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徒们将他们驱赶到了广场的中央,也是这个时候他们也才发现在这个地方居然还有一汪深潭。
潭水清澈碧绿,却一眼望不到底。
圣教徒们将他们全都按在深潭边上跪着,即使有人不情愿,也被强行按了下去。
等到所有人都跪好之后,这些押送他们的圣教徒们便分散开来,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傅玄处在人群中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番四周,却并未发现什么特殊之处。那汪深潭里并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也没有什么诡异的气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但就是这看起来普通的深潭,却让那些圣教徒们谨而慎之,在态度上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除此之外,傅玄还敏锐的注意到那些圣教徒在面对深潭时,神色中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万分的虔诚。
要说这个地方还能有什么东西能被圣教徒如此对待的话,那就只有他们常年供奉的那位无上邪尊了。
其实也不难猜。
傅玄盯着那汪深潭,心中不免冷笑。想必那位邪尊就在这深潭里了。
第054章 聚集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头逐渐高悬,温度也随之上升。
炽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围着深潭跪着的人类就像是被架在烤架上的肉一样。
光线焦灼,晒得他们头晕眼花。本就被疲惫和饥饿填满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暴晒,跪着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晒晕,但却并不能唤起那些圣教徒们的同情心。
到了正午时分,太阳光线最为强烈的时候,广场上的人几乎晒倒了一片。
傅玄也做着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倒也不显得突兀。
至于那些负责看守他们的圣教徒们则都躲在了树荫底下乘凉,他们每个人手里还都捧着一个大西瓜,看起来好不惬意。
而他们如此松懈,也是料定了那些祭品不可能跑得了的。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对于广场上的人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身为祭品,自然是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死活的。
在树荫底下乘凉的圣教徒们待歇够了之后,便又重新走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期间傅玄也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倒在了地上,但实际上他却是在暗中积蓄着力量。
而周围的那些圣教徒也不知是否太过自大,竟无一人注意到他的异状。
到了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有另外一批圣教徒走了过来,和现在的这一批换了岗。
广场的人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隐匿在不远处,正暗中观察着他们的公孙亭等人却发现了一些异样的动静。
只见那批换了岗的圣教徒很快就离开了广场。他们正沿着道路前行的时候,却被突然从密林里冲出来的另一伙人拦住了去路。
那一伙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服饰,但在左边胳膊上却都系着一根蓝色布条。这样明显的特征,很轻易就能将两伙人区分开来。
刚换了岗的圣教徒和新出来的那伙人对峙起来,最后被全部斩杀。
新出来的那伙人随后便召出了蛊虫,将那群圣教徒的尸体啃食的干干净净,最后原地也只剩下了一些散碎的布料和骨头渣子。
处理好剩下的痕迹后,那群人便又进入了密林中藏匿了起来,似乎是在等待着下一批猎物的到来。
远远的看完这自相残杀的一幕的公孙亭等人不免都有些沉默无语。
最后还是张有之率先打破沉默道:“他们居然起了内讧,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故意演戏给我们看的吧?”
