密闭的环境,呼吸声都听得极清晰,
“您好,是希恩阁下吗?我这边是前段时间负责检查您的医生。”
“有些情况……需要您现在来确认一下。”
医生顿了顿,随即传来翻阅病历单的声音:
“如果可以请您携带家属。”
*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第38章 绝望与分手 《红玫瑰和白玫瑰》第九场
《红玫瑰和白玫瑰》第九场——
灰濛濛的雪幕在晚霞彻底沉下后侵染了整个夜色, 肆虐的寒风卷着希恩裹得紧紧的围脖,他打了个寒噤,加快脚步来到医院门口。
夜晚八点的医院人流量很少, 空空荡荡的大厅只有几个受伤的军雌靠在墙边闲聊。
希恩进门后按照记忆寻找上次医生的值班室, 等找到时值班室上的指示灯亮着,显示医生正在问诊。
他便寻了个休息椅坐下,害怕、疲惫一路压着他喘不过来气,希恩吐了口气,佝着腰等待最后的审判。
因着充足的暖气跟身上未消散的雪相斥,一颗颗小水珠冷不丁从发丝边缘线滑落在苍白的皮肤上。
“哥哥,你哭了吗?”一声奶呼呼的询问突然响起。
一只五、六岁的小雌虫捏着棒棒糖,好奇地望着眼前看上去很无助的大哥哥。
等希恩抬头看向他, 那只小雌虫眼睛亮晶晶,对这个十分好看的雄虫哥哥晃了晃小胖手:
“哥哥是跟我一样害怕打针吗?才在这里哭的吗?”他完这话,想了想便将自己的糖果递了上去:
“别哭了好不好,我把我最喜欢的糖果送给你。”
“谢谢,但我不吃糖的。”
希恩调整着情绪,拒绝了小雌虫的投喂,看着小雌虫有些可惜的表情后,上手揉了揉小雌虫的头,语气温柔道:
“哥哥没有害怕打针, 也不会哭,所以你在打针时也要勇敢点,好吗?”
“嗯嗯。”小雌虫重重点了点头,他的雌父此时在不远处招了招手, 唤着小雌虫的名字。
小雌虫临走时, 鼓着勇气垫脚亲了亲希恩的脸颊:
“那大哥哥再见。”
希恩愣了愣, 等反应过来后小雌虫已经屁颠颠跑远了,沉重的心情被小插曲打破,之后他没等多久,值班室的医生就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
医生见希恩在外面等他,连忙上前让他进来。
“很抱歉这么晚了,还让您过来。”医生整理了下桌面,从抽屉里拿出一小叠病历单,而后看了看希恩身后,道:“阁下是一个人来的?”
希恩坐在就诊台旁,点了点头:“我成年了,有什么事我可以自己解决。”
医生不再纠结这事,推了推眼镜,他将病历单翻到希恩那张,道:
“阁下知道自己是雄虫却长着虫纹的原因吗?”
希恩有些紧张地捏紧了围脖,开口道:
“雄父说是在雌父肚子里受到外力影响造成的……我雌父以前是打手身份,在怀着我时曾多次被打进医院。”
他声音有些低哑,“应该不严重吧。我知道雄虫有虫纹是进化不完全的原因。”
医生眼中的情绪在镜片反射中有些看不清,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资料,推翻了希恩的回答:
“有虫纹确实是进化的原因,可是阁下,根据我们的数据库显示,在您幼蛋期,健康检测报告中曾记录您有90%可能性患有卡洛蛏遗传病,而且……您的雌父就是死于这种疾病。”
“这种病是靠吞噬宿主能量生存的,所以您进化不完全并不是因为外力原因,而是因为患有这种遗传病。”
“什么卡洛蛏?我不懂。”希恩睫毛颤了颤,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医生将一份详细的病理资料递给了希恩,
“卡洛蛏病,是种很复杂难解的遗传疾病,一般是潜伏形式消耗宿主生命体质存在,前期会没有任何特征,一旦发病,就像您这样鼻血不止,不耐寒,精神不济等……”
希恩看着手中的资料,却始终未能看进资料的内容,他抬头向医生问道:
“我只想知道这病能治好吗?”
