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蜥蜴显然也是没想到,但他并不在乎,他已经找到了对方致命的弱点,今天雌虫必死无疑。
舌头、尾巴、骨翼一齐袭向腹部叠加三层,量他明芮再怎么厉害也无法闪避,直直被尾巴一把打到,顺着地面滑重重撞到墙壁。
没有虫注意到白狼腹部升起了一团无色光团,一闪后恢复平静。
整个隔离罩震动不止,同时,喻江行额间的青筋一根根暴起,黑眸中闪现了零星的赤红。
白狼张嘴吐着舌头,难以缓解那剧痛,那双血眸一下子就变了,诡异得如一口魔井,幽幽冒着魔气。
他向对方扑过去,舌头直扑向腹部,他舌尖一疼,瞬间全身的细胞都膨胀到要炸裂,气吁吁盯着被白狼掐住的舌头,用骨翼袭击。
白狼放开他的舌头,转而去抓他的骨翼,几乎是同时,那爪子就被刺破涌出的血染红了,血淋淋一片,皮毛粘连在一起。
绿蜥蜴眼底被映得血红,转身将尾巴甩过去,白狼血口大张直接咬住,锐利的狼牙抵住坚硬的鳞片。绿蜥蜴笑意凝结在脸上,只见什么破碎的声音后什么东西喷涌出来,他尖叫不止。
白狼死死咬住那尾巴,牙齿深深陷入,就着这样的姿势,他将绿蜥蜴甩动。接着力将其尾巴对准骨翼,绿蜥蜴眼瞳瞪得死死的,却无力阻止。
血光现,尾巴断。
伴着观众席的狂欢,是绿蜥蜴的惨叫声。
白狼松口,血牙上血液滴答,顺着嘴唇流到脖颈,染脏了雪白的皮毛。他没有满意或者松懈,又扑上去,绿蜥蜴急于防御伸出舌头,狼爪一扯,硬生生将其拔除。
地上一条血色的长条形蜷缩着,鲜血淋漓。
白狼一只脚踩住乱蹿的绿蜥蜴,吐着舌头舔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掌心,目光向下移动到还在痉挛的腹部时,冷下眼,伸腿一脚朝绿蜥蜴的脸踢去。
一道了无生机的身影倒下。
全场寂静,然后欢呼声一声更胜一声。
白狼后半肢跪在地上,面色凶狠,那诡异的眼珠子依旧。
观战台上。
一直一言不发的虫皇突然开口道:“好,好,好!”
旁边的绿因星代表直接起身,铁青着脸,看了虫皇一眼,气冲冲离开了。
白戈星代表的脸色也难看极了。
喻江行眼睛眨都不眨,看着沐浴血色的白狼,视线相交后白狼形态消失。
浑身是血的明芮单膝跪地,满头白发如瀑布披落,面如纸色,眉眼被血液糊满,他低头盯着自己巨疼不已的腹部,开裂的指甲不住痉挛,生生扒出了抓痕。
喻江行扶着明芮到后台后,见到了只意想不到的虫,对方转过头来,露出那双威严的脸庞。
“你赢了。”
虫皇紧紧盯着撑在喻江行肩上的明芮,那双血眸实在诡异的很。
“你要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77章 晋江独发
明芮下巴撑在喻江行肩头, 喉头发痒,一阵腥甜翻涌着就是吐不出,他低声咳了几声。
空气逐渐有些尴尬了。
在喻江行以为明芮不会说话了之后, 气息奄奄的雌虫掀开眼皮, 虚弱却掩不住的冰冷。
“不要插手我们之间。”
虫皇干脆同意了。
相较他们两个来说, 不清楚内幕的喻江行摸不着头脑,但他此时根本顾不上, 向虫皇告辞后立马带着明芮离开, 那输送着精神力的手指根本不敢停。
虫皇注视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敲打着, 一边的帷幕边露出半只鞋尖, 长发飘扬。
喻江行听说虫族赢了,最后虫族的选手——弗维迪亚逆风翻盘,而他恰好也是变异种, 融合了绿因星人基因的变异种。
他皱了皱眉直觉不太对劲, 但很快就又将目光投向还在昏迷不醒的明芮, 雌虫已经躺了三天三夜, 该治疗的伤口被处理过了,但一直不见醒。
还有腹中成型的虫蛋, 即使那天比赛前他给明芮输入了很多精神力, 比赛结束后也及时补充, 但它一直没反应。
喻江行做好最坏的准备了, 他注视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明芮, 伸手握住对方的手腕。
喻江行这些天已经落下了很多工作,在明芮昏迷的第十天, 他去了科研院。
他先处理了积攒很多天的工作, 然后让下属拿来基因研究的数据, 他坐在办公椅上,看着面前的投影。
三个不同类型的实验体,就差融合了绿因星人基因的变异种了,他盯着上面三组不同的数据,眸光逐渐幽深,很快……就可以揭开基因融合的秘密了。
他起身去了隔离室,就在三天前负责塔安吉的研究员报告,他的蛋破壳了,只是因为明芮身边离不开虫,他便一直没有机会去看一眼。