公孙亭思索片刻道:“应该是真的。如果是故意演给我们看的,那说明他们早就发现了我们的行踪。依照那位圣子的行事作风,可不会任由我们大摇大摆的藏在这里。”
“这可真是天助我们啊。”张有之听了他的分析,顿时有些兴奋。
公孙亭见他喜形于色的模样,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张有之吃痛,顿时有些委屈巴巴的道:“学长,你打我干嘛。”
公孙亭瞥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不要得意忘形,就算是他们现在起了内讧,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哦,明白了学长,我知道错了。”张有之可怜巴巴的道歉。
公孙亭也没再继续苛责他,而是继续聚精会神的盯着广场那里。
随着太阳逐渐西斜,夜幕也很快降临。
逼人的灼热退去,四周也逐渐恢复了清凉。那些被晒得受不了的人也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光线黯淡下来,广场四周也点亮了火把。火焰的光芒不甚明亮,只驱散了一部分黑暗,却留下了更多的阴影。
随着天色渐晚,广场上也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那些人皆身穿白袍,头上戴着遮脸的兜帽,令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没过多久,原本宽阔的广场上就站满了人。但奇怪的是,那些人并不吵闹,也不互相交谈,到了之后就各自站好,再没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广场上本就寂静,而这些人的到来非但没有带来热闹,反而让这里的氛围显得更加的诡异。
在火光明明灭灭的照耀下,那些交手而立的白袍人就像是一只只幽灵一般,非但没有活人的生气,反而处处透着诡异的死气。
两相对比下来,反而是围在四周负责看守他们的圣教徒们显得更为正常。
第055章 心脏的跳动
受到这诡异气氛的影响,不少人都抱着头瑟瑟发抖。他们看着那一排排如鬼魅般的白袍人,心底涌出的恐惧也在无限的放大。
唯一没被这样的氛围影响到的也只有傅玄了。
借着昏暗的光线,他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那些白袍人。
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虽然看不到他们的面容,但他们每个人来这里的目的应当都是一样的。
信奉邪神,所图的不过是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罢了。
只是没想到南疆圣教的信众规模竟已经如此庞大,这广场上站着的人少说也有上千了。
而埋伏在一旁的公孙亭等人在看到数量如此众多的信众的时候,神色也是十分凝重。
据他们之前调查到的情报所知,南疆圣教每吸纳一名新的教徒,就会要求新教徒在入教的第一次祭祀中上交祭品,以示诚意。
这也就意味着现如今正站在广场上的那些人,他们每个人的手上至少都染着一条人命。
这些人都不无辜,更何况参加祭祀的次数越多,身上的罪孽就越重。
尽管他们都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但公孙亭却不会因此就对他们手下留情。他只是担心如此庞大的信众基数会给他们今天的行动造成麻烦。
实际上他的担心绝不是杞人忧天,但现在却也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所有人都在安静的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暗淡的云层轻轻飘走,露出了藏在其中的一轮明月。
明月高悬,圆润如盘。
今夜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
银色的光辉温柔的洒向大地,在地面上落了一层银霜。
伴着这温柔如水的月色,一道修长的身影也缓缓而来。
没有任何唿喊,站在广场上的所有圣教徒似乎都感应到了他的到来。他们自觉的分散两侧,露出了一条宽敞的小道,恭敬地候在两旁待那人走过。
那人今日着一身靛蓝色的华丽长袍,袖边和衣摆处皆用黑色和金色的丝线交替绣着一圈滚边。而衣袍上也是用着这两色丝线绣着一道道繁复华丽的花纹。
在长袍外面还罩着一件纯黑色的披肩,上面也用金色的丝线勾勒出一道道暗纹。
他的银色长发被高高束起,然后用一顶银色的冠冕固定着。除此之外,他的身上也挂满了各种漂亮精致的银饰。
随着他的走动,银饰也发出了叮当脆响,一下一下的直落在了傅玄的心上。
他原是不经意的一瞥,却一眼就沦陷了进去。
常言道,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源自于见色起意。
那人的确长了一副姝丽的绝世容颜,眉目清冷,气质也凛然不可侵犯。一双琥珀色的眼瞳中盛满了冷漠,他仿佛在俯视众生,但众生却入不了他的眼。
偏偏就是如此,却勾人的很。
而他就是那个被勾去了全部心神的人。
他抬手捂着心脏的位置,那里正在剧烈的跳动着。鼓噪的声响似乎就在他的耳侧,周遭的一切在瞬间远离,他的眼中也只剩下了那正缓缓向他走来的人。
似察觉到了他灼热的视线,那人便微微垂眸朝他看了一眼。
傅玄与之对视,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热切欲望。
那人看见了,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淡淡瞥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他的眼中无悲无喜,不会因为他人的目光就产生波动。
那些白袍人的目光自他出现以后,也在时时刻刻的追随着他。
最终他走到了深潭边站定,身后跟着的商齐和妹囍也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身侧。
他正面对着广场上的那些信徒,神色冷漠而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