医生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摩挲着,他在雄虫希冀的目光下摇了摇头,满是遗憾道:
“很抱歉阁下,就目前并没有痊愈的例子。
希恩血色霎时间褪去,苍白的手紧攥着红色围脖,乍一看似侵染上了血色般鲜红……
阴沉沉的黑夜无端划过一道割裂的痕迹,星舰发动机轰隆隆响彻在西沉星港,因为返航计划意外提前,西沉战场的战士们收拾行李都匆匆忙忙,现在排队中各个打着哈欠,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
兰佛德站在队伍尾端,林恩作为雄虫本应该有专属的通机航道,但此时他站在兰佛德旁边,看样子打算在雌虫这边排队。
战场上雄虫少得可怜,因此林恩自然成为了焦点,被无数打量的目光盯着,他没有一丝不耐,反而有说有笑跟自己小队队员交谈着,气氛轻松又愉悦。
这让本来不相信传闻的雌虫都纷纷笃定起来,这世上真的存在既强大又温柔的雄虫。
林恩结束了一个话题,目光瞥了眼旁边不说话的兰佛德,便手肘戳了戳他,笑道:
“都快回家了,还不开心?”
兰佛德抬眼看着他,像是刚从思绪中脱离,神色恍然,他定眼看着林恩,淡淡开口:“没有。”
似乎是觉得这里太过嘈杂,他手抚过额头,隽秀的眉眼有些疲惫:
“我先出去会儿。”
林恩看着兰佛德离开的背影,带着些担心,旁边的队友见此道:
“兰佛德刚刚被军长叫了出去,回来就这样了。”
一旁知道更多的队友补充道:
“据说是兰佛德当了元帅的大伯叫他去的,但这幅样子也不像是好事降临。”
这话说对了,兰佛德被叫过去的原因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克顿元帅是西沉战场的最高领袖,为了给兰佛德历练的机会,在战斗期间因避嫌两人就未碰过面。
兰佛德踏进克顿元帅的办公室时,他正坐在桌上,眉头紧锁看着星网上的资料。
见到兰佛德进来,他的低气压更甚。
兰佛德穿着一身黑色的军装,经过战场上这段时间的洗练他淡漠的气质中凝聚着即将破土的强大,克顿想不通军人的身份兰佛德究竟那点不满意。
“你跟只雄虫在一起了?”
兰佛德眼瞳缩了缩,气息紊乱的一瞬间被克顿捕捉到了。
克顿不喜欢拐弯抹角,他直白道:
“你知道他进化不完全的事吗?他是一只残缺的雄虫,兰佛德。”
兰佛德静默几秒,
“我知道。”虽然希恩没跟他说过,但以兰佛德的能力知道这事并不难。
“你知道!”克顿怒了,拍桌而起道:“你知道还跟他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以他的信息素根本不能抚慰你,你是个军人,精神梳理跟你的命一样重要,他那点信息素撑不了你几年,你就得爆体而亡。”
一直以来避开的话题终究还是要面对,兰佛德长睫低垂,在指责中静默不语。
克顿见他这幅模样,吐了口气,语气缓了缓:“跟那只雄虫在一起,你就要放弃入伍,兰佛德,你的雌父对你期望很高,你舍得让他这么多年的栽培打水漂?”
“我们这个家族后辈中只有你能撑起荣耀,你的梦想只有在战场中才能实现,这里面的轻重你必须要把握。”
孰轻孰重,兰佛德自然知道,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垂下的眼眸中像冰封的寒潭,堵着难以形容的情绪,道:
“我会考虑。”
克顿将星网中对雄虫的调查资料关闭,对着离开的兰佛德最后劝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