喻江行打开隔离室的门,刚踏进去,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偏头,对上了一脸警惕的塔安吉。
看到是雄虫后他防御的姿态稍微松懈下来,但仍然没有完全放松。
喻江行走过去,目光落在他后面的小床上,看到了一头蓬松的小卷发,在塔安吉警惕的目光下他步履不变,绕过那边以后,身形突然顿住了。
他看到了一只比成虫手掌略大一点的虫崽,黑发蓝眼,全身遍布着紫黑色的纹路,要说和虫族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那额头。
赫然分布着三对豆大的眼。
幼崽见到他后糯糯叫了一声,然后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下朝雄虫伸出了两只短胖手。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塔安吉,他嘶嘶嘶叫个不停,似在警告自己的虫崽离雄虫远点,没想到的是幼崽却浑然不在意,他似是很喜欢喻江行。
瞧着一直朝自己挥手啊啊要抱的幼崽,喻江行看了一旁的塔安吉一眼,然后在对方瞪大的眼中抱起了幼崽。
感受到手里柔软的身体,脆弱的像是轻轻一用力就像琉璃一般粉碎,雄虫全身都是僵硬的,相比于兴奋地叽叽喳喳的幼崽,他显然不敢动。
稍微适应以后,喻江行才抱着幼崽转身,面对塔安吉。他低头看着不断往自己怀里钻的幼崽,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
“想好给他取什么名了吗?”
刚才十分警惕的黑蜘蛛见幼崽没有受到丁点伤害,才放松了警惕,闻言,八只不同大小的眼一眨一眨的,然后朝天花板喷射了一串蛛丝。
喻江行抬头,天花板上的蛛丝赫然是几个字型。
“安连洛。”他一字一字念出,转眼去看塔安吉,问。
“这是你给他起的名字?”
黑蜘蛛幽幽的眼神落在不住往雄虫咯吱窝拱的虫崽,缓慢点头。
喻江行重新将目光放回粘着自己的虫崽,轻声道:“安连洛,小家伙,你的名字叫安连洛。”
如愿以偿将头埋到雄虫的怀中最深处的虫崽鼻尖动了动,闻到那股亲切好闻的味道后,发出兴奋的啊啊声。
喻江行一怔,眼神对上一旁的塔安吉,知道安连洛是将他错认为他的雄父了。
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抚幼崽的发丝,倒没有破碎沉浸在雄父怀抱中幼崽的美梦。
雄虫放下虫崽离开,在关上隔离室门时,小短手扒在育婴箱的虫崽露出半张小脸,见他要离开后急切地满脸冒汗,额头那多出来的三对眼睛一闪一闪。
喻江行黑曜石般的眼瞳一闪,终是将最后一点门缝关严实。
回家路上,他又不可避免想去那只与众不同的虫崽,他多出来的那三双眼,变异种生出的虫崽终还是有所不同。
白狼生出的呢?
喻江行进了家门,直奔侧卧。
即使家里的一切都在监控下,他同样不放心。
推门而入,见到仍然安静躺在病床上的雌虫时,他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望。
走到床边,盯着明芮毫无血色的脸庞,那长直浓密的睫毛直直落下,看起来十分乖巧。
但喻江行却清楚的很,这只是雌虫沉睡的伪装,一旦苏醒,定能闹得天翻地覆。
他俯下身将翘起的被角盖严实,宽大的手习惯地往下移,落至雌虫微微隆起的腹部,据说,雄父的抚摸能唤醒虫蛋。
但这些天以来,他掌心却从没感受到任何有关虫蛋的动静。
圆润的指尖一蜷,有了收回的征兆,耳边却陡然响起了一声虚弱的咳嗽声。
“……咳。”
喻江行浑身一僵,好几秒都没有动弹,黑白分明的眸子跃动的水光。
看过去,那只贪睡的雌虫终于吝啬睁开了眼缝,不适应着耀眼的光线,因此,眼睫乱眨。
雄虫眼神眨都不眨盯着他,屏住呼吸,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喻江行,你身上什么味,臭死了!”那一贯嚣张的声音发虚,没有狠厉,只有满满的嫌弃。
喻江行闻言一怔,低头看自己的着装,除了被安连洛弄皱的地方,整体十分洁净。他却没有反驳,转身倒了杯水递给明芮。
明芮不客气接过,咕嘟咕嘟一阵响后,原来发白干裂的唇部被水滋润后微微泛红,有了些气色。
在交接杯子时他开口道:“我睡了多久?”
“十天零五个小时。”
杯子被喻江行稳稳当当放至桌